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進城后,陸晚讓車夫先不要回府,轉個圈去拾味齋。
拾味齋是上京最有名的糕點鋪子,陸晚買了幾糕點,待用過晚飯,將買的糕點用食盒裝好,提著來到書房找陸承裕。
陸承裕見來,頗是意外。
之前,陸晚是從不踏足書房這里的,也從不主找他。每日就守在自己的院子里,鮮到外面走。
“阿晚怎麼來了?”
陸晚將食盒打開,笑道:“大哥這幾日為了抓刺客忙碌辛苦,我今日外出時,順路在糕點鋪子買了幾你平日喜歡吃的糕點,犒勞犒勞你。”
陸承裕一眼認出這糕點出自拾味齋,與去常華寺的方向并不順路,猜到是特意幫他去買的,心里不由一暖,擱下手頭的事,凈了手就吃起來。
陸晚替他斟好茶,隨口問道:“刺客的事怎麼樣了?”
陸承裕搖搖頭,煩惱道:“上上京這麼大,要找一人,談何容易。”
“就一點頭緒都沒有嗎?”
因著陸晚上次幫陸家免了罪罰,陸承裕不覺對這個庶妹親了幾分,所以并不瞞:“只知道他在與翊王手時,也了傷,其余一概不知。”
陸晚嘆氣道:“照這樣說,是難的,那萬一一直找不到刺客,皇上會不會又要怪罪我們?”
陸承裕知道膽小,笑著寬道:“這倒不會,不單我們這里沒有刺客消息,大理寺與刑部同樣一籌莫展,陛下也不好單怪罪我們一家。”
陸承裕在刑部任職,所以幾方的消息,他都知道。
“再者,翊王殿下今日已從宮里搬回翊王府,我今日見到他,聽他的意思,好像要親自調查此事,想來不久以后就無需我們再手了。”
陸晚笑道:“那就好。”
陸承裕見一臉天真純厚的樣子,有意要提點。
“阿晚,聽說睿王前兩日來找過你,可是與你商議下聘日子的事?”
陸晚直搖頭:“沒有啊。”
知道木訥,陸承裕也就不與轉彎了。
“前幾日在宮里,我聽說欽天監已重新為你們擇選了下聘日子,估他是事忙忘記了,你下次見到他,不如問問他。”
陸晚嗯了一聲。
陸承裕見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,忍不住又叮囑道:“只有正式下了聘,你與睿王的婚事才算妥了,你一定記住了……”
話未說完,他只覺得肚子突然一陣痛起來,連忙起往茅房去。
等他再回來,只見桌上的食盒傾倒在地,糕點撒了一地。
陸晚正蹲在地上撿,見他回來,不好意思道:“我不小心打翻了……下回再給哥哥買。”
陸承裕那里會在意這幾盒糕點,剛好鬧肚子也不便再吃,見天已晚,便催回去歇息。
陸晚還是乖巧的將地上收拾干凈才離開。
回到青槐閣,命蘭草關上門,倒掉食盒里的殘糕,從最底層取出一本冊子來。
就著燈火,一頁一頁仔細翻找過去,翻了整整一宿。
蘭草雖不知道在干什麼,但看到眼睛熬得通紅,不由心痛道:“小姐,不如明日再看吧,都快天亮了……”
陸晚心急道:“這本冊子是我從書房拿出來的,要趕快用完還回去,免得被人發現。”
蘭草無法,只得替剔亮燈芯,陪一起熬著。
眼看已翻到最后一眼,還沒有找到答案,陸晚心里不免著急——難道是猜測錯誤了麼?
心里那團希之火眼看就要熄滅,可等看到最后一頁,眸驟然一亮……
天將明,翊王府門口,一小廝打扮的陸晚將玉扳指拿出來,言明要見翊王,卻被守衛告知,翊王殿下天未亮就去京郊大營巡營去了,這兩日都不會回來。
陸晚正要折回,恰巧長亭從府里出來,猜到他是要去軍營,就讓他帶自己去見李翊。
那枚玉板指留在上就是個禍害,如今事辦完了,陸晚一心要早點還給他,也將他給的兩樁事了結了,從此與他再無瓜葛。
擅帶外人、還是人營犯軍規,但長亭知道主子派了事給,這麼早尋來,定是有事稟告。
于是給找輛馬車來,自己騎著馬一同出城往京郊大營去……
小半個時辰后,他們到達營地,陸晚挑開車簾下車,看到眼前的一切,神一震!
只見一眼不到邊的練場上,縱橫整齊的列著數千上萬的將士,人人肅容立,朝氣。
偌大的練場,除去風吹過的嗚咽聲,竟聽不到其他的聲響。
突的,一陣鼓聲響起,激昂,一隊騎隊踏著鼓點聲,縱隊朝著點將臺急馳而來。
為首之人,正是李翊。
他一玄鐵盔甲,肩披同披風,手持紅纓槍,如道黑閃電,不過瞬息,已至點將臺前。
他翻下馬登上點將臺,披風獵獵作響,一紅日自他后冉冉升起,照得他上玄鐵盔甲發出耀眼的冷芒,整個人如他手中的紅纓槍般,蕭殺拔,鋒芒畢!
看著眼前的男人,陸晚不自主的想起那日廂房里,將他在下剝裳,頓時后怕得心口直打。
那里是膽大,明明是在找死……
陸晚突然就沒勇氣見他了。
將玉扳指給長亭,讓他轉給李翊,可長亭死腦筋,就是不肯。
他將帶到一座軍帳里,讓在這里等李翊。
不知是方才李翊統領三軍的氣勢太過震撼,還是軍營里一切太過肅穆,陸晚呆在軍帳里渾不舒服,坐立難安。
不知過去多久,正在陸晚支撐不住,要放下扳指悄悄離開時,門外傳來腳步聲,門簾一把被掀開,李翊大步走了進來。
一進來,他的目就膠在做小廝打扮的人上。
量雖單薄卻玲瓏有致,平日遮在衫下不覺得,如今一利索的小廝裝,倒將的長都展現出來。
前渾圓鼓漲,腰被腰帶勒得更細了,仿佛一掐就斷。
腦子里驀然憶起那日煙雨樓里,一男裝在人流里,被人掐腰。
手指不覺屈張,李翊突然手起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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