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太熱了,秦愫趕到的時候,剛化的淡妝又被汗水融開。
還特地換了條白子,結果汗水了前后背,水漬直接出來,十分尷尬。
抹了把鼻梁上的汗水,看到溫遇安就負手站在樹蔭底下,穿一白襯黑長,隨適淡雅,酷熱仿佛近不了他的,他依然那樣清冷潔凈。
秦愫看了眼手上蹭掉的底,絕地想,大概這輩子在他面前裝不來淑了。
破罐破摔地走上去,“五叔……帶手帕了嗎?”
溫遇安轉,看到一張臉上汗水流淌,一邊掏出手帕遞過去,一邊道,“是我考慮不周,不該這麼熱的天你出來。”
秦愫直接掉了臉上的妝,還好的是妝容比較薄,借著汗水隨意就掉了。
一張素凈的臉龐出來,秦愫揚了揚頭,“手帕弄臟了,五叔,回頭我買一條一樣的還你。”
“不要。”溫遇安抬眼掃了掃校園,也虧得這會兒酷熱,所以外面的人不多,他可以自在地行走。
“五叔想怎麼逛?”干凈臉,秦愫仍流汗不止,但臉上清爽了很多,雙頰泛著淡淡的紅。
“我前后捐了幾筆款項,用于改善校園環境,不過我對校方給我看的果存疑,我想,由你來帶我轉轉,沒有旁人知道,也沒有任何提前的準備,會更真實一些。”
“好啊,學校里的況我基本都門兒清。”秦愫去掃了兩輛單車過來,才想起問,“我們學校很大,騎車會更快點——不過五叔,我忘問你了,你會騎車嗎?”
他這樣的人,進出都是司機隨行,自己開車的時候都,何況是騎車了。
溫遇安手接過一輛車,對的質疑很無語,“開玩笑呢?”
看著他瀟灑地騎上車,秦愫連忙跟上,兩人一起沿著小路往前行進。
有風拂面,汗水消退了不,秦愫覺上涼爽了很多,邊走,邊講解,“前面那棟圖書館就是五叔你捐贈的,里面的設備和裝修都不錯,不過里面有些專業點的藏書,不讓我們本科生借,你能不能跟學校反應一下?”
溫遇安角淡淡挑了下,竟然答應了,“好。”
秦愫帶著他轉了一圈,帶他實地查看了他捐贈的幾建筑,也跟幾個相關專業的學生聊了聊,得知一些獎學金項目存在落實拖延的現象。
溫遇安臉不好,當時就打電話給他助理跟校方通,他講公事的時候態度很強勢,很兇,秦愫都能想象他助理在那頭戰戰兢兢的樣子。
打完電話,秦愫坐在自行車上一腳撐地,看著他剛剛發完怒的樣子,笑道,“五叔,我還以為有錢人做慈善不過是圖個名聲,沒想到你這麼較真。”
“我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。”溫遇安也踩著自行車,收了手機,“平白地捐這麼多,要是不能盡其用,我多疼。”
秦愫笑起來,覺得這一刻,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真實,沒那麼有距離了。
“好了,我要做的事做完了,你也累了吧,找個地方喝點東西。”溫遇安隨著一起往前走。
秦愫邊蹬車,邊說,“我不累,五叔,你累了嗎?”
“我還好。”
“那我帶你去個地方吧,學校里我最喜歡的一個地方。”
秦愫見他沒反對,抬頭看了眼偏西的太,就加速了蹬車。
溫遇安也沒問要去哪里,就靜靜跟在后面。
秦愫騎了好一陣子才停,在附近的小超市買了兩瓶水,揣上后,帶著他七拐八拐地,上了一座高樓。
一直走到樓頂,太正好開始西落,金燦燦的余照耀著海面,從這個高度去,學校大半都在眼底,面前郁郁蔥蔥、姹紫嫣紅的花草樹木,在遠,是海天一落日余暉。
的確是絕的景。
秦愫伏在墻邊,看著遠方,是極喜歡這里的,喜歡到不舍得告訴旁人來分。
看了眼溫遇安,他反靠在墻邊,卻是在看著另一側。
那個方向,有那條開滿藍花楹的小路。
就算離得很遠,在這個樓頂,仍能看到那一條藍紫的蜿蜒花海。
秦愫喝了口冰涼的礦泉水,涼意從口腔彌漫到腔里。
帶著意地問,“五叔,去圖書館后面的那條路,并不遠。”
發現他的目所在,溫遇安也喝了口冰水,“不了。”
“五叔,回憶很難忘嗎?”
他淡聲,目卻很深,“嗯,永生難忘。”
秦愫心里吃醋,故意和他唱反調,“五叔知道一年后的新聞頭條會是什麼嗎?”
溫遇安跟不上跳的思維,疑地微微蹙眉。
秦愫攤開掌心,上面沾染了水瓶外面滲出的水漬,握了握掌心,攤開,那點水珠很快就蒸發消失了。
看著面前的男人,“就像水會蒸發,時間會流逝,五叔,一年后的世界你都猜不到會發生什麼,又怎能輕易地斷定一生之后的事呢?”
溫遇安愣了愣,大概沒想到一個看起來稚的孩會說出這樣有哲理的話。
但他并不喜歡聽。
很快,他電話響,有事要走。
秦愫跟他一起下樓,他的司機過來接他了,他明天就要離開c市。
有些不歡而散,他上車走了,秦愫騎車回宿舍,也許是逛了一整天太累,也許是心不好導致反應遲鈍,對面突然有人跑過去,嚇一跳,手上一抖,車子七拐八拐地晃悠了一段路,直接連人帶車地撞到了一旁的欄桿上,而后重重摔倒。
上劇痛,低頭看了眼,膝蓋上模糊,又疼又傷心,莫名地想大哭,正要咧開,眼角忽然看見一抹影匆匆跑過來。
來人很快趕到邊,俯著傷的,“別,我看看骨頭傷到沒。”
秦愫瞄見不遠停著的車,收回視線,看著面前的溫遇安,他明明上車走了,卻這麼快就發現摔倒了,他在車里一直在看嗎?
這個念頭,讓秦愫心里一陣漾,哀戚地了聲,虛弱地往他旁湊,“疼……疼……我是不是斷了?”
“不會。”溫遇安放下的傷,手臂穿過雙膝,俯將抱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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