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闌吩咐長喜,“回去報喪。”
長喜抱著那一摞盒子便離開。
等到長喜一走,祁闌朝振侯夫人說:“孤要去看看太子妃。”
振侯夫人“難過”的說不出話,只倒在一側婢的上,放聲嚎哭起來。
至此,失去兒,府中被炸,皇后被挪宮殿的所有難過,悲痛,震驚,惶恐,各緒才終于從抑中發出來。
祁闌看了振侯夫人一眼,沒再多說,抬腳往太子妃住的院子走。
一路都有人急匆匆的跑來跑去,整個府邸彌漫著一大夏將傾的慌。
分明就在前不久,振侯府還是整個京都最為顯赫的侯府。
振侯的長子手握軍權,在西南邊境駐守,振侯的妹妹是宮中皇后,這樣的府邸,豈能癱垮。
可就是這樣的國之柱石一樣的府邸,卻顯出了敗落的跡象,就因為他們把親生兒送上了死路,得到了反噬。
想要傷害這樣一座府邸,最本的,便是讓其主人消亡。
主人都沒了,一個府邸能什麼氣候。
再加上......姜意!
姜意總說沒讀過書,什麼都不懂,可在數次和這些人周旋較量的過程中,姜意那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氣,不是誰都能有的智謀。
祁闌明明進的是太子妃的院子,滿腦子卻想的是姜意,甚至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,迫切的想要見到那個人,看眉眼彎彎,看一臉狡黠,看小表鮮活而帶著小得意。
整個院子里,充滿了哭嚎的聲音,充滿了慌奔波的人影。
祁闌在糟糟里進了太子妃的娘家閨房。
這還是他第一次進。
閨房的布置和尋常子的不太一樣,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草草,沒有那麼多的脂裝扮,整個屋子看上去更像是某位公子爺的屋子。
一面墻上都是書架,上面擺著滿滿當當的書。
一眼看去,兵法,地方志,地方怪談,草藥鑒定......各式各樣。
都是太子妃在出閣之前就看的嗎?
也是。
只有看過這麼多龐雜的書,的思維心才能和旁人不同吧,不然也不會因為自己被推死路,在徹底想通之后能做出這麼絕的反擊。
這不需要勇氣。
還需要在極短的時間里謀算出一個完整的逃跑計劃。
祁闌忽然覺得有點慶幸,讀過這麼多書的太子妃,可能從小心高氣傲自有自己的心中韜略,不屑也不擅長宅斗吧。
也好。
這樣也好。
是最好的結局了。
祁闌轉頭看向床榻。
床榻上,那個“太子妃”面目全非。
一個婢哭的上氣不接下氣,“府邸炸,娘娘正巧在書房和侯爺說話,那二踢腳就在娘娘邊炸了,娘娘一張臉.....全毀了!
娘娘起初都不難過,不哭,也不鬧,就麻木的躺在床榻上,
可今兒得知殿下要來接,忽然就憤怒又惶恐起來。
娘娘之前子就不好,被炸了一次,更是子虛,就沒有經住這個刺激,娘娘......殿下,娘娘是真心喜歡您啊。”
祁闌沒理會那小婢,走到太子妃床榻跟前,拉了那“太子妃”的手,沉默了好半天,道:“人是太子府的人,這喪事,自然也要在太子府辦。
一會兒會有務府的人過來接,你們準備一下。
孤去看看侯爺。”
那婢見祁闌拉了“太子妃”的手,頓時提心吊膽,唯恐這位太子爺看出什麼端倪,結果殿下就這麼走了?
婢頓時大松一口氣。
果然,不寵,也有不寵的好啊。
振侯府正房。
祁闌進去的時候,振侯沉著臉,一臉的不悅擺的明明白白,看著祁闌,“殿下,臣一早和您說過,不要去刺激太子妃娘娘,對您用至深,經不住您大起大落的刺激。
殿下不聽,偏要去看。
臣好好一個兒,就這麼沒了。”
振侯冷著臉,全然是指責的語氣。
祁闌不他這話的影響,慢條斯理轉了轉自己的袖口,笑道:“侯爺,孤有一件事想要請問。”
振侯冷哼一聲,不說話。
祁闌無所謂,笑了笑,在一張椅子上坐下,“侯爺是從哪得了張明沖的那些字畫的?”
振侯一愣,不知道祁闌為什麼好端端的忽然提起這個,更意外,祁闌怎麼知道他有張明沖的字畫?
祁闌突然一笑,“怎麼?難道岳母大人把我帶到書房的事,岳父大人還不清楚?那倒是小胥失禮了,平白沾了岳父大人的一點便宜。
岳母大人為了不讓小胥去見小胥的太子妃,特意說,要把張明沖的字畫送給我呢。”
振侯讓驚得大張。
祁闌繼續問:“只是,孤有一點不太明白,這張大師的大作,侯爺到底是從哪來的?聽說,張大師曾經是前朝太子爺的開蒙恩師?
您說,他這樣的大家,會不會也有一傲骨?
您說,他這樣的大家,給前朝那位太子爺做恩師,后來卻發現自己教出來的學生竟然去覬覦自己父皇的寵妃?
張明沖會不會覺得沒臉活在這個世上?
他的過世,該不會是自殺吧。”
“胡說八道什麼!”振侯然大怒。
祁闌慢慢起,居高臨下,審視一般看著振侯,“胡說八道?孤胡說什麼了?這個張明沖難道不是前朝那位荒誕不羈被他父皇足了的太子爺恩師?
侯爺最好仔細想想,你這些佳作到底是從哪得來的,不然......孤就要上奏陛下,說侯爺收集前朝余孽的東西。
你家有人手握軍權,你說陛下會不會忌憚?”
振侯震驚又難以置信的看著祁闌,“全京都誰不知道你太子殿下最喜歡張明沖的大作,你彈劾我?太子殿下就算是威脅人,也沒有這樣威脅的吧!”
祁闌皮笑不笑,“是嗎?那要不然咱們試試看!我給侯爺一天的時間去仔細的想,一天之后,我們太子府的靈堂也搭建好了,到時候太子妃的吊唁也開始了。
你若是不能想出一個結果,那吊唁儀式上會發生什麼孤就不保證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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