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煦的目愈發的幽深,表麵上看宋暄掌控了一切,但是仔細想想宋暄的謀劃中有許多。
馬都督就算再厲害能調的兵馬畢竟有限,而且死守衛所有利也有弊,那些建好防工事的衛所絕不能丟,否則就會為他人做嫁,幾衛所分流了馬都督手中的兵馬,讓他難以去幫助宋暄。
李煦道:“馬都督下一步要去哪個衛所?”
張虎立即向輿圖上指去:“朵衛。”
馬都督這是要將他攔在朵衛以南,朵衛再向北走就是福餘衛,海西部族大之後,徐清歡帶著海西部族人前往福餘衛躲避戰禍,宋暄的兵馬也在附近迎戰庾家,宋暄這是怕徐清歡有危險,所以讓馬都督占據周圍衛所與他對陣。
讓馬都督牽製他,宋暄再出其不意地舉兵前來攻打,一戰下來若是輸了就會大傷元氣。
如果這是在別的地方,他可能已經輸了,可惜這裏是奴兒幹。
奴兒幹地廣人稀,雖然衛所無數,許多不過就是擺設,一擊即破,這也是他敢進奴兒幹的原因,漁網編製的再,不能顧及全局也是竹籃打水。
現在看清了宋暄的意圖,他也能找到宋暄的弱點。
宋暄和馬都督的兵馬都用在了福餘衛周圍,宋暄如此在意福餘衛,自然不敢離福餘衛太遠。
庾家雖然落了下乘卻還有兵馬在周圍,隨時都可以襲福餘衛,更何況還有韃靼的大軍。
周玥送消息回來,斡難河、臚朐河衛的況很危險,金月可汗的騎兵兵臨城下,衛所勉強支撐,這樣的形是他早就料到的,金月可汗想要從斡難河攻大周,必然經過了周的布置,一旦起手來,不會輕易退兵。
庾家和韃靼就像兩條鎖鏈綁住了宋暄的兩隻手,隻要他離福餘衛遠一些,宋暄就鞭長莫及,反而他沒有束縛,可以尋找時機向宋暄手。
李煦吩咐道:“不能對宋暄掉以輕心,命大軍向西走,遠離福餘衛。”這樣宋暄就不敢再追不舍。
“公子,”護衛進門道,“庾家人來求援了。”
李煦神平靜:“帶過來。”
片刻功夫,就有人進了中軍大帳,那人看起來甚是狼狽,上的甲破爛,手臂上裹著厚厚的布巾,鮮已經從布巾下滲了出來,他抬起頭看向李煦:“九郎,我終於找到你了。”
李煦看出麵前這人正是庾二爺。
庾二爺臉難看,裂開幾條口,仿佛已經經曆過生死大劫,跟之前那貴公子般的模樣相比就像換了個人。
庾二爺見李煦沒有話,急切中再次開口:“九郎,你快去救救我妹妹吧,現在落了宋暄手中,每日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,若是去晚了,恐怕命難保。”
庾二爺邊邊向李煦走過去,人還沒有接近李煦,卻被張虎擋住了去路。
庾二爺驚訝地看著張虎:“你要做什麽?我與九郎是故,更是姻親,我有話要與九郎。”
張虎不但沒有離開,反而握住了腰間長劍:“在我家公子麵前,不可放肆。”
庾二爺吞咽一口,眼睛中約有怒氣,他立即看向李煦:“九郎,你這手下好不知禮數,竟然對我這般,你……快些嗬斥他……”
李煦臉上沒有任何神波,也沒有話的意思。
見到這樣的形,庾二爺慌張起來:“李煦,你不認識我了嗎?我們在長安所見過,之前我二叔對你發脾氣,還是我從中調和,當時你不好意思答應兩家的婚事,也是我幫你周旋。
我們庾家來到奴兒幹也是為了幫你,沒想到現在落得這樣的結果……你帶兵前來奴兒幹不就是為了營救我們,我父親生死未卜,妹妹也被抓了起來,九郎你隨我前去將他們救下,等救了他們我們再一起取奴兒幹,我們可是一家人啊!
之前我妹妹一直誇讚你,你是朝廷肱之臣,是皇上邊的新貴,雖然你們被朝廷捉拿,但妹妹深信李家絕非簡王叛黨,朝廷定然會明察秋毫。
總之李家到了那個地步,我們不但不曾嫌棄還全心全意的幫忙,九郎你可不能在這時候舍棄我們庾家,舍棄我妹妹啊。
再,我妹妹為了李大太太傷那個模樣,落得一傷病,為了給你鋪路,千裏迢迢來奴兒幹,四為你籌借軍糧,現在又被抓起來問罪,好好的人被他們作踐那般模樣,你可不能變心。
現在聽你……你是……簡王的子嗣……”
簡王是叛黨,如果在此之前他們庾家知道李煦的份,絕不可能趟這趟渾水,可現在一切都晚了,庾二爺了:“我們可以不在意這些,仍舊願意與你聯手,隻要我們合力抗敵,也能在奴兒幹有一席之地。”
李煦終於抬起眼睛。
庾二爺不打了個冷,李煦的眼眸如寒冰一樣,沒有毫的。
李煦淡淡地道:“我可允諾過要與庾家結親?”
庾二爺隻覺得一陣眩暈:“雖然沒有明,但是我們……”
李煦打斷庾二爺道:“庾家前來奴兒幹可與我商議過?你們在衛所集結兵馬,前去攻打海西部族,是為了將奴兒幹握在你們庾家手中,與我有什麽幹係?”
庾二爺僵立在那裏,怔怔地著李煦:“你……怎麽能這樣,我們雖然沒有過,但私下裏已經有那個意思,否則我三妹如何能對你一心一意。
一個子,若非得到暗示,怎會這樣義無反顧地為你籌謀?你不能這樣。”
“我家公子是被你們庾家牽連,”張虎一臉怒容,“如果不是你們庾家如此不堪,我家公子的份也不會被人知曉,更不會這樣匆忙舉兵。”
庾二爺嗡,半晌才道:“那我們庾家要怪誰?我們庾氏世代駐守邊疆,沒想到最終卻了反賊,我們要去怨恨誰?
李煦你這樣薄寡義是要遭譴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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