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四章
簡兮這兩天都臥在家裡, 做飯時頂多幫簡父打下手,晚上爸媽在廚房做飯,因著哥嫂待會兒要帶著孩子過來。
廚房門虛掩, 他們在裡面說話, 沒注意到簡兮走近。
“我這幾天心裡老是不安穩, 想到良良就這麼代了,總也高興不起來……”
“當初明昊那擋子事,你不是撮合的帶勁兒?”
“那時以為自己沒幾天好活,再加上知知底, 明昊媽媽子也好……可惜良良沒福氣……”
“這個也不差, 你要是拆了, 能保證找個比現在更好的?要是能找到,就隨你便。”
“找兒媳和嫁兒不同啊,找兒媳只看這人怎麼樣,嫁兒除了看人還要看男方的家庭, 經濟況, 公婆的格……急不得……這位要是有誠意, 先見一見他家人也無妨。”
簡母沉了一番, 如是說。
簡兮聞言,心裡一直懸著的石頭落了地。晚餐吃得也比尋常有胃口。
回房洗漱好休息, 剛滅了燈他的視頻呼便彈出來。
簡兮掀開被子下床, 把燈打開, 瞇著眼看螢幕。
煙雲繚繞, 他在煙。
撣了撣煙, 深吸一口,吐著煙圈道:“準備睡了?”
“嗯,家裡休息的早。”蹙眉看著他,“又煙?我不在的時候是不是一天一盒?”
他笑了下,掐滅煙,“明天什麼時候回來?”
“下午。”
“空出來時間去接你。”
“我到車站坐車回去吧,沒必要這樣折騰。”
他淡淡道:“這麼會給我省事?”
“我以前都是那麼往返,認識你以後反而弄得麻煩了。”
他換了個姿勢,悠閒地搖搖頭,“那不,該表現的時候得表現,不去接你這一趟,我那丈母娘準又挑我的錯。”
簡兮維護說:“我媽也就是厲害些,其實人很好……當初我嫂子第一次上門,人走後,我媽雖不太滿意,但現在倆人關係也得不錯。”
“看樣子你媽也沒故意針對我,本就棒打鴛鴦?”他笑了下。
簡兮看著他不語,他過視頻打量著,問:“上穿得什麼?”
“睡。”
“這麼紅?”
“本命年的時候買的。穿兩三年了。”
他壞笑起來,又問:“裡面穿得什麼?”
沒多想,隨口到:“沒穿。”
“哦,”他了太,半闔著眼,睇過來,“不信,了我看看?”
“……”
見吃癟,兀自笑出聲,嗓音低沉:“想我了嗎?”
抿了抿,歎氣說:“……有那麼一點吧。”
“一點是多?”
簡兮莞爾笑了,出小拇指比了比。
雙疊,胳膊搭著扶手,姿態愜意的模樣,“才幾天就想我?我怎麼就不想你?想我哪?哪裡最想我?”
瞥他一眼,不回答,表淡淡的,語氣依舊,關心道:“這兩天有沒有理傷口?”
“已經無礙了。”
“醫生說還要一周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不能久坐。”
他含笑點頭,無奈道:“做得就是這麼個工作,不久坐怎麼行。”
垂下眼瞼,聲音淡淡道:“早點休息吧,明兒不是要過來?”
“困了?”
“嗯。”
跟他道了別,丟開手機便睡過去。在家裡手機不喜歡帶上,早晨剛吃過飯就收到他發的消息,說已經出發,剛過了高速路閘口。
簡母得知也沒上次激,只挑了挑眉有些無語,回房房間沖簡父道:“這一位,臉皮倒是厚的,越挫越勇。”
雖然隔了兩天,也算第二次過來,所以就沒第一次酒席重,只在家裡做了幾個菜等著。簡兮看簡母在廚房裡忙碌,心下欣。雖然上說話不客氣,臉上也沒給好臉子看,但除此之外也沒守著李知前有什麼過分的作為,幾句不痛不的話,以李知前的子定然也不放在心裡。
他們作為長輩,在後輩面前自然得有面子,上次李知前在醫院裡如此那般,簡母為丈母娘,肯定要端一端架子。閨是自己的親閨,婿以後也充當兒子的份,斷然沒有丈母娘去覥著臉恭維婿這麼一說。這就像婆婆跟兒媳,不欠不賒,有來有往。
李知前這次過來也沒有空手,禮品照舊帶了幾箱。簡母張張,還真是吃人短,拿人手,難聽的話一時說不出來,在邊繞了繞,只沉著臉看他。
李知前車子沒有熄火,也不上去喝茶,解釋說來這邊還有別的事,幾個工作的朋友要給簡兮介紹,得接上簡兮去個臉,待會兒可能要一起吃飯。
簡母一聽明瞭,既然是工作的事便能理解,多個朋友多條路,也沒什麼不妥當。
簡兮收拾行李,他幫著提出來裝進後備箱,辭別簡父簡母,車子揚長而去。
這兩天氣候暖和,社區裡老太太晚上跳廣場舞,白天舞刀弄劍舒展,所以人便比較多。
遠房親戚來一次可以理解,三天來兩次便解釋不過去。
簡母一開始不願意承認是簡兮帶來的男朋友,就是害怕兩人以後走不到一起,周邊人知道太多會議論,畢竟上一次潘子震那一茬過去沒多久,當時也是準得不能再準,可還是說黃便黃了。
為了自家閨的聲譽,自然要想得多一些。
要說,現在的年輕人談就是頭腦一熱,說來就來,好的時候整天嘻嘻哈哈膩在一起,不好的時候說掰就掰哭哭啼啼,完全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兒戲。因為一蒜皮的小事都會鬧一鬧,既然沒有重,又何必纏在一起將將就就。
簡兮回來後便開始鑼鼓工作,新工作不可能立馬上手,每個公司有每個公司的運作流程,基本換一家公司都要從中悉一遍。
幸好工作環境和諧,上司也願意撥冗指點。職場工作中,要有千里馬,也要有伯樂,缺一不可。
李知前開完會,這夜回老宅住,到家見阿姨沙發上坐著看電視劇,打了個招呼直接拾級上樓。
剛走兩步聽到李知悅房間裡有異,房門半掩,他現在不是小孩子,自然不方便推門進去,剛要敲門,就看見從衛生間出來,低頭翻找一番,蒼白著臉翻出藥瓶,倒了幾粒,生吞下去。
李知前眉宇皺,沉著臉推開門。
毫不知道門外有人,訝然回過頭。
他奪過去,拿起看了看,上面全是專業解釋,問:“什麼藥?”
“……安神丸。”
“這東西吃多了對肝腎不好。”
李知悅歎了口氣,“睡不著。”
李知前把藥放回去,看了一眼,“最近有沒有再去見何東。”
“見了一次。”
“不是不讓你見?”他轉過去,低聲到,“那邊都要訂婚了,以後去參合。”
笑了下,“的事控制不了……”又說,“不過我以後不會見他了。”
李知前聽懂意思,這才明白的心思,臉旋即黑下來,晦不明道:“你要我說你什麼好?”
突然眼眶紅了紅,緒有些崩潰,捂住眼睛又哭又笑地說:“別說我了,不想聽……全世界的人都在指指點點……”
他皺眉,有些無措,抓住的肩膀問:“誰說你什麼了?你告訴我?”
“然後呢?”
“……”
李知悅吸了吸鼻子,含著淚說:“沒事,就是心不暢快。”
他眼皮子跳了跳,心下不安,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。
聽無奈道:“力好大。”
“……你要是不想出國就算了,你只要想改過自新,在哪裡都一樣。國有很多一流大學……或者是去工作?”
了臉,控制住緒,搖搖頭,要笑不笑說:“出國吧,清淨。”
說罷沉默良久,揚言要休息,趕李知前出來。他在門口站了站,沒有立即回房,扶著欄桿平靜許久。
突然想起來跟他起爭執那次,半夜跑出去,母親含淚對他講,說自從父親去世以後就變得特別怕事,每次他們有一點異常,自己都擔心的吃不下睡不安。
他不由地想,不管前段時間如何遭難,好歹一家三口都平安無事,母親一輩子的心都在他跟知悅上,如果知悅有個好歹,他實在猜不出會如何。
所謂長兄如父,李知前不得不把這些歸咎到自己上。一方面忍不住想,如果自己有了孩子,一定要親自管教,斷然不可以任胡為,一方面又想,如果是個孩子,又怎麼下得去手。
說到底跟生活環境有關,現如今質生活富的多,神生活富的卻,小孩子就像小樹苗,只澆水施不行,還要定時修剪枝子,給它引導,不然會瘋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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