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聿深並沒有和陸遠珩多說什麽,甚至連他的一個回答都不願意等,神淡漠的離開。
而這一轉,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愫,或是對,或是錯,任憑誰也難以說清楚。
雲城到青城的車程約莫有兩小時左右,同是在這南方城市,此時恰好都在這多雨的季節裏,雨細細的往車窗上砸,形一道道水珠落……
車的氛圍顯得有幾分抑。
周衍正從後視鏡裏麵悄然打量了一瞬坐在後座的男人,卻在他臉上亦是沒看到什麽異樣的神,一如往常的平靜。
這也是周衍正唯一一次,跟著霍聿深出來,卻連他來雲城究竟是做什麽的也不清楚。
似乎就隻是很尋常的拜訪一位長輩,可是看這況,卻又很不合理。
不過在周衍正看來,霍先生做事總是有他自己的道理,也打聽不清楚。
車子駛上高速,一路上司機都開的很穩,一路沉默無言的抑。
也不知道多久之後,周衍正才聽到霍聿深淡淡的開口說:“衍正,倘若我姐問起來,你不要和說雲城這件事。”
周衍正愣了下,又立刻應下,“好的,我明白。”
他不清楚這裏麵有什麽聯係,可直覺上告訴他,他不用知道。
對於主家人的事知道的越,反而越是好。
整個過程裏,霍聿深就說了這樣一句話,之後再無聲響。
天漸漸已經暗下來,霍聿深放在口袋裏的手機有些微的震,他不曾理會。
大概有連著的三個未接電話,他終於願意打開手機,在意料之,那三通電話全部都是溫淺打來的。
或許是算好了時間在這個點來找他,也許也不是什麽急事,就是想問問他到了什麽地方,或者今天會不會回來諸如此類的話。
霍聿深的手指輕點著那一串數字,卻也終究沒有回撥。
不一會兒,又是溫淺的這個號碼,往他的手機上發送了一條信息。
說:你今天回來嗎?如果回來的話,幫我帶一束百合回來可以嗎?客廳花瓶裏的花已經都枯了。
很平常的一個要求,越來越像一個普通的妻子與丈夫之間的相。
很平淡,又很溫馨。
隻是霍聿深在想,倘若以後知道了這些事,會不會怪他?
還是說,會到恨他的地步?
不得而知。
有些人往往容易把自己到一個死胡同,明知道或許不應該那樣做,卻偏偏沒有辦法控製自己不那麽做。
車子駛青城,周衍正提前下了車,之後司機出聲問著:“霍先生,您回家嗎?”
下了高速已經到了市區的位置。
他讓司機找了一個花店的位置停下來。
其實家裏的花園裏種著好幾樣品中的花卉,要什麽沒有,何必非要讓他特意在外麵給帶一束回去呢?
若是放在平時,他或許會誇讚這突然而至的小子,可如今他卻說不清楚是什麽樣的一種緒。
他在想,以後要如何麵對溫淺……
花店的營業員甜甜的問他:“先生,您有什麽需要嗎?如果是為太太或者朋友挑選的,我能為你推薦一些。”
“給我一束百合。”他淡淡出聲,語調中也沒有什麽多餘的緒。
“好。”營業員很快把一束百合細心地包裝好遞給他。
離開之前,霍聿深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,還早。
霍聿深把那束百合花放在後座上,他讓司機先行離開,自己開車離開。
隻不過,他最終的目的地,並非家裏。
……
蕭景川家裏。
自打霍聿深結婚起,這兩人就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聯係,要是說起原因也很簡單。隻不過是因為當時在霍聿深的婚禮上有個人不願見他,而他卻也真的沒去,聽著也不像是他這子做的出來的事,卻偏偏是真的。
也許是相識的時間久了,蕭景川很容易就猜到了他心裏端著事。
霍聿深在青城走得最近的也許隻有這裏,即使他不會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,卻似乎也隻有這麽個地方還能靜靜待片刻。
“說吧,看你這表到底是又上什麽事了?”
老規矩,蕭景川又從酒櫃裏取了一瓶酒。
酒這個東西是真的好東西,隻不過最忌諱就是喝到半醉不醉的程度,要麽不喝,要麽就必須喝到酩酊大醉。
而半醉不醉的狀態最痛苦,在那渾噩的思緒裏,不是容易讓人想起舊,就是容易想起舊歡。
若是最巧合的,恰好都是同一個人,那個中滋味看來隻有自己能夠會了。
可出奇的是,霍聿深並未喝酒。
他隻是拿起酒杯,目盯著裏麵深的不知在想些什麽。離雲城越來越遠之後,他的思緒反倒是漸漸清晰下來,直至此刻,是從未有過的清醒。
“錦川,你當初準備對你嶽父下手時,有沒有考慮過傅流笙的想法?”
聞言,蕭景川拿著酒杯的手稍稍頓了頓。
舊事重提,卻是不管用多隨意地語氣提到曾經那個人,也都會讓他沉默片刻。
蕭景川似是並未在意什麽,一口將杯子裏的酒喝。
他說:“你知道的,我別無選擇。”
心積慮多年才走出的決定,絕對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,即使知道後果會是什麽,在做當初那決定的時候就應該是已經完全考慮好了的,要說唯一沒有想到的,就是人。
並且是讓自己了的人,是唯一的差錯。
霍聿深沒說什麽,他放下手裏的杯子,沉聲道:“青城你比我,我有點事想請你幫忙,都是以前的事了,你替我查查。”
蕭景川正了正神,微微蹙起眉心,“聽你這口氣,是有棘手的事?”
“算不上,就是想好好地討一筆債。”
霍聿深在短短幾天之就徹底接了這些事,他從自己最開始的猜測,一直到後來母親親口和他說出那些話,一步步的證實,而反而到了知道真相的那一刻,反而就沒有那麽難以接。
而是如他所說,有些債要好好討回來。
……
溫淺那天晚上等到很晚也沒有等到霍聿深回來,這期間也給他打了幾次電話,不過統統沒有接到回應,當時溫淺還在納悶,不會又有什麽事耽擱了所以也沒來得及告訴?
可是他明明走時候說,是今天回來。
一直到晚上十點把小六哄睡著,也沒再等洗漱睡下。
可在睡前看到自己手機上麵顯示的通話記錄,有那麽片刻的時間覺得自己是沒出息的,他不過就是晚回來了一會兒,怎麽就好像出了什麽大不了的事一直和他聯係?
是不是太把他當一回事了?
可是溫淺也沒覺得這是什麽不好,隻是覺得這樣的相模式已經越來越接近一對尋常夫妻的相日常,這才是心裏所想,心之所願。
翌日清晨,溫淺一個人在床上醒來,一切都是睡前的樣子,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。
隻是當走下樓時驀然間才發現,客廳茶幾上原本已經空了的花瓶裏此時著幾朵百合花,香味幽靜淡雅。
溫淺笑了笑,像是原先的霾和鬱悶都一掃而空,看了眼壁鍾上的時間,還沒到七點。
也不管此時是什麽時候,直接拿起手機打給霍聿深。
電話那一頭的人很快就接了。
聽見男人悉的聲音之後說:“你昨晚什麽時候回來的,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?”
“太晚了,所以沒有你。”
就是霍聿深一貫的風格,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解釋也沒有。
溫淺也習慣了,心裏也有些許微小的緒,撥弄著花瓶裏新鮮的百合花葉子,像閑聊一般問:“你現在在做什麽,忙嗎?”
“還可以。”
聽他這麽說,溫淺忽然很想接一句,要是不忙,可以陪說說話呀……
不過這話一說出來,還真的會覺得太矯,話到邊又被自己生生的給咽了下去。
“那你今晚回來嗎?”用平常的語氣問。
“嗯。”對方回答的亦是沉穩幹脆。
“那我等你吃晚飯。”如是說道。
很普通很尋常的對話,是所以為的歲月靜好,也是到後來才發現,或許那隻是自己的癡人夢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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