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雁被莊仕洋道屋中大廳時,一眼便看到依偎在衛如風邊巧笑倩兮的莊語山。
見進來,莊語山親熱的喚了一聲:「四妹妹。」
寒雁抬眸看,比起之前在府中,莊語山整個人亮麗了不,今日穿著一件綉紅的彩錦羽,滿頭的貓兒眼,珊瑚珠,手上珠翠琺瑯一個不,行見環佩叮咚響,當是瑰麗堂皇。想必衛如風對不錯的,寒雁笑道:「語山姐姐,姐夫。」
這一聲「姐夫」聽在衛如風耳里,便覺得分外刺耳,他的目落在寒雁上,寒雁的個子像是長高了一點,卻仍舊梳著兩個圓圓的糰子髻,脖頸上帶著一串瓔珞項圈,腕上一手鐲,頭上一藍玉簪子,穿著桃紅小襖兒,鍛背心,白綾長褶,極是簡單樸素,像是個沒長大的瓷娃娃,這副模樣,誰看了會知道是玄清王妃。
可是笑眼彎彎,目卻陳靜無比,角微笑,卻又像是嘲諷。不自覺中流出的倨傲,真的就當得起「王妃」二字。衛如風不自覺的看的有些癡。
莊語山察覺到衛如風的異常,心中一凜,看著寒雁的目有些鋒利,一手挽著衛如風,撒似的對他道:「爺,妾帶你去見姨娘。」
周氏如今臥病在床,倒是極離開珙桐苑,衛如風笑了笑:「好。」聲音溫和無比,對莊語山態度親昵,分明是一副如膠似漆的模樣。大周氏和莊仕洋站在一邊,滿意的點了點頭,衛如風看了一眼寒雁,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,似乎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裏,心中有些惱怒,冷哼一聲,率先大步而出。
寒雁站著也沒趣,便又回自己清秋苑了。
汲藍道:「世子之前心心念念要娶我們家小姐呢,如今二小姐一過門,便是這個模樣,看著真是令人心寒。」
姝紅皺了皺眉:「說兩句吧,小姐不是沒嫁給他嗎?世子若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,想必吃苦頭的還是二小姐。」
汲藍憤憤不平:「你是剛才沒見二小姐的臉,不就是做了個側妃嘛,真把自己當什麼了,一雙眼睛都快到天上去了,還給我們小姐甩臉子,也不想想,咱們小姐是玄清王妃都沒那麼招搖,得意什麼呀?」
姝紅聽的又好氣又好笑:「做什麼拿小姐跟比。」
「就是。」汲藍看了一眼寒雁,見寒雁沒有阻止的意思,繼續道:「不就是靠著和世子有了相親才進了衛王府的門了嗎?呸!不害臊。」
兩個丫頭的談話,寒雁是沒有放在心上了,只是心中狐疑,衛如風之前對莊語山是極不喜歡的,如今卻有心在莊府做出一副恩夫妻的模樣,衛如風自然是不會懼怕莊仕洋的,那麼他是想做給誰看呢?
寒雁想了想,難不是做給自己看的?
不有些想笑,衛如風究竟是怎麼想的,如果他真是想做給自己看,那他就大錯特錯了。如果莊語山想要藉著攀上衛如風而跟自己作對的話,寒雁微微一笑,那就是時候催催右相千金,李佳棋過門的事了。
回到清秋苑,汲藍和姝紅被寒雁打發去做別的事,寒雁半倚在院中的小榻上,懶洋洋的一邊曬太,一邊綉綉了一半的綉繃子。
後突然傳來腳步聲,寒雁一頓,見日拉長的影子裏,有一個長長的影,還以為是傅雲夕又不請自到了,無奈的回頭一看,卻愣住了:「怎麼是你?」
衛如風冷冷的看著:「你就那麼討厭看到我?」
寒雁哭笑不得,自己做什麼了就討厭他了。
「你躲在此,不願見我,是否還為了我與你姐姐之事對我心存怨恨?」衛如風上前一步,企圖在寒雁的表中發現一痕跡。
可惜寒雁只是後退一步:「姐夫與姐姐是天作之合,寒雁恭喜都還來不及,怎麼會心存怨恨。」心中卻是道,衛如風的想法,如今自己是越來越看不了。難道他還自作多的以為,自己是因為莊語山和他的相親而對他心生怨恨?
衛如風聽到這麼說,神一變,半晌才道:「果然,你與傅雲夕便是一早就勾搭在一起。」
說自己還沒什麼,那傅雲夕說事,話說的這麼難聽,寒雁也不知怎麼的,突然就有些生氣,便淡淡道:「世子此言差矣,寒雁與王爺的親事,是皇上親自下旨吩咐的。世子這麼說,是在懷疑皇上的決定?那麼寒雁倒是可以助世子一臂之力,向史大人說明,明日一早的早朝,代替世子向皇上問個明白。」
說話咄咄人,毫不給人息的機會,衛如風自然不可能向皇上問個明白,寒雁的話堵得他啞口無言,見寒雁對他毫沒有一意,心中恨意莫名:「你就這麼喜歡傅雲夕!」
「如果世子只是來問寒雁與王爺的誼問題,寒雁便一次說清楚好了,省的世子以後還來問個不休。」寒雁看著他,語氣堅決道:「你聽好了,我與玄清王爺,鶼鰈深,忠貞不渝,一生一世,白頭相守。我慕他英勇無敵,一表人才,堂堂正正,明磊落,他就是我這一生要找的人,我慕他,勝過世間任何一個男子。」說這麼一大串表白的話,寒雁毫沒有猶豫,反正傅雲夕不在場,隨意怎麼編排就好,只是第一次這麼當著別人的面說另一個人的好,還真是有些不習慣,想著便有些臉紅,落在衛如風眼裏,就是寒雁想起傅雲夕,止不住的。
「世子爺,你可聽明白了?」寒雁一字一頓的問。
「明白了!」這幾個字,幾乎是衛如風咬牙說出來的,自己心的人當著自己的面,說著對另一個人的誼,這讓他覺得恥辱,不甘心,嫉妒,憑什麼,明明,莊寒雁才該是他明正娶的妻子!
寒雁這才角一翹:「既然聽明白了,語山姐姐想必還在等你,世子請吧。」
衛如風只覺得再呆下去,自己的自尊全部消失殆盡,便冷哼一聲,拂袖而去。寒雁心中剛剛鬆了口氣,總算把瘟神送走了,便聽得背後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:「說的不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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