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徐會長,我當初加商會時還是您引領的,我對您老那是敬重得很,沒有您,我也不能加這個商會這個大家庭,我再敬您一杯。」
徐會長愣神也只是一瞬間,在商場爬打滾大半輩子的他,此時已猜到常曦要做什麼,眼裏多了幾分讚歎,自家大兒子還癡長眼前這個子二十歲,行事卻遠遠不如,徒嘆奈何?
「常娘子客氣了,這是你足夠優秀,要是不加商會,是商會的損失,事實也如我所言。」
好話誰不會說,他在這方面一向能發揮得爐火純青。
其他人也笑容滿面地加商業互吹的行列裏面來,說常曦年有為是年輕人的楷模,說徐會長態度謙遜願意提攜晚輩是商會的鎮山之寶。
這些拍馬屁的話,讓做陪的解明都聽得面紅耳赤,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說得出口的。
常曦早就見慣了這樣的場面,上輩子參加宴會,不也得這樣與人商業互吹一番,總之太底下沒有新鮮事,所以表現得可圈可點,沒有落下今晚請的任何一個客人,總之得賓客盡歡嘛。
互相吹捧結束后,又再度道,「其實今日請徐會長來,再把各位元老請來,就是想請大家做個見證,我無意於競爭商會會長一職,畢竟我還太年輕,實在擔不起這樣的重擔,我們宜商地還得徐會長這樣穩如泰山的人來帶領,才能更輝煌。」
眾人雖然對於今晚的宴會目的心中有數,但真的親耳聽到常曦放棄競爭商會會長,還是微微吃了一驚,畢竟再過數月又要進行新一界的商會會長選舉,常曦這樣的新秀還是很有競爭力的。
徐會長心下瞭然,不過他仍是做出一副吃驚的表,「常娘子,你何必這樣?外面的傳言說的其實也在理,商會需要你這樣的新鮮,而我這老頭子也是時候該退了,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……」
常曦若真信了這老狐貍之言,那才是天字型大小大傻瓜呢,於是趕道,「徐會長這麼說是折煞晚輩了,我還需要跟您多多學習才行,商會在您老的帶領下必定能再創輝煌,來,我們大家再敬徐會長一杯。」
氣氛頓時被炒熱了,眾人紛紛舉杯敬向徐會長,徐會長一張老臉此時紅滿面,看得出來他很這樣的場面,與常曦還有來客一一杯,這才道,「我這把老骨頭有意讓賢,可大家如此信任重我,那我勉為其難地再繼續擔任會長一職,到時候一定為大家多多創造賺錢的機會,力圖讓我們商會聲名遠揚。」
「乾杯!」常曦歡呼一聲。
眾人頓時附和,把氣氛推向了高。
這宴席辦得相當功,徐會長功守擂,心大好,只要沒有人發起對會長之位的衝擊,他就會自連任,這是老規矩了。
而常曦也十分高興,經過這晚,明兒無意於商會會長的話就會傳遍宜城,瞬間就會碎那些想要捧殺的言論。
宜商會會長這個位置,對於而言毫無意義,擔不擔任這個會長,都不能阻止想要做的事,反而當了這個會長才是對最大的制肘。
回郊外工坊的路上,雖然喝了不酒,但騎在馬上的常曦被晚風一吹,神志越發清明。
「我還是覺得有些可惜,這次是上位的好機會。」解明嘆氣道。
「有舍才有得,常娘子眼界開闊,令我等佩服。」方管事這回說的話倒是多了幾分真誠,畢竟親眼看到常曦應酬那群老狐貍,他是諸多慨啊,怪不得年紀輕輕就能做出這麼一番事業來。
常曦笑了笑,抬頭看了看群星閃耀的天空,不知道解晉在做什麼?今晚格外想念他。
同一片星空之下,解晉也在仰著那閃閃群星,同樣思念遠方的人。
坐在觀星臺上的老皇帝聽著欽天監的監正講述著最近星象的變化,然後再看了看那顆被監正指著的灰暗帝星,神不由得一,莫非他的壽數真的到了?
人老了,就會怕死。
欽天監的監正一邊說一邊觀察老皇帝的表,此時他也忐忑不已,深怕老皇帝為了泄怒會將他一殺了之。
陪同在側的解晉卻是面無表,對於星象說,他並不太相信這玩意兒,大多是欽天監哄人的說辭,看那監正的樣子,不知道是收了哪個皇子私下塞的錢,才會大膽地說這麼一番話。
帝星灰暗,老皇帝壽數有限,那就代表著該立太子了,這才是這番話的潛臺詞。
老皇帝信教煉丹,對於這樣的說辭還是選擇相信的。
正在品若懸河的欽天監監正突然停下說話,而是怔怔地盯著某看。
「怎麼了?」
聽到老皇帝不悅的聲音,監正這才回過神來,指向剛才愣神的地方,「那兒有顆新星升起,這顆新星將照耀整個大宇朝,為大宇朝帶來新的生機……」
說到這裏,看到老皇帝高興,監正沒再說下去了,這顆突然出現的新星過於明亮,或者會是大宇朝災難的緣起,但這話他不敢說,畢竟拿不準。
況且他收了好的,說些不祥的話,或許會適得其反。
「這是好事啊。」老皇帝今晚總算展了笑,手示意解晉扶著他起,再看這個嫡長孫,確實是人中龍,「也是時候,你該認祖歸宗了。」
「陛下。」解晉皺眉喚了一聲,他父親廢太子還沒有翻案,就此認祖歸宗總有幾分不妥。
老皇帝知道他在擔心什麼,遂道,「朕老了,有些事就這麼糊塗過去吧,你也別深究了。」
說白了,就是他老了開始在意兒,不相再大干戈死親子。
解晉不是不懂變通之人,老皇帝話里釋放的信號他聽明白了,他在開始考慮後事,也想政權平穩過度,當然也想為年輕時犯下的錯彌補。
「皇祖父所言,孫兒自當遵從。」
老皇帝聽到解晉改了口,當即更為高興,看到這個嫡長孫,就會想起被他死的嫡長子,如果時能倒流,他一定不會將嫡長子死路。
「你爹是個好的。」
聽到這句帶著悔意的嘆息之語,解晉不置不可否,心毫無波瀾,對於未曾謀面的父親,他實在對之沒有多,畢竟是出來的,譬如老皇帝如今對他的,也是這段時間相伴積累而來的。
收買了欽天監監正說了帝星灰暗之話的三皇子趙項,本來以為會迎來自己上位太子的好消息,父皇老了,不更應該考慮繼位人選嗎?而他如今是長子了,機會最大的就是他,論才幹論能力,他是一眾兄弟中最優秀的那個。
哪知自信滿滿的他卻迎來了一個噩耗?
「你說什麼?」
那前來報信的人看到三皇子殿下表像要吃人一般,不瑟了一下,不過還是重複了一遍,「陛下下旨,讓解大人認祖歸宗,正式將他的名字寫進皇家玉牒上,記在了廢太子名下,視為嫡長孫。」
「可惡!」趙項氣得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。
他那個沒用的嫡兄死都死了,老頭子還如此惦記他,居然還擔心他沒了香火,特意把那孽種給認了回來,這讓多年來努力奉承老頭子的他何以堪?
那前來報信的人忙上前道,「殿下,娘娘說小不忍則大謀,如今局勢微妙,殿下不但要忍,還要做出叔父的表率來,這才能讓眾人口稱讚,為殿下的太子之位鋪路。」
這認祖歸宗的嫡長孫其實還是於尷尬的地位,明面上與其與他惡,不如與他好,讓老皇帝看到兒孫和睦的一面,這也是為太子的籌碼之一,畢竟誰能善待這個嫡長孫,誰就能加分。
這道理趙項不是不懂,只是他心有不甘而已,明明他現在已是長子,為何父皇還要如此忽視他?
半晌,把怒火下的他這才道,「回去告訴娘娘,就說本皇子知道了。」
「是,殿下。」那報信之人也跟著鬆了口氣。
老皇帝一道旨意,解晉就這樣認祖歸宗了,改回了皇族姓氏,名為趙晉,而其父母重新恢復皇家份,牌位被迎回太廟供奉。
千榮長公主拿著這道旨意哭得不能自已,這盼了多年的事總算有了個結果,回想起這一路來的艱辛與苦難,就又想要大哭一場。
解晉,不是,應該是趙晉上前扶起長公主,「姑母,莫要傷了子,否則父親在天之靈也會不安的。」
「晉哥兒,我這是高興的,你父親若是還在世,看到你長這樣,該有多欣啊。」長公主拉著侄子的手不放。
一時間,姑侄倆頗有幾分執手相看淚眼的意思,可惜的是趙晉面無表慣了,實在配合不了長公主這副表。
而為叔叔輩的一眾皇子都前來給趙晉道賀,一時間皇家其樂融融的場面看得人目瞪口呆,至京城權貴圈裏的人被炸得外焦里,覺得世界變得玄幻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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