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年想著,病床上的人,應該是虞初晚唯一的親人了。
本來就只剩下半條命,他提醒道“厲,我咨詢過醫生了,說是秦清現在一的病,而且貧也很嚴重,如果強行大量,恐怕……”
他沒有繼續說下去,而是看著厲慕深眼行事。
只聽厲慕深用冷酷而又涼薄的聲音命令道“虞初晚不會知道這件事,我也不允許知道!”
“是,我明白。”
康年再次確認道“那基因公司那邊,需要秦清大量的樣本,就按照他們所說的?要多,多?”
畢竟,秦清這個,康年是擔心出問題來的。
萬一出現個什麼意外,虞初晚可是厲慕深心尖兒上的人,他必須要問清楚。免得最后壞了事,虞初晚怪他,厲慕深也怪他。
可厲慕深的決定毫沒有改變,他只說了一個字“!”康年便已經明白了。
其實,他并沒有很意外。
厲慕深向來都是這樣一個殺伐決斷,理智到可怕的人,他所做的事,只對自己有利。
否則,在厲家那樣的地方,是沒有辦法生存的。
而那天在厲老爺子面前維護虞初晚,是康年跟了他這麼久以來,見過他做的第一件沒有理智的事。
不過想想也是,畢竟,這關乎到厲慕深的生母。
反正秦清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樣子,也只剩下半條命了,注定要被厲慕深犧牲。
這時,康年提醒道“厲,一會兒就五點半了,韓醫生說,會有幾個知名教授給三太會診。我們還是先回去吧,否則,怕是會引起懷疑。”
這次,三太也是住的榮康醫院,正好跟虞初晚的母親住在同一家醫院。
所以厲慕深從秦清這邊回到母親的病房,也只用了十分鐘。
當時,很多江城的心科知名教授都聚集在了三太的病房,厲老爺子也在。
因為之前虞初晚的事,厲老爺子對厲慕深現在是各種不滿意。
見他回來,老爺子不悅地說“你母親被你氣得一病不起,你倒好,這又是跑到哪里去了?現在才回來!難不,又去找那個小丫頭了?”
蘇景妍見狀,連忙替厲慕深說話,道“姨夫,其實慕深今天一直都在這兒守著呢。剛才只是出去氣,也就半個小時不到,應該沒時間做別的事。”
這話,說的倒是真的。
厲慕深的確已經在這里一整天了,只是聽康年說有了新的線索,是關于虞初晚母親的,他才去秦清的病房看了一眼。
蘇景妍解釋完,那雙麗的眸子,仿佛含著波,流連在厲慕深的上。
現在,既然事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,也發現厲慕深心里,或許是有幾分位置給虞初晚的。
那麼這種況下,只能先跟厲慕深站在同一邊,讓他看到的誠意。
在蘇景妍的勸說下,厲老爺子沒有繼續對厲慕深發難。
他對韓昕道“你好好讓專家們給你伯母看看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韓昕,我們家跟韓家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,你跟慕深也是好朋友,我是信任你的。”
“謝謝伯父的信任,我父親也囑
咐過我,一定會盡力為伯母治病。”
韓昕在厲老爺子面前,那也是恭恭敬敬的。
畢竟,這個看似慈眉善目,溫文儒雅的老人,上次可是把厲慕深打得皮開綻。
足以見得,他的心有多狠。
看完三太檢查結果之后,韓昕道“伯父,伯母現在的況暫時不能確診,還需要做一個心臟造影,才能確定有沒有心梗的可能。”
三太聽到這之后,立刻道“是手嗎?那我不做!只要慕深跟虞初晚那個丫頭斷掉,我就什麼病都好了!”
厲老爺子呵斥道“你多大的人了,怎麼這麼稚?一碼歸一碼,既然韓昕說你有必要做手,那咱們就要聽醫生的。至于那個小丫頭,只要有我在,絕對不可能進我們厲家的門!”
韓昕用余瞥了眼平靜淡定的厲慕深,心里不替他了把冷汗。
而蘇景妍的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。
是啊,只要有厲老爺子在,還在擔心什麼呢?
就這樣,厲老爺子已經替三太做了決定,明天韓昕就會為三太做心臟造影手,進一步檢查。
管家見外面天黑了,便道“老爺,這兒有人照顧夫人呢,您子骨也不好,我先陪您回去吧。”
畢竟,厲老爺子這輩子,是老婆,都找了好幾個,更何況外面其他的風流債呢。
出于責任,他來醫院探了三太,了解了一下病。
可是,這晚上陪護,他是絕不可能留在這里的。
厲慕深一直將老爺子送到了電梯口。
臨走時,厲老爺子道“你母親這次是心臟有問題,非同小可。雖不是你的生母,可也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給養長大的。你要是還有點良心,就不要再惹生氣,趕跟那個丫頭斷了!”
厲慕深只是淡淡地說“我會好好照顧母親的。”
老爺子聽著他顧左右而言他的回應,臉上明顯不悅,“慕深,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,我可以再給你一點時間,把那個小丫頭理干凈。不要我親自手,知道嗎?”
厲慕深聽出了父親的威脅,他微微蹙了蹙眉,語氣冷的回道“那也請您不要我。我本來,就沒打算讓進厲家的門。因為我覺得,厲家沒什麼好的!”
厲老爺子原以為,現在,他打了厲慕深,公司里的權利也都移給了大房,厲慕深會收斂一點。
可沒想到,都這麼多天了,他竟然還是執迷不悟。
老爺子怒得重重咳出聲來,道“既然你覺得厲家不好,那你就給我滾出厲家,永遠都不要再回來!我告訴你,厲家離了你,照樣能風生水起!”
說完,在管家的攙扶下,老爺子負氣離開。
康年一直跟在厲慕深的邊,看著他和老爺子劍拔弩張的對峙,只好小心翼翼地提醒道“厲,您要是真離開了厲家,那您生母的線索,就更了。咱們到
現在,都不知道老爺子和三太太跟這件事,到底有多關系?”
厲慕深當然明白康年說的,不虎焉得虎子的道理?
況且,這麼多年,他打下的江山,他也沒準備就這麼拱手讓人。
救虞初晚的時候,是因為虞初晚是他的人。
但是,人和事業,這并不矛盾。
康年都懂得道理,他又怎麼會不懂?
他只是不喜歡被威脅和脅迫罷了。
厲慕深冷峻的眸落在康年上,一字一句地警告道“你最近的話,太多了!”“是,屬下知錯。”
康年立刻反應過來,厲慕深本就沒有準備為了虞初晚,而放棄厲家的一切。
回到三太太的病房,厲慕深平靜的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。
三太有幾分慶幸的說“我這次生病,也算是值了!你爸之前氣得都不肯見你,現在,好歹你們父子倆能在我這里見個面。他終究,還是你的親生父親,不會對你下狠手的。”
厲慕深著病床上的母親,莫名有些心酸。
雖然他知道,三太太的私心重,可終究還是幫曾經那個無法厲家族譜的他,在厲家這機關重重的地方,站穩了腳跟。
況且,前段時間,在他發現自己親生母親的線索之后,便火速讓人調查,三太當年與他的母親有無接或者糾葛。
畢竟,除掉他生母,最能獲利的人,就是三太了。
可調查之后的結果卻是,三太是在他五歲的時候才嫁給厲老爺子的,而且當時第一個孩子是宮外孕,手時候大出摘除了子宮,才無法孕。
而他的生母,則是在他剛出生的時候,就被厲老爺子宣布了難產而死。
后來,三太嫁給厲老爺子之前的各種履歷也被他仔細調查過,完全與他生母沒有任何集。
三太本就沒有必要,也沒有機去害他的生母。
倒是厲老爺子,為何要瞞他生母的況?明明一個沒死的人,卻非要被老爺子說難產而死?
“慕深?”三太太不滿的說“你又在想什麼?這才跟那丫頭分開一天,就這麼魂不守舍的了?”
厲慕深回過神兒來,神著些許尷尬“沒有,我只是在想,您明天手的事。”
三太心里舒服了些,幽幽地說“我還當你被那丫頭徹底迷了心神,父母在你心里,全都一文不值了呢!”
蘇景妍寬道“姨媽,您怎麼能這麼想呢?您好歹是將慕深養長大的母親啊,他不會不管您的。”
三太一臉愁容地說“聽說明天那個手,是要用個管子,從上到我心臟里,想想就嚇人。這……我會不會死在手臺子上呀?”
厲慕深道“您不要胡思想,韓昕都說過了,這種手他一天都做好幾臺,已經很了。而且我今晚,也會留下來照顧您,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。”
三太趁機說道“景妍,那你今晚也在這兒吧,和慕深一起,陪陪我。想想明天我就要做手了,還怪嚇人的。”
“好的呀,姨媽。”
蘇景妍不得跟厲慕深有單獨相的機會。
也知道,這是三太在給他們制造機會。
……
另一邊,虞初晚看著墻上的時鐘,已經九點多了。
可的手機,卻仍是那麼安靜。
小姑娘心里難極了。
除了等待他的電話,沒有心思做任何事。
終于,手機響了。
虞初晚目一亮,立刻接了起來。
那邊傳來厲慕深低沉的聲音,“晚晚,我今天就不回去了,我媽明天做手,我得留下照顧。”
虞初晚的心有些發悶,忐忑地問“是不是病得很嚴重啊?”
“現在還不確定,明天的手是進一步的檢查。”厲慕深嗓音有些疲憊,叮囑道“你晚上早點休息,乖。”
虞初晚失落的道歉“對不起……”
他敏銳地捕捉到了的難過,便帶著玩笑的語氣問“傻丫頭,那你告訴我,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?”
“因為我,你和你媽媽才出現了爭執。”
虞初晚真的很自責,因為,剛才厲慕深的聲音,讓覺得,他很累。
所以,很心疼。
電話那頭的男人聲安道“跟你沒有關系,這個病,也不是被氣出來的。不要胡思想了,早點休息,好嗎?”
虞初晚其實有很多話想說,可是,他在醫院一定也不方便跟說什麼。
“你……以后,能不能不要隔這麼久才回我信息?不然,我會很擔心,我很害怕。”
小丫頭的語氣充滿了委屈。
厲慕深沉默了一下,道“抱歉,今天確實太忙,沒有注意到手機。”
就這樣,跟厲慕深通完電話,虞初晚終于安心了一些。
至,他沒有怪,也沒有后悔。
沒過多久,正準備去浴室洗澡,李嬸卻敲了敲門,道“虞小姐,您休息了嗎?”
虞初晚去開了門,問“這麼晚了,有事嗎?”
李嬸有些張地說“剛才,有位姓蘇的小姐過來,說是幫先生拿服。說您認識,所以,我就讓在樓下客廳等了。”
直覺上來說,李嬸覺得,這位蘇小姐跟厲慕深的關系應該不簡單。
虞初晚的臉也眼可見的暗了下來。
迅速下了樓,蘇景妍果然就站在客廳中央,一收腰羊絨大,將材襯得很曼妙。
一邊剝著橘子,一邊踩著高跟鞋,隨意地轉悠。
看起來,一點都不像客人,倒像是主人。
虞初晚深吸了一口氣,道“蘇小姐,這就是你來別人家做客的禮儀嗎?”
蘇景妍回頭去,目中含著嘲諷,“別人家?誰家?是你家嗎?虞小姐還真是被慕深養了,這是覺得,自己要為這個家的主人了嗎?”
虞初晚也不慣著,回懟道“即便不是主人,現在厲先生的朋友也是我。蘇小姐又是以什麼樣的份,在我面前囂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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