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瑾一怔,「原來如此。不過,我是大夫,你若是不介意,可以告訴我,你是生了什麼病嗎?或許,我有方法能夠治療你。」
李乘風張了張口,似乎想說些什麼,最後還是作罷。
他的病,已經拖了許久,治不好了。
葉瑾見李乘風面有灰心,心中一沉,不由分說,手指便搭在李乘風手腕上,開始把脈。
李乘風本想掙,最終卻不曾掙。
反正,也治不好,讓葉瑾把脈,也無礙。
沒想,葉瑾把完脈,秀眉便皺著。
李乘風苦笑,心中嘆息。
果然如此。
卻不曾想到,葉瑾卻說,「能治,只是有些麻煩。」
李乘風心頭大震,著葉瑾,眼底一片不可置信。
葉瑾挑眉,「怎麼,不信我?」
「不是不信,只是……」李乘風頓住,不再說話。
這些年,太醫看過,很多有名大夫也都看過,都說這是娘胎裏帶出來的病,只能緩解,不能治。
那年他將那些人都打趴下,便是了肝火,才舊疾複發,險些要了他的命。
他早已經對自己的病,不抱任何希。
沒想到……
「只是什麼?」葉瑾挑眉問道,心底卻瞭然。
李乘風得的病,是哮病,娘胎中帶出來的病,確實不能治,只能延緩,但是以他的,即使用草藥吊著,大概也只能延續三年,這已經是最好的打算了。
本來也只能幫著延緩,但是那日在鑒賞會,卻拿到了千日引。
千日引正是醫治哮的最好良藥。
李乘風搖頭,「沒什麼,如果你能夠治好我的病,你需要什麼,只要我能辦到,我一定幫你辦到。這份人,算我欠你的。」
葉瑾擰眉,似乎是思考李乘風所言是真是假。其實心中只是不舍,千日引就這般用了出去。
還不曾將千日引栽培,便……
葉瑾側目,著李乘風,「你可知道,什麼草藥可以醫治哮嗎?」
李乘風剛要搖頭,卻忽然想起什麼,「千日引?」頓了頓,道,「鑒賞會之前,曾有傳言說,千日引會出現。我父親出席了那一次鑒賞會,但是千日引卻被人買了。我父親只能作罷。莫非?」
李乘風著葉瑾,眼底不可置信,「千日引在你手中?」
葉瑾點頭,將李乘風面上吃驚、震驚盡收眼底。
「不錯,千日引確實在我手中,我本意是想栽培千日引,不過拿來救你,也算是值了。草藥本就是用來救人的。而大夫,也是濟世救民的,只是我有一個條件。你們李家若是能夠答應,我便用千日引治好你上的哮。」
李家?
李乘風蹙眉思考,葉瑾這是何意?
他雖然知道天下沒有免費午餐,但是葉瑾這話有些歧義。
等等,李乘風好似明白了什麼。
「你想用讓李家站隊?」李乘風凝眉問道。
葉瑾點頭,「你的反應快,這麼快便想到這一層了。我想李尚書應該會答應我這個要求。聽聞李尚書一直持效忠皇上,持中立態度。只是皇上日漸孱弱,良禽擇木而棲,這個道理,李公子應該能夠明白。」
李乘風心中怔楞,抿著,不再多言。
這個道理,他自然明白,只是他父親站隊如何,與他無關。但是這長門世家,環環相扣,步步為營。
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
這件事,他不能做主,他需要回家請示父親。
且他不能這麼自私,為了自己活,而將李家所有人拉下水。
葉瑾似乎是看出李乘風心中顧慮,也不曾迫,只淡淡說道:「這件事,李公子可以慢慢考慮,不必太過著急,只是這考慮的時間,我只能給李公子七天。」
「可以。」李乘風點頭應下,「我需要回家請示父親,明日停房,我會向葉姑娘轉明家父意思。」
「好。那便這樣說定了。」葉瑾笑道,「不過,我有一事需要提醒李公子。你上的哮病已經十分嚴重,若是不早一點治療,恐怕即使我有再多千日引,也回天乏力了。」
李乘風眉頭一擰,冷冷道,「葉姑娘這是威脅我?」
葉瑾搖頭,「我這並非是威脅。只是給李公子一個忠告而已,最終如何抉擇,全憑李公子意思。」
角卻是笑,只是這笑意極冷。
百里擎從遠過來,便瞧見這樣一副畫面。
他的未婚妻,與旁的男子,有說有笑,好不和諧。
百里擎心中一沉,憤怒陡生。
面凝重,朝著兩人走來。
「小瑾,何事如此開心?」
一道極低極冷的嗓音從面前傳來,似乎有些悉。
葉瑾轉過頭,便瞧見眼前玄袍的男人。
容俊朗,面蒼蒼。深黑眸中凝著無數旋風暴雨,只要一眼,便會被這風暴捲其中,異常危險。
「殿下。」
「大皇子。」
葉瑾與李乘風兩人異口同聲道。
百里擎聽了,面更甚沉。
「小瑾,可還記得昨日晚膳時答應本宮之事?莫非隔了一夜,轉頭便忘了。」百里擎冷冷道,鬱目落在葉瑾上,半分都不曾分給李乘風。
李乘風心中甚覺怪異,聽見百里擎這番質問,眉心更是皺著。
葉瑾心中一冷,面對百里擎的質問,只微微抬頭,毫不畏懼的迎向百里擎。
淺與濃黑。
淡然與鬱。
雙雙對上。
誰也不肯退讓。
百里擎見葉瑾無畏模樣,心中更是氣惱,可是看著葉瑾清澈眼底,如山泉般徹明朗,心中那氣悶便不自覺消退。
「本宮需要小瑾的解釋。」冰冷嗓音不自覺化,存了幾分溫。
葉瑾這才收回視線,低聲解釋道:「今日我出門確實帶了侍衛。只是紫荊苑,閑雜人等,不得進,我又不想讓他們在門外等上一日,便吩咐他們先行回府,等日落之前,再來紫荊苑接我。」
「誰知,今日師父有事,我便先離開紫荊苑了,因此才……」
說到此,葉瑾忽然想起來,這個時辰正好是日落前,天邊日已經昏黃,暮暮夕山。
提前離開紫荊苑並不曾與那些侍衛講明,此刻,他們該不會在那裏等著自己吧?
葉瑾心中焦急,連忙轉。
百里擎眉頭一皺,手拉住葉瑾手腕,冷冷道:「你與李公子聊的這般開心,怎麼一見到本宮,就想著離開?究竟李公子是你的未婚夫,還是本宮才是你的未婚夫?」
葉瑾抿,連連解釋,「殿下,我先離開一事,不曾與那些侍衛講明,我擔心他們在紫荊苑已經等候多時,想要先行一步,去紫荊苑找他們。」
百里擎聽了葉瑾解釋,心中怒火散了一些,只是見面前這李乘風探究神,心中仍然有些怒意。
手指握著葉瑾手腕,不曾放手。
「殿下,您先放手。」葉瑾焦急道。
並不願讓那些侍衛久等。
百里擎淡淡道:「本宮讓玄墨去走一趟便可,玄墨的輕功總比你兩條要快一些。」
話音剛落,一道影便從百里擎後閃過,快的幾乎無法捕捉。
葉瑾這才放下心來,面上焦急緩緩退去。
「殿下,您該放手了吧?」葉瑾見百里擎還不曾放手,便出言提醒。
百里擎卻好似不曾聽見,手一用力,將葉瑾從李乘風旁拽至自己旁。
這才鬆開了手。
被過之,留下兩道紅印記,與白皙形鮮明對比,刺眼極了。
葉瑾吃痛,面上卻是不顯,只是輕輕著手腕。
李乘風將葉瑾與百里擎只見舉盡收眼底,心中嘆。
常聽父親所言,言及百里擎,無一不是鬱冷漠。
卻不曾想,在葉瑾面前,竟也有如此面目,到也有些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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