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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分鐘后,男人如約而至。
等待時間里,收到命令的值班民警幾次端著熱水和毯出來,尋問盛穗要不要進去休息,都被委婉拒絕。
一來不愿讓自己顯得可憐,二來是一眼便能看見悉的阿頓斯馬丁遠遠駛來,在漸近的照明燈下,水眸明亮閃。
駕駛門開啟,周時予邁著長從車上下來,臂彎掛著黑外套,凄清月勾勒他修長影,目不斜視地向而來。
面前停下,盛穗順從地讓男人為披好外套,聽他俯低低問道:“怎麼不進去,不冷麼。”
盛穗微揚下,搖頭。
乖順恬靜的模樣看得人心,周時予抬手輕盛穗發頂,讓先回車里。
車里提前開好空調,副駕駛上有散發干凈味道的厚毯;盛穗將毯子平放在面,隔著車玻璃看周時予和民警涉,一時百集。
原來被人用心呵護,是這種覺。
很快關門聲響起,周時予進駕駛座后低頭系安全帶,上淡淡酒味彌漫在封閉空間。
盛穗對酒味格外敏,下意識問:“你喝酒了?”
“沒有,”周時予垂眸見冰冷指尖發白,調高車溫度,“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喝酒。”
盛穗對酒桌文化略有耳聞,不想丈夫為了的喜好做出犧牲,解釋道:“小時候我父親脾氣不好,每次他喝醉回家,就會不斷地摔東西罵人打人。”
坦誠原生家庭的暗面并不容易,盛穗深吸口氣繼續:“其實我并不反對喝酒,我只是害怕緒失控的人。”
一反常態地,周時予并未回應的剖白,只是一言不發地發汽車,突如其來的沉默讓盛穗困不已。
覺得,“緒失控”四個字似是現在冷場的原因。
可周時予是見過緒最穩定的人,連那日在醫院生氣,都始終面帶溫雅笑意,時而好脾氣到盛穗嘆不像正常人。
兩人一路無言開車回家。
周時予住在市中心一棟高級公寓,寸土寸金的位置,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海景可供欣賞,連電梯都是一層一戶,私極好。
像上次視訊中見到那樣,兩百余平的大平層都是淺灰冷淡風設計,為數不多的彩調,是隨可見的貓咪玩、飯盆飲水機、以及窩和貓抓板。
盛穗搬來的突然,雖然回家拿了幾套換洗,日常用品還是只能用周時予的。
“這邊是餐廳和客廳,健房、電腦屋和會議室在東側走廊,西邊是兩個書房和臥室。”
周時予帶盛穗簡單在家里轉了轉,經過其中之一的書房時,腳步微頓:“平時關門的書房用來辦公,不會讓家里阿姨進來。”
盛穗明白他意思:“好,我不會跑。”
臥室連通帽間,立著四面墻的落地柜、以及中央專門放置首飾的玻璃展柜,盡顯氣派。
周時予指著落地柜和展示柜的大片空余,示意道:“阿姨提前清理過,你的東西可以隨意放。”
盛穗想哪怕搬來家里柜,都塞不滿這里半個落地柜,項鏈首飾更是兩只手能數過來,默默點頭。
放好服,兩人折返回開放式餐廳,盛穗正想問哪里能接水,就聽東邊走廊響起貓。
黑白相間的貓咪在墻角探頭,玻璃珠似的圓眼盯著盛穗,幾秒后屁顛顛地朝走來,翹起尾掃過腳踝。
平安比想象中還要滾圓不,盛穗彎腰抱起小貓,就聽他在臂彎里呼嚕不停。
忍不住撓貓咪下,好奇道:“為什麼‘平安’呢。”
邊養寵的同事朋友,起名要麼英文要麼別有寓意,盛穗還是第一次,聽貓咪這樣接地氣的名字。
“他小時候總生病,”周時予從冰箱里拿出鮮,倒小鍋用小火燉煮,“我希他平安健康就好。”
從櫥柜中拿出玻璃瓶罐,他轉背靠在大理石臺,目不轉睛地看盛穗正縱容平安舌頭的臉,眉眼彎彎,笑意嫣然。
一人一貓,是他的穗穗與平安。
穗穗平安。
歲歲皆平安。
周時予靜看眼前場景,忽地想起六年前那個夏季。
他帶著口罩去往那家咖啡廳,在偏僻角落里見到打工的盛穗正在逗貓,也是這樣無憂無慮的笑容。
時至今日,他仍記得那時景,午后斜傾落在發肩;金點跳躍中,在無人問津的角落悄然綻放。
只有他是唯一見證絢爛的觀眾。
“以前我也想過在家養只貓咪,可惜室友對貓過敏。”
人說話聲拉回思緒,周時予見盛穗將貓抱在肩膀,惋惜道:“其實很喜歡貓,我們也試過很多辦法,還是有過敏反應。”
關掉灶臺小火,周時予將溫熱牛倒進泡機,再依次加瓶罐中的姜黃與桂,啟機:“讓先去呼吸科測查免疫蛋白球,醫生會據數值打奧馬珠單抗,這是專治哮和過敏的靶向藥,可以減弱過敏反應,每個療程半年左右。”*1
機聲止,周時予從壁櫥中挑選一只白馬克杯,將粘稠的淡黃泡倒進杯中,最后再撒上些許姜黃作為裝飾。
“后期有條件的話,還可以再去變態反應科做敏治療,同樣是打針,每周兩次,時間因人而異。“*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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