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養的小狼崽終于登基了。
下的第一份詔書就是,封我這個曾經被他喚為母后的人為皇后。
太后變皇后,于理不合大逆不道。
一幫老臣氣得直跳腳。
最先撞死在前是他的恩師荀老夫子。
鮮撒了金鑾殿一地,秦景仲一臉的淡漠,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。
臺下文武百居然還不知收斂的勸阻,直到他一句:「還有誰想死的,一起吧,朕怕荀老夫子年紀大,找不到去下面的路。」
才讓大殿雀無聲。
世人都說秦景仲瘋了,但我知道他早就被瘋了,他就像一頭狼,現在瘋了誰都要咬上一口,——包括我。
1
我初進宮時剛及笄,那時先皇已經五十有九,比我爹都大上一。
我爹是當朝宰相,但卻不甘為人臣。
一直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坐上那個位置,俯瞰眾人。
所以自打我懂事起,就一直教導我。
「綰兒啊,你以后是要進宮當皇后的人。」
我不想進宮,我娘也不想我那個火坑,要同我爹和離,帶我回外祖家。
愿是好的,最后被一場風寒帶走了,而我也沒能逃離我爹的掌控。
我永遠都忘不了我娘出殯的那天,我爹冷漠地站在我背后說的話:「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,綰綰,你說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你?」
我又恨又怕,看著我娘漆黑的棺槨,仇恨的種子在心底發芽。
我要讓他對我們母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。
我不愧是我爹的兒,他能為了掌權,日日老皇帝的打罵責罰,還得笑臉相迎。而我為了能報復他,甘愿任他差遣。
假裝乖巧遵循他的意思,學習暗殺之、學習狐,甚至頂著被萬人唾罵的風險親自進青樓學習,只等選秀中艷群芳。
同時也在尋找時機如何扳倒他。
直到有天他對我說:「綰兒,宮里開始選秀,你該進宮了。」
果不其然我選了,為萬人敬仰的綰貴妃。
同時我期待已久的機會來了。
進宮當日我爹高興得合不攏,拍著我的肩膀說道:「綰兒,為父籌謀多年的大業就看你的了。」
我穿著冠霞帔,掩下眼底的恨意,低聲道:「爹爹說的對。」
不過不是你的大業,而是我的。
我的目標很明確,既然他喜歡掌權,那我就要讓他一無所有孤獨終。
2
進宮后,老皇帝忙著理政務沒時間召見我,日子無聊得。
我正想著找個樂子打發一下時間的時候,遇見了秦景仲。
那時他正在被其他幾個皇子欺負。
在宮里這種事很常見,但我看到他寧可被人多揍兩拳,也要沖向二皇子上咬了他一口時,心里似乎被什麼撞了一下。
這個小瘋子我喜歡,很合適當棋子。
「你們在做什麼!」我呵斥一聲,這群熊孩子便停了下來。
「綰貴妃,小九打我。」二皇子一開口便指著秦景仲惡人先告狀。
我沒有搭理他,對著站都站不穩的秦景仲招手:「你且過來。」
所有人都以為我是要責罰他,二皇子甚至還在秦景仲路過的時候吐了口唾沫,卻被我瞪了一眼,他才不敢再造次。
等秦景仲一瘸一拐地走到我前。
我看著秦景仲,因為打斗年的膛還在劇烈起伏,上的狠勁還沒有散去,像極了桀驁不羈的小狼崽。
我滿意的點點頭看著他說道:「我問你,你可愿寄養在我名下?」
這一問不僅周圍人驚訝了,連他都不可置信的看著我。
「怎麼,啞了?」我態度算不上好。
在宮里,像這種沒有母族庇佑的皇子過得比宮太監都還要慘,我相信這個小瘋子不會拒絕。
果然,在我的注視下,他點了點頭,我對著后的宮招手吩咐道:「帶九皇子回西殿理傷口,我去尋皇上。」
其實這也只是我找老皇帝的借口,因為我知道再不做點什麼,我爹他就按捺不住了。
幾乎在我說完的一瞬間,我后的儀仗中就有宮往前走一步,靠近我耳邊輕聲說道:「娘娘,皇上在承心殿。」
看,我爹就是這麼無所不能,我估計他連老皇帝一天出幾次恭都知道。
剛走到承心殿便有小太監端著一盅湯遞給我:「娘娘,這是給皇上準備的。」
我接過時,小太監悄悄叩了湯底下的木盤三下,我心底已經了然,這時我便不多做停留,端著湯進大殿中。
所有的準備都是為了這一刻,我使出渾解數讓老皇帝喝下那碗加過料的湯。
老皇帝果然是老眼昏花了,看不出我爹的野心,也看不出我的假意,被我迷得七葷八素,自個兒端起湯喝得一干二凈。
喝完后他躺在榻上蠢蠢睡,我給他按著頭頂的位,讓湯里的藥效發揮得更快。
「皇上,您最近太忙了,妾在宮里好無聊,能不能把九皇子寄養在我名下。」
「嗯。」
「那您擬一道旨意可以嗎?」
「嗯。」
我說什麼,老皇帝就做什麼。
湯里放的是我爹從西域買的幻藥,能控人心神,毀人本。
我爹打得一手好盤算,等老皇帝死后他就想殺掉太子,自己扶持一個皇子上位,從而把持朝政大權。
但只要我還活著,誰能掌權還真的是個未知數。
我一步一步引導著老皇帝寫圣旨,然后讓他躺在床上自己做春夢。
而我則泡了一杯花茶,看著窗欞漸漸染上夕的紅。
時間差不多了。
我將自己的腳腕割破,然后把滴落在榻上,上稍加理,便弄出翻云覆雨的模樣。
「皇上醒醒。」我手將老皇帝搖醒,起初他眼底還是一片混沌,片刻后才恢復清明,將我摟在懷里。
老皇帝嘗到了甜頭,便對我更加上心。
綰貴妃在承心殿寵了。
綰貴妃生辰皇上命人舉國同慶。
綰貴妃被封后了。
短短幾個月,我就從妃子變了皇后。
謠言四起,老皇帝現在對我言聽計從,朝堂里無人不忌憚我爹,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,老皇帝都會應允。
而我也從寵妃變了妖后。
3
這世道變,就是我爹想看到的,他的機會來了,當然這也是我的機會。
他忙著和皇上斗,無暇顧及我,而我就可以在西殿里養我的小狼崽秦景仲。
養寵自然得先讓他主人。
伺候我的宮說秦景仲每日夜里都會做噩夢,好幾次會發了瘋一樣喊,十分可怖。
我想到以前的自己也是徹夜難眠,只有神過極大的傷害的人,才會擁有這種揮之不去的夢魘。
這天夜里,我沒有就寢,獨自坐在秦景仲旁邊的偏殿里。
直到月上樹梢,秦景仲住的廂房終于傳來聲音,那聲音就像是暴雨中的,充滿著絕和恐懼。
我放下手中的茶杯,提著一盞微弱的宮燈,朝著他住的廂房走去。
床上的年用力地攥著被子,淚水早已將枕頭,可是依舊痛苦的閉著眼睛,無法從夢魘里掙出來。
我緩緩坐到床榻邊握住他的手,可剛到,他就抓住我的手,然后張開狠狠咬下去。
很痛,許是溫熱的鮮讓他恢復了神智,猛地睜開眼,眼底鷙神可怕至極,仿佛要將我碎尸萬段。
讓我驚的僵了,四目相對許久,我仿佛從他的眼里看到那個一縞素的小孩無助的坐在黑棺旁邊。
鬼神神差的我心底涌起一惻之心,將傷的手用手帕裹好,然后緩緩躺在他旁邊低聲道:「睡吧。」
4
秦景仲此刻也清醒過來了,臉上出抗拒的神,卻不敢讓我滾。
不知為何,這一夜我睡得神清氣爽,直到清晨窗外的鳥兒喚醒了我。
扭頭發現秦景仲已經不見了,被子卻是把我蓋得嚴嚴實實,我忍不住勾起角,看來這個便宜兒子對我還是孝順的。
推開門后,就看到他正在院子里看書,我有些疑。
「宮里不是有國子監,你為何不去?」
聽到我的聲音,他才將書放下,聲音淡漠地說道:「我被荀老夫子趕出來了。」
「他趕你,你就不去了?小九啊,不如你一聲母后給我聽聽?我送你過去上學堂。」
秦景仲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。
我卻不以為然,做為一個被我圈養起來的小狼崽,沒有鋒利的爪牙,有啥用?
但無論我怎麼磨,他都不肯我一聲母后。
急了他才大聲說道:「你不過大我兩歲,怎可為母。」
我只是笑盈盈地看著他,小孩子不懂事,既然嫁給你爹,自然就是你娘親了。
不過就算他不認我這個母后也沒關系,我還是帶著他去了國子監。
我要養的可是一枚好的棋子,不識字怎麼能行。
就這樣從一開始的抗拒,到后面妥協,秦景仲只能慢慢接我的好,而我也發現了他的變化。
他不再沉默寡言,有時候被急了也會呵斥我,而最大的變化就是,我和他同榻而眠的時候,不會被夢魘折磨了。
我在一步一步瓦解他的心。
這是個好的前兆,小狼崽開始依賴我了。
直到有天他帶著傷從國子監回來。
「你這是怎麼了?」
「路上摔著了。」
我又不是傻子,怎麼可能輕易被他騙過。
不過他不說,查就是了,
不過費點人力而已,而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被使喚的人。
晚上用完膳后,我看著秦景仲上的淤青微微皺眉。
「晚上過來我那邊一趟。」
他有些抗拒,但洗漱好完后,還是穿著寢來了。
我坐在桌子旁邊,上面擺著幾瓶跌打損傷的藥,他一進來就知道我想做什麼。
我看著他脖子上的淤青命令道:「把上了。」
「不需要。」
他還在,可我做事向來不喜歡征求別人的同意,直接走到他邊,想拉開他的寢。
秦景仲掙扎著想要擺我的鉗制,可我學過暗殺之,他怎麼可能斗得過我。
最后只能被我按住雙手,抵在桌子上,他趴在上面,因為剛剛和我發生爭執,整個子都在抖。
我一只手按著他,另只手撕開他的寢,我也不想這麼暴,可是沒辦法,不聽話的小狼崽就應該接點懲罰。
但寢撕開后,我才知道秦景仲不讓我上藥的原因,年小小的背上布滿了傷疤,刀傷、燙傷,各種各樣的傷疤彰顯他的主人曾經經歷過多磨難。
我挑了挑眉,隨后從藥碗里挖出藥膏,按在他背上的淤青。
從他的肩膀自上到下,我一傷都沒有放過,理好淤青后,就要理見的傷口了。
他左側的腰間有一條掌大的劃傷,雖然看起來不嚴重,但我還是打算一起理了。
冰涼的藥膏一接到傷口,我就察覺到他的不對勁,他似乎有些激,整個人都在抖。
我本來沒有想太多,只是在指尖不小心到傷口時,年溢出破碎的聲音。
這聲音?
我忍不住看向秦景仲的臉,只見年眼角早已紅,咬著自己的下,應當是不讓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。
再往下看,我就看到他起反應了,我腦袋里轟的一聲,有一瞬間的死機。
趁著這個空擋,秦景仲又一次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,然后掙開我的制裁離開了。
這時我才想起一件事,似乎我比這個年也大不了多,且四舍五他也算大半個年男人。
5
這天晚上我沒有再去同他一起就寢。
第二天他準備去國子監的時候,發現我居然在門口等他,下意識他就想往回跑。
「站住,小九,母后帶你去找場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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