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嫿回到薑家已是下晌，換下了祭拜的裳，捧著茶杯坐在窗邊，心事重重。

周嬤嬤問：“姑娘，二皇子殿下今日都跟您說了什麽？您自打回來就滿腹心事。”

蘇嫿如實說了，周嬤嬤聽完也沉默了。

“姑娘相信二皇子殿下嗎？”

沒回答。

“姑娘打算留在這裏繼續查，還是想去找靖王殿下？”

“我不知道，我還需要再仔細想想。”

在這件事裏，蘇嫿覺得自己很難做下一個正確的抉擇，也或許可以說，不知道什麽樣的抉擇是正確的。

去找蕭，亦或是留在這裏，似乎都不是蘇嫿想要走的路。

稍晚些時候，映月帶回來了一封信：“王爺最新送回來的信。”

蘇嫿看著上麵的容，提起筆，把自己的心緒一點一點寫下來，又撕掉。

他在前麵浴戰，不該他擔心自己的。

於是乎，換了張信紙，隻故作輕鬆的跟他說了自己今日祭拜了姨母，吃的好，睡得香。

傍晚時分，沈燁背著包袱來找蘇嫿辭行。

“我這一去估計要月把時間，堂姐好好照顧自己，您放心，我一定好好表現，多奪戰功！我不會在靖王殿下那裏不會給堂姐丟臉的！”

年意氣風發，卻忍不住數落：“奪什麽戰功？你才上幾回戰場？燁兒，你記得，你最先要做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。戰場無眼，千萬要注意安全，我提早幫你準備了些傷藥，你記得放好。”

“堂姐說的話我都記著呢！我這就走了。”

蘇嫿點點頭，目送著沈燁離開，在他即將踏過門檻的剎那，忽然問：“燁兒，你為什麽想當兵？”

“叔父說過，大丈夫者，當頂天立地，護佑百姓。”

笑了笑：“去吧。”

沈燁走後，周嬤嬤去準備晚飯，映月去幫查東西，屋裏很是寂靜。

蘇嫿依舊靠在窗邊，前所未有的迷茫。

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，也不知道自己該往何去，隻呆呆的看著外頭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“下麵的人回話說，沈姑娘自打回來就心事重重，連晚飯都沒用。”

杜若端了洗漱的水進屋，伺候蕭允禮淨手。

“這是難免的，底下的人小心伺候著，多做些檀兒喜歡吃的，多說些喜歡聽的，別外麵的俗事擾了。”

“沈姑娘子一向倔強，公子這樣做無異於了，怕是會不高興的。”

蕭允禮頓了下：“那就不知道。”

忽有人敲門進來：“殿下，靖王殿下送了信來，指名給您的。”

蕭允禮有些詫異，看過信後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
“帝王之家多出薄人，我這位皇叔倒是不同，不過既然皇叔也這般想，那是最好不過的事——也免得檀兒為難。”

他笑著笑著，眼底一片冰涼，這世上最公平的就是欠債還錢，天經地義這句話。

皇帝欠母妃的要還，朝廷欠寧州的也要還。

等到他把想做的事都做完了，他欠檀兒的，同樣會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