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當然不會跟你說,”魏泓終于出聲,“因為他問心有愧,不敢告訴你!”
姚清微怔:“……可是爹爹他為人正直……”
“就是因為他為人正直,正直的迂腐!所以才……”
他額頭青筋凸起,眼角微微發紅,目兇,卻終究在看到眼前子被他嚇得慘白的臉時停了下來,沒有繼續說下去。
有些事一旦說穿,就會如同一堵墻一般豎在那里,那是比前后院之分更加明顯的界限,難以逾越。
魏泓深吸一口氣,強下心中怒火。
“與你無關,別再問了,今后永遠都不要問。”
姚清紅著眼睛低下頭去:“我是他的兒,怎麼會與我無關?若真是與我無關,當初王爺又怎麼會答應娶我呢?你那時之所以答應,其實也是想要氣爹爹吧……”
“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,但是既然先帝賜婚已不可改,我愿意嫁過來,這樣誰都不為難。”
“可是王爺……爹爹畢竟生養了我,十數年來如珍似寶地把我捧在手心里,你當著我的面說他的不是,我又怎麼可能當做沒聽見呢?”
“你若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,我或許還能從中調和一二,但你們都不與我說,我永遠都不知道,就一點辦法都沒有……”
越說越委屈,眼中掉下幾顆金豆子。
魏泓想說不可能調和,一輩子都調和不了,但看著這張臉又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,最終繃著臉回了一句:“以后我不當著你的面說他就是了。”
這已經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,對他而言簡直和道歉差不多了。
姚清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了,哽咽著問別的:“那山賊的事怎麼辦啊?我們搞砸了,讓其他山賊跑了怎麼辦?”
眼下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了,一想到那些山賊因為和魏泓的爭吵而要逃之夭夭,可能還會禍害其他的路人,就止不住地掉眼淚,癟著哭個淚人。
魏泓沒安過人,看哭這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,最后皺著眉頭掏出自己的帕子塞到手里。
“別哭了,我讓人裝另一伙山賊,他們以為自己人是被其他山賊殺了的,自然會出來報復。”
姚清抬頭,打了個哭嗝:“還可以這樣?王爺你好聰明。”
魏泓看著仍舊紅紅卻清亮的眼睛,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,又輕又,別扭地轉開了視線。
他不知道該說心大還是什麼,猜到他是為了故意氣姚鈺芝才答應娶,還是不哭不鬧地嫁過來了。
沒有抱怨憤恨氣惱,他以剿匪為由讓來幫忙的時候還毫不猶豫地答應。
魏泓看著眼前河水,心中淤堵的郁結似乎也隨著河水的流緩緩沖開,在崔顥派人來他們的時候跟姚清一起回去了。
……
那些山賊最終還是被靖遠軍剿滅了,并沒有因為先前的事而費時太久。
回去的路上,魏泓偶然看到周媽媽讓人給姚清煮了一碗長壽面,這才知道那日是的生辰,也是及笄的日子。
及笄對孩子來說是大事,未曾親的話一般會由家里舉辦隆重的及笄禮,了親雖然不一定辦及笄禮了,但大多也會熱熱鬧鬧地慶祝一番。
但魏泓之前沒留心姚清的生辰,自然也不知道今日及笄,的十五生辰便用一碗面隨便打發過去了。
魏泓看著捧著一個比的臉還大的碗吃面,皺眉道:“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?”
姚清騰不出,從碗里抬眼看看他又看看周媽媽,最終還是先把面吃完了,等周媽媽拿著空碗笑著走開之后才小聲道:“吃長壽面的時候不能斷,不然周媽媽會不高興的。”
或許是因為他們姚家從夫人到兩位爺都不長命,因為各種緣由相繼離世,周媽媽對長壽面這件事就越來越看重,每次都要盯著姚清一口氣不斷地吃完才行。
但姚清胃口小吃不了多,就做剛好能吃完的量,然后把盛面的碗換大碗,最起碼從外面看起來也要很多。
“為什麼不告訴我?”
魏泓見忘了這茬,又問了一遍。
姚清歪頭:“為什麼要告訴王爺?王爺不記得就算了啊,沒關系的。”
毫不在意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樣子。
魏泓正要說一句“明年我會記得”,就聽繼續說道:“我也不記得王爺的生辰。”
魏泓:“……”
“十月初七。”
他沉著臉道。
姚清愣了一下明白過來他是在說自己的生辰,點點頭,笑道:“好,我記住了。”
……
當晚,一行人改變路線進了附近的一座城池。
姚清以為魏泓是有什麼事才會繞路,結果夜半亥時,都已經睡去了,魏泓卻敲響了的房門。
周媽媽打開門,見來人是他,問有什麼事。
魏泓卻越過,徑直走到姚清面前。
“及笄禮。”
他手遞過來一只木匣,明明是給送禮卻不看,轉著頭看著別。
姚清迷迷糊糊地接過來,嘟囔道:“王爺你這麼晚還跑去給我買禮啊?其實真的不用,我……”
“打開。”
“哦。”
依言打開,只見里面躺著一支熠熠生輝的金簪,赤金的簪上雕鏤著繁復的紋飾,頂端幾只蝴蝶繞花飛舞,薄薄的翅膀輕如蟬翼,隨著打開匣子的作輕輕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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