第418章 蹤跡
一個腰佝僂相貌尋常的老婦人,在刑場邊一直看到天黑。
待行刑全部結束了,老婦人才慢慢離去。
守在刑場邊的士兵們,聞著濃厚的腥氣,都覺得胃中翻騰不適。看著面如常的老婦人,一個士兵忍不住低聲嘀咕:“這個老婦,膽子倒是大得很。人都散了,就還一直留在這兒看到了最後。”
另一個士兵看著老婦人的影,忽然擰了擰眉頭,低聲道:“這個老婦有些不對勁。我去稟報一聲。”
慕容慎一直沒有下落,京城裡負責查探搜尋的士兵足有三千人之多。今日也有部分過來了,一來維持刑場紀律防治百姓擁踩踏,二來,設下陷阱,等著慕容慎面。
等了一天,慕容慎毫無音訊,是意料中的事。這個舉止有些詭異的老婦,倒是引起了眾人的警惕。
一個年輕武將得了消息後,立刻了幾個人過來,低聲吩咐:“跟在那個老婦後,清住在何。遠遠跟著,不可驚了。”
那幾個士兵,齊齊點頭,在濛濛細雨中悄然尾隨了上去。
老婦人走到半路,就察覺到不對勁了。
慕容氏的死士,都有自己的看家本事。這個老婦人莫氏,會些醫,手便平平無奇。
當然,就算是高手,也絕不敢在此時顯。
跟著的人說也有四五個,雙拳難敵四手。
莫氏心中暗暗焦急,面上裝著一無所察的模樣,慢騰騰地往前走。經過饅頭鋪時停下了,從懷中出兩個銅板,買了兩個饅頭,蹲在路邊吃了一個。另一個小心翼翼包在帕子裡,塞進懷裡。起又走了一段路,拐了兩條巷子,又進了一家雜活鋪子,買了些針頭線腦的什。
後跟著的士兵們,也有些不確定了。
這個老婦人實在太尋常了。唯一的特別之,就是在刑場外待得久了些。或許,老婦人就是看砍頭的熱鬧呢?
等老婦人蹣跚著進了一小宅子,士兵們記住這宅子的位置,故意等了半個時辰,才上前敲門。
結果,這宅子竟是空的。
進了宅子的老婦人,也不見了蹤影。
士兵們既驚又怒,更多的是振雀躍。這麼多人搜尋了兩個多月,將整個京城來回地篩查了幾回,一直沒能尋到慕容慎的蹤跡。
今日,終於有了線索。
士兵們留下一個守在原地,有一個回去送信,其余幾個立刻追了出去。
……
“公子,莫氏今日一直都沒來。”
地下的室裡,一個滿面戾氣的悍男子低聲對躺在床榻上的慕容慎說道:“是不是被發現行蹤了?”
慕容慎在地下不見天日地躲了兩個月,又失過多氣不盛,英俊的臉孔清瘦蒼白,聞言擰眉頭:“再等一等。”
莫氏今日去刑場一事,慕容慎一開始並不知曉。等了一天不見莫氏影,慕容慎自然猜到是怎麼回事,心十分惡劣。
虎落平,龍遊淺灘。連一個死士都敢私下行事,這裡已經不安全了。或許,很快就有人嗅著蹤跡來了。
他得離開這裡。
可是,他的傷還沒養好,最多就是被扶著下榻,走不了兩步就疼痛難忍全冒虛汗。這副模樣,怎麼逃?想逃能逃到哪裡去?
走不了,就只能繼續留在這裡。
又等了兩個時辰。
腸轆轆的親兵,將最後半個饅頭給了主子,自己咬牙狠心,要出室看看外面靜。
慕容慎心裡驟然有些慌:“就在這裡等著。”
他現在深深後悔。當日不該被怒火衝昏頭腦,將四個親兵派了出去。結果,那四個親兵再也沒能回來,想來都已死了。現在他邊就剩三個親兵,有兩個傷不能作戰,真正能手的,只有這麼一個。
如果這個親兵出去,再遭意外……
慕容慎再次張口:“別出去,就在這裡等著。”
親兵想說話,看一眼自家主子的面,到了邊的話又咽下了。
昔日高高在上威風不可一世的公子,如今一敗塗地,重傷。他確實不能離開公子左右。
罷了!聽公子的,就等著吧!
……
莫氏一夜沒回。
兒子兒媳也慌得很。
“娘去哪兒了?莫不是被發現行蹤了?”兒媳忐忑不安,低了聲音說道:“還是被抓住了?會不會將公子的行蹤供出來?”
兒子一夜沒睡,熬得雙眼發紅:“不知道。”
“一會兒就有人來搜查,娘不在,我們要怎麼說?”
“就說娘去買米了。他們還能去米鋪查探不?”
兒媳咬咬牙,低聲道:“要不然,我們帶著孩子逃吧!”
好死不如賴活。慕容一族都完了,昨天通通被砍了腦袋。就剩一個重傷的大公子。他們何必為慕容慎去死。
兒子猶豫不決:“再等一等,等娘回來再商議。”
傻小子在一旁吸溜著鼻涕,嘿嘿傻笑。
天明後,第一波來查探的人果然來了。這六個士兵時常來,對這一家四口頗為悉了。見老婦不見蹤影,果然沉臉追問。
兒子兒媳照著商量好的說辭應對。
傻小子忽然喊了起來:“沒回來!”
眾士兵面倏忽一變。
兒子兒媳頭腦一轟,恨不得撕了傻小子的。傻小子不知道自己惹了禍,依舊傻乎乎地笑。
“我家兒子自小就是個傻子,整日胡言語。”兒子忍著慌,著頭皮解釋。兒媳也在一旁附和。
那幾個士兵冷笑幾聲:“當我們也是傻瓜不?昨夜抓了一個老婦,老婦拒不代自己份來路,正在嚴刑拷問。看來,就是這傻小子的祖母了。”
話音未落,兒子兒媳已變了臉,拔往外逃竄。
六個士兵齊齊手,攔下兩人。這對夫妻手都不弱,不過,三個對一個,他們本逃不出去。激烈的打鬥聲傳出去,隔鄰的宅子立刻關了門。本沒人敢探頭來瞧熱鬧。
一炷香後,兒子兒媳就被捆住了手腳。傻小子也被捆住了。
士兵們分兩撥,一撥留下搜室,另一撥人將這三人立刻送去北海王府。
……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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