蜇傷的野蜂長相奇特,瓔不會認錯。
夜景湛那日也曾見過盤旋在河麵上的野蜂,自然跟瓔一樣,一眼就認了出來。
“王爺,此地不宜久留,還是先回去吧。”瓔擔心野蜂會折返回來,可不想再吃這苦頭了,轉往禪房走去。
夜景湛往清風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,和一道轉往報恩寺走去。
二人很快就回到了禪房,小男孩還在睡,瓔將桌上的藥材拿出來,坐在一旁為自己配藥。
約莫一炷香過後,清風從外頭走了進來。
“可有被蜇傷?”瓔一見著他,立刻就將手裏的藥材放下了,往前幾步到了他邊。
“沒有想到,這裏竟然會有這樣的毒,我都已經用力將毒給出來了,還是變了這樣。”他抬起頭來,瓔看到他這樣子,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。
他被蜇傷的恰好是,此時上麵那片已經腫得不樣子。
“你想笑就笑吧,憋著也怪難的。我知道我現在這樣子很好笑。”清風往下看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大厚,不用照鏡子就知道他如今有多好笑。
瓔原本就快要憋不住笑了,被他這麽一說徹底笑了出來,手上的銀針都快要不住了。
已經許久沒有這般開心過了。
隻是礙於夜景湛在邊,那笑意很快就收斂了起來,專心為清風解毒。
毒放出來之後,清風的恢複了不,隻是還有些腫脹。
“落兒姑娘,多謝。對了,它蜇我的時候,我將它抓住了,不知對你來說有沒有用。”
清風將那隻半死不活的野蜂放到瓔手上。
“我正愁沒能抓到一隻呢!”瓔驚喜不已,立刻仔細查看了一番,“這是兩種毒蜂繁衍出來的,所以才會有這般強的毒。不但如此,養蜂人還能縱毒蜂傷人。”
這也終於解答了心中的疑,那日被毒蜂襲擊,並非是因為芷蘊的算計有多準,而是因為有人在暗中助一臂之力。
若真是那樣,芷蘊與這養蜂人,會是什麽關係?
“後山之事,本王會查清楚。到時候這毒蜂的來曆也就會明了。”夜景湛說罷,抬腳就往外走去。
“奴婢何時能夠回去?”瓔在這裏,無從知曉吉太傅的事進行到哪一步了,日子難免過得提心吊膽。
擔心相府的人會有所行,所以想要先一步回去,想法子將娘接出來。
“本王到時候會讓人告訴你的,在那之前,你就在這裏待著。別再生出什麽事端來。”夜景湛擔心還會多管閑事。
“王爺放心,奴婢不會再惹事的。隻希王爺能早些放奴婢回去,奴婢擔心娘親。”
瓔將已經配好的藥拿給清風,又將煎服的方法說給了他。
夜景湛沒等瓔將話說完就消失在了的視線裏,清風則快步跟了上去。
瓔回到禪房裏,正要繼續配藥,小男孩突然從床上爬下來,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邊。
“你能不能教教我,怎麽樣才能把我的臉變現在這樣。”
瓔覺得奇怪:“你怎麽知道你的臉變得不一樣了?”
“你給我喝水的時候,我在杯子裏看到的。”他先前以為瓔是壁畫上的神顯靈,所以才能救下他。
但他娘說過,這世上是沒有神仙的。
他在喝水的時候看到了杯子裏那張與他完全不同的臉,想到瓔那時候拿著銀針在他臉上了幾下,就想到了是怎麽回事。
瓔聽了他的話,不由在心裏歎:他不免也太聰明了!
可聰明歸聰明,說到底也隻是個孩子罷了,可不敢將這樣複雜的針法教給他。
“這針可不能。萬一你錯了地方怎麽辦?”
“你不教我,怎麽知道我會錯?”
那一雙眼睛亮晶晶的,全然沒有了剛來時的驚恐。
瓔不自覺地又想到了琳瑯。
隻要想到琳瑯,就難免要惻之心。
“我先教你幾個簡單的針法,若是你能學會,我再考慮教你,怎麽樣?”瓔拿出了兩枚銀針來,教了他幾個簡單的針法。
他很快就學會了。
瓔隻得履行承諾,將易容的簡單針法教給了他,不到一盞茶的時間,他就能在自己的臉上運用自如了。
著實讓人驚詫。
也讓瓔對他的份越發好奇。
總覺得,這個孩子與後山的有著某種關聯。
“他們為什麽要殺你?”瓔這話才說出口,男孩的臉就變了。
過了半晌,他才說道:“我也不知道。他們抓了我,把我關在一個好黑好黑的地方,我從裏麵逃出來,就一直拚命地跑,然後就到了這裏。”
瓔見他怕這樣,也不好再多問。
要是他當真是從後山來的,絕對不能在這個地方久留。
“你可有什麽去?”瓔能看出他並不想說出自己的世,於是連名字都沒問,隻問他沒有地方可去。
“當然有了,師父不用擔心。”他說得篤定。
“若是你以後遇到了什麽麻煩,就到京城東街的南鑼巷找宋嬤嬤,你見了,就說你是落兒的徒弟,會收留你的。”瓔怕他找不到落腳風餐宿忍挨,特意將宋嬤嬤幾人的住說給了他。
他這般聰明,必然能輕易就記住。
“師父曾經誇我有天賦,但他要是見了你,肯定會恨不得立刻收你為徒。”瓔都能想到師父見到這孩子臉上的褶子能有多深。
“我不要當他的徒弟,我要當你的徒弟。師父!”
那一聲脆生生的師父,聽得瓔哭笑不得,“我隻教了你幾個針法,算不上你的師父。既然你有去,那我也不多留你,你快些走吧,我們要是有緣,會再見的。”
將上的碎銀子都拿給了他,目送他離開。
在報恩寺裏待了五日,王府終於派了人前來,讓回去。
瓔趕收拾了東西,想跟送信的人一道坐馬車回去。
哪知道等出去的時候,馬車已經消失不見了。
我不惜性命的付出,不如她回眸的嫣然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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