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怎麼比？”

棉朗聲開口，儼然一副無論比什麼都奉陪到底的樣子。只聽語氣，都能想象到他此刻定然是鼻孔朝天的。

南靈笙垂眸想了想，最近的大起大落悲歡無常，忽然覺得蒼涼，眨了眨眼睛，悠悠的開口。

“對調如何？”

此言一出，坐下之人都倒吸了口涼氣。靜默片刻之后就是議論紛紛。

所謂的對調，就是兩個人各自彈各自的曲子，營造自己的意境，但是這兩個人的意境必須可以融合，讓人沒有那種突兀的覺。

除此之外，還有就是兩種意境的爭斗，就看誰可以制誰，可以打并且囊括到自己的意境之中。

最重要的是，棉在西涼城已經有很長時間了，通西涼和大涼的各種曲調，而南靈笙才來幾天？和他對調…實在是一種挑戰。

“哈哈，竟然和棉比對調，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。”

“就是就是。”

“就看他怎麼死。”

一陣哄堂大笑之聲之中，忽然飄起來了悠悠的琴聲，琴聲很是舒緩，最初的時候，不仔細聽都聽不出來。但是隨著另一道琴聲的響起，大廳逐漸安靜了下來。

靜默之后，那聲音聽起來格外的明顯，縷縷，輕輕淺淺，如同清風拂面，柳枝搖曳，聽在耳中很是舒服，

不人都深吸了口氣，閉上眼睛仔細會。頓時覺得心舒暢，仿佛看見絕的子姿搖曳，弱柳扶風般的舞姿如同一團跳的火花。

又好像潺潺流水，銀鈴叮當。

就在這個時候，曲風突然一高，有輕變得歡快，那種覺如同居繁華都市，滿天的燦爛煙花，火樹銀花。而仔細聆聽之下，還是可以發現那繁華之中，清幽舒緩，不疾不徐的悠悠曲調。

如同行至水窮時，坐看云起時。那種飄渺意境，如同云端高之上俯視眾生的神祗。

不知怎的，雖然那輕靈之樂歡快跳，但是大家還是被那輕和緩的語調所吸引，沒有辦法走出。

悠悠懷，淡淡離殤，悲歡離合，貪嗔癡怨，

多的誼都在不言之中，又有說的惆悵，沒有辦法向對方傾訴。

那種如同流水一般的溫，像是初嘗的年輕男，甜而歡樂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同時，互訴衷。

然而，就在大家以為會永遠沉浸在這種甜的時候，忽然寒風乍起，烏云布。金戈鐵馬之聲滾滾而來，帶著排山倒海的架勢，好像要把一切都吞噬一般。

“錚錚掙！錚錚掙！”

琴弦在指尖撥，輕佻點按之間，有風雷之音。而南靈笙，完全沉靜在自己的世界里，什麼也聽不見，什麼也看不見。像是到了忘我的境界。

曾經的過往隨著音樂如同流水一樣在眼前劃過。悲歡離合大起大落，無法控制。

但是奇怪的是，今天看到這些，竟然格外的平靜。仿佛撥開云霧，一下子看明白了許多事。

而不覺間，對方的曲調在不由己的做著輔助和襯托。雖然他很想跳出去，很想反擊奪回主權，但是無論如何變換指法和風格，都沒有辦法跳出他織就的天羅地網。

激昂之后，琴音突然毫無征兆的斷了，那種覺，并不突兀，就像是征戰沙場的將士為國捐軀馬革裹尸。雖然死，但是那錚錚鐵骨卻永遠留存。

“唉…”

不經意的，有人輕嘆一聲，似乎在慨結局的悲涼，天人永隔的悲傷，但是尾音未落，琴音再起，

這一次，竟然是以旁觀者的姿態，帶著一種大徹大悟，徹底解的灑。

“有意思。”

雅間之中，錦玉華的男子角微微上挑。

或許別人沒聽出來，但是他卻明白，這人的琴聲最開始的時候非常的正常，就是在營造氣氛，但是隨著曲調的深化，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。

尤其是曲調激烈的時候那種穿力和蠱力，沒有深厚的功和強大的意志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。

這個人…不簡單。

叮的一聲，最后一個音符落下，接著就聽到啪啪啪的幾聲清響，噗的一聲，棉面前的紗簾上綻放出了點點紅梅。

錢柜一驚，趕上前掀開了紗簾，就看見棉一手捂著口，臉蒼白，角，前，甚至是琴弦之上都有淡淡的跡。

而更讓他驚訝的是，琴上所有的琴弦都已經一一崩斷。

誰輸誰贏，已經不言而喻。

棉倒是個剛烈的，強撐著站起來，到南靈笙面前。

“甘拜下風。”

玉白手指挑開簾幕，子瑩潤的眸中只有平靜。“承讓。”

“此曲何名？”

“不負來生，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