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周之后,托運的東西到了上海。安娜了讓自己帶東西的鄰居一起去把東西領了,又托運回s市。
收到東西的那天,鄰居們每家都分到了點東西,小抱著玩不釋手,一幫小孩看著全都眼饞死了,家里就跟過年一樣熱鬧。
安娜趁老媽滋滋地在鏡子前試著新服時,從一堆東西里悄悄拿出那只打火機,藏了起來。
……
香港回來后,安娜繼續回服裝廠給老何當學徒。回去第一天就聽說了兩件事。
第一件是勁花邊新聞。說廠長和小姨子被他老婆發現了,他老婆礙于名聲沒敢大吵大鬧,但過來把自己妹妹手上的那只手表給了下來趕跑了,還把廠長臉上抓出了七八道痕。現在天天坐在廠長辦公室里盯著,廠長去哪兒,就去哪兒。
第二件事,對于廠里的工們來說,就不是什麼好消息了。
去年下半年,曾廠長和外地一個客戶簽訂一筆數額不小的呢子冬裝合同,對方也付了預付款。據說是廠長早年跑供銷時認識的老朋友。曾廠長信對方,一次把全部料子進了過來,讓工人加班趕貨,終于在合同期前把所有貨都發了出去。沒想到現在尾款卻收不回來了。對方賣了貨跑路,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。
這筆尾款數目不小,據說將近一萬塊錢。現在曾廠長被信用社催著還款,焦頭爛額。工們抱怨前幾天本來應該發工資了,當時廠長借口沒有出納拖了過去,到了現在,干脆連人都不見了,廠長辦公室門窗閉,就在那里議論是不是要倒閉了。
安娜之前雖然知道這個曾廠長會經營不下去,但怎麼個倒閉法,也不知道。現在出了這事兒,估計應該就是了。也沒說什麼,下班就回了家。
半個月后,九州服裝面料廠果然停工關門了。好些人的工資都欠著,工們把曾廠長圍堵在車間里要工資。曾廠長走投無路,最后給大家打了白條,許諾說一定會盡快想辦法把工資給補上的,大家沒辦法,有的罵,有的嘆氣,最后也只能相信他,三三兩兩地散了。
安娜欠的工資加起來也就二十塊錢不到,本不在意,拿了白條,和面帶憂的老何畢大姐還有老張他們告別后就回家了。
……
一轉眼就是四月。
老爸是在三月下旬回的家。
這一趟回來,他就是了上原來服正式轉業了。剛回來的這段時間,應酬特別多,白天到跑。老媽白天也上班,但到了晚上,家里就熱鬧了。老爸基本不會出去,讓和老媽休息,自己天天晚上煮飯燒菜。吃完飯,不是陪著老媽一起看電視,就是陪出去散步,兩人出雙對,就跟剛結婚的小夫妻一樣。落鄰居眼中打趣,老爸也不在意,仿佛要把之前那些年錯過的相伴都給彌補回來一樣。每到這時候,安娜就自帶著小消失,好給他倆營造獨時間。
看到老爸老媽好,安娜覺得自己也很幸福。
真的幸福——只要不去想現在還遠在某個地方的那個人的話。
距離所知道的那個人的生死線,時間好像已經過去了一半。
安娜一想起來就覺得心。
……
三月底的時候,安娜和金吉姆通了一次越洋電話。金吉姆在電話里用非常興的聲音告訴,他已經按照的委托合同,以時價將的票全部賣出。
兩個月的時間,這支票漲了三倍多。四倍杠桿,也就是說,安娜賬戶的錢,從一開始自己投的一萬港幣變了十六七萬,折合人民幣就是六萬不到。扣除各種手續和利息,還剩大約五萬。
這在當時,已經是一筆很大的款了。
金吉姆在電話那頭的語氣非常可惜,問為什麼不再持有一段時間,據自己的判斷,這支票應該還有上漲空間。
但安娜沒再打算持有了。能吃到魚頭和魚就差不多,剩下的魚尾,留給別人吃好了。
金吉姆聽這麼解釋,電話那頭先是愣了一愣,隨即表示非常佩服的這個想法。說他已經安排專門的渠道,為方便領取,會盡快分批次把錢轉到國由收取。
安娜向他表示謝。掛了電話后,大約半個月后,收到了一份來自廣州某銀行國際結算中心的通知,說香港有一筆匯款抵達,要帶著簽章戶口去辦領取匯兌手續。
安娜住興的心,跟老爸老媽說自己要去廣州一趟。借口報名考托福,為以后出國留學做準備。
托福考試剛出現沒幾年,是國夢想出國的年輕人口頭上經常掛著的一個時髦詞匯。之前只能到香港去考,剛去年,在廣州也設了考點。
安娜在和老爸老媽相認后,并沒有向他們過多地描述三十年后的世界到底會飛速發展什麼樣子。老爸老媽不知道安娜以前留學過,只知道懂英語,信以為真,覺得要是以后想出國,也是一件好事,所以非常支持,一口答應了下來。
老爸起先不放心,說自己陪去廣州。安娜趕拒絕。再三表示自己一個人能行。老爸只好同意,但堅持讓安娜坐飛機來回,說這樣方便點。最后還親自送安娜去了上海的機場。
安娜順利抵達廣州,辦完結匯手續,把錢存到銀行里,在廣州待了一天隨便逛逛,第二天就買了機票,打算回上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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