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仁宮
端午佳節,又是太子生辰,宮中又是熱鬧非凡。
東宮沒有主人,辛鳶作為母后,當然得幫著持張羅,足足忙到宴散才閑下來。
等好不容易梳洗完畢,經已夜深了。
辛燁手執玉梳幫梳理散開的青,忍不住抱怨,「跟你說了,這些雜事給宮人去辦就是了,何必親自張羅,累了自己?」
聽著丈夫話里的憐惜,辛鳶心底暖暖的,「胡說,雜事早給宮人了,我就是跟著盯一下,接見下賓而已。」
說話間,見到牢牢戴在他手上的五繩上,不由笑了,「你還真把它戴出去一整日啊,你這皇帝也不怕大臣們笑話。」
辛燁不以為意笑道,「我都是皇帝了,哪個敢笑話我?」
「是是,你最厲害了,行了吧?」
辛燁昂著下,「那是當然。」
辛鳶抿著笑,不管過去多年,這位的傲本怕是不可能改變的了。
「過了今日,初就滿十五了。」辛燁著順的青,忽然說起。
「是啊,十五了,時間過得真快啊。」
辛鳶一聽不由慨,「我還記得剛出生抱在懷裏的樣子,轉眼他都十五了,都人了,已經到了可以婚論嫁的年齡了。」
瞧今日來的那些命婦,十個里有十一個都是打聽長子的婚事的。
想到再過一二年,自己說不定也要為人婆母,甚至是祖母,辛鳶都覺得不可思議。
這正慨著,就聽辛燁拋出驚人語,「初也人了,自己能立起來了,我準備找個合適的機會,宣佈退位,將皇位傳給他。」
辛鳶驚得差點坐不住,回頭看著丈夫,「你說真的?」
辛燁挑眉,「你看我這樣子像是說笑的樣子嗎?」
「可是初才不過十五歲啊。」
「我登基那會不也是十五歲嗎?」辛燁抗議對丈夫兒子的雙重標準。
辛鳶好笑地看著吃醋的他,「你那會兒不也是形勢所沒辦法的事嗎?」
眼下的況又不一樣。
辛燁長指輕細膩如玉的,「阿鳶,咱們可是早說好的,等初十五歲我就卸下一切,陪你出宮游遍天下。」
「我以為你就是說說而已,誰想你竟然是說真的。而且我是對遊山玩水很是嚮往,但是也不在這一時。」
辛燁正說什麼,就聽外面傳來一陣喧吵聲。
「發生了何事?」
「奴才這就去查看。」
外殿伺候的李德忙欠,快步退下。
一出殿門,他就見一個太監慌張張地朝昭仁宮跑來,邊跑邊喚,不好了不好了!出事了!」
李德上去就是一掌,「大膽,在宮中竟敢說這些不吉利的話,不想活命啦!」
太監嚇得面更白,撲通一聲跪在地上,「公共饒命,奴才一時失態,求公公饒過小的這次。」
李德這會沒時間跟他計較,「出了什麼事,你慌這樣?」
被這一問,那太監才想起嚴重事,「公公,大事不好了,太子殿下不見了。」
李德震驚地眼都瞪大了,「你說什麼?!」
「晚宴之後,奴才等四都找不到太子殿下,只在太子殿下的書房裏找到這封信。」
太監說著,戰戰兢兢地將太子親筆的書信呈上。
太子竟留書出走!
李德驚愕不已,忙接了書信,三步並走兩步走,殿向帝后二人稟告。
聞訊,辛燁奪過書信展開一看,臉瞬間一黑,「這臭小子!」
辛鳶接過書信急急看了一眼,沒忍住嘖了一聲,「這孩子,平素瞧著最是穩妥,未曾想他還能有這驚人之舉。」
他這是從哪知道辛燁要退位的消息,消息這麼靈通?
辛燁沒好氣地睨了一眼,「阿鳶這是還誇他呢?」
見辛燁黑著臉,辛鳶忍著笑安道,「你年紀輕輕的,正是發向上的時候,怎麼能只想著退休頤養天年?」
辛燁理直氣壯,「我就是向上,才努力地想從皇帝向上一層當太上皇啊。」
辛鳶:……
這話還真是沒病。
「算了,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,讓孩子出去增廣見聞也好。見多了民生百態,將來才知如何做個好君王,就當是放孩子出去歷練歷練,你說是吧?」
辛鳶沒脾氣,「你都這麼說了,我還能說什麼?」
臭小子都跑出宮了,難不自己還能派兵把人綁回來不?
他倒是想,可他要是這麼做了,以後也別想踏足昭仁宮了。
想到自己轉眼空的退位夢,辛燁心痛不已,抱辛鳶,「阿鳶這次得好好補償我。」
辛鳶懵了,「關我什麼事?」
「子債母償。」
辛燁曖昧一笑,手上一使力將打橫抱起,大步往床榻而去……
*
「包子,饅頭……」
「熱騰騰的春麵……」
「小二,添茶。」
「來咯!」
置鬧市之中,聽著耳旁不斷傳來的市井煙火氣,雲知晟備覺新鮮趣味,角上揚的弧度一直沒下去。
「太,咳,公子,咱們就這麼跑了,老爺知道了,恐怕不得了吧。」
說話的是陳羽是雲知晟的武伴讀,也是陳升與春雪的第一個孩子。
別看他比雲知晟還小幾歲,卻是天生神力,練武奇才,小小年紀已經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皆能,假以時日必然青出於藍,勝過其父陳升。
陳羽現在很是後悔自己聽了太子的話,跟著他溜出皇宮。
爹娘讓他跟在太子邊,是保護太子,不是跟著瞎胡鬧的。他都可以想見等來日回了宮,他爹娘必拿大將他打斷。
「怕什麼,我娘在,不會有問題的。」
相對比陳羽的慌張,雲知晟可淡定多了。只見他邊說話邊四看看瞧瞧,頗有閒逸緻。
「可是……」
雲知晟笑著打斷他後面的擔憂,「就別可是,咱們人都出來了,就別想那麼多了,把心放下好好賞玩就是。」
陳羽想想也是,於是問道:「那公子,咱們接下來應該去哪啊?」
雲知晟瀟灑地轉著手上的骨扇,好一派風流公子模樣,「都說江州富庶,本公子要親自領略看看。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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