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朝出一笑,語氣卻是深沉:“陸史頭上有片葉子,我打算給你取了。你在想什麼?以為我求娶過你,被拒了不甘心,對你心懷不軌?”說著,略微板起了臉。
“不是,當然不是。下怎會用‘心懷不軌’這樣的想法來揣度首輔。”陸蒔蘭因霍寧珘的話心頭猛跳,趕道。
抬起手在自己頭頂和腦后了一,果然到一小片樹葉,不知是在哪里沾到的。
便取下了那葉子,努力朝他笑著道:“果然是有小片樹葉。謝謝首輔。”說完再也不敢看他,也不敢多說。
霍寧珘突然不太想待在這里,道:“我先前講的,你再好好梳理梳理,晚些我過來看。”
“是。”陸蒔蘭趕應下。
·
陸蒔蘭將霍寧珘辦的任務完,已是午時,便與聶書云相約去飯堂用飯,正在廊上走著,突然被人重重了一下,險些跌倒,聶書云趕搭手扶住了。
撞的人倒是說話了,道:“喲,抱歉,方才沒看到陸史。”
陸蒔蘭看向對方,是的同僚,同為監察史的錢紅舒。不過,對方的年紀比大了十歲。
陸蒔蘭聽出了錢紅舒話中的不友善,沒有說話,只靜靜看著他。
錢紅舒“道歉”完便轉走了,也不指名點姓,一邊走卻是又一邊道,道:“也不知私底下是怎麼結副都史的!才來都察院多久?什麼好事都到他。連在首輔面前混臉,也是給他去辦!副都史也是不怕這些頭孩子辦砸了事!”為表不屑,這錢紅舒還怪氣笑了一聲。
這說的是誰,還用問?當然擺明是陸蒔蘭。
聶書云對著這番指桑罵槐難免憤慨,就要上前理論,陸蒔蘭卻不用別人幫忙出頭,倒是自己略提高聲音道:
“錢史若是覺得副都史的安排不合適,你大可以向他建言,你甚至可以直接向首輔進言,撤換掉我。在我面前跳腳,除了顯出自己氣量狹小,可沒有任何用。畢竟,換不換人也不是我能決定的。”
錢紅舒看著陸蒔蘭,臉鐵青,片刻后,不發一言地走了。
聶書云便道:“史,這錢史度量如此狹小……倒是很容易心生扭曲的。咱們要不要查一查他。”
陸蒔蘭沉默頃,淡淡道:“嗯。”
·
陸蒔蘭一整日都在都察院,就因為霍寧珘說了一句,他晚些還要回來看草案。因此也不敢去哪里。
等到近傍晚時,霍寧珘約莫是理完了別的事,果然又過來了。
看完梳理后的草案,倒是很滿意。便提出順道送陸蒔蘭回家,當然是答應了。
誰知,回到府前道別之后,陸蒔蘭聽到男人在后問:“陸史,我送你回府有幾次了?”
忙看看霍寧珘的神,琢磨他這樣問的用意,答:“首輔親自送下已有五回。”
霍寧珘倒是笑了笑,道:“五次,那你可有一次邀我進你屋里坐坐,喝杯清茶什麼的。”
陸蒔蘭不料對方是這意思,略微沉默,自己那小院子……的確沒想過邀請霍寧珘去作客。雖未去過霍寧珘住的寢院,但長驍侯府卻是去過好多趟,兩兩對比,那里并沒什麼好值得去坐的。
便說:“首輔千萬別多心,下也并非有意失禮,只是想著,我那屋子里外都簡陋,也沒有什麼是值得令首輔特地進去坐坐的。貿然邀請首輔去作客,惟恐耽擱您……”
霍寧珘也不說話,也不讓馬車走,就這麼坐在原,冷沉沉看著。
“……”陸蒔蘭瞧著霍寧珘這態度,琢磨片刻,只能道:“那首輔……請隨我來。”
霍寧珘這才滿意了,下了車來。
陸蒔蘭回京不久,還沒有邀人到家里做過客,因此院里的下人看到公子今日竟帶回個朋友,而且是這麼一個,一看便是人中龍,只可仰視的朋友。都有些詫異。
最詫異的還是要數季嬤嬤和阿眸了。不過兩人的態度卻完全不同。
“公子!”阿眸笑著跑出來迎接陸蒔蘭,便看到跟在陸蒔蘭后的霍寧珘。腦中轟地一下響,莫名地就覺得這個男人,比以前任何接近夫君的人都要危險。一雙大眼就這麼盯著霍寧珘,輕皺了皺眉。
季嬤嬤則是既喜又憂,這首輔都要公子這里來作客了,可見兩人關系著實是好啊!阿眸這丫頭片子,以為老婆子不知道在想什麼?不就是想霸占著家姑娘。便沉著嗓音訓斥道:“阿眸,你先下去,公子有客人呢!”
霍寧珘當然不會管別人怎樣想。
他徑直便進了屋,經過明間,先看了看陸蒔蘭的書房。布置得干凈清爽,從窗欞到槅扇,再到家,皆是一黑漆,香幾上只擺著兩盆綠植。除了案頭的一個臥鹿臂擱,幾乎沒有孩子的痕跡。
陸蒔蘭親自為霍寧珘沏了茶,端了過來,卻是一愣,霍寧珘居然連招呼都不打一聲,直接就走到的寢間里去了!
霍寧珘負手又看了看。陸蒔蘭這張床,更是半分也沒有兒香閨的霧簾低垂的覺,線條朗,與本半分也不搭。至于胭脂香,妝奩首飾之類的,當然是一概沒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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