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拜見皇甫明廷!”包括那屯長在,眾軍士趕躬見禮。
明廷,漢代對縣令的敬稱。
劉偃往后看去,但見一個頭戴進賢冠,穿黑袍的中年男子,正帶著四名甲士,向著自己走來。
看來,此人就是涇縣令,皇甫云了。據說,此人出西涼名門皇甫家族,和本郡太守皇甫嵩是同宗之人。
嗯?
皇甫嵩?
這位貌似是三國早期的一個名人啊!
劉偃也微微躬,道:“見過皇甫明廷。”
“不必多禮。”皇甫云道:“年郎,你什麼名字?”
“劉偃!”
“好,劉偃!”
皇甫云往眾軍士看來,道:“現在的形勢,不用本縣令說,大家也都明白,涇城,很可能等不到朝廷的援軍了。羌賊殘暴,城破之日,玉石俱焚。既然這年郎有從軍的志向,本縣令為什麼不滿足他呢?現在,我對爾等,只有一個要求。”
“請明廷示下!”眾軍士再次躬。
皇甫云道:“現在,本把劉偃,給你們屯。劉偃一家,滿門忠烈。僅剩十二歲稚子,慨然從軍。即便是本,都心生敬仰!我不管爾等用什麼法子,在爾等死之前,不能讓劉偃死!爾等,可明白?”
“明白!我大漢,在年男子死之前,不到婦孺,更不到忠烈之稚子!”
“很好,諸君都是我大漢的好漢子!勉之!勉之!”
頓了頓,又拍了拍劉偃的肩膀,道:“你也是我大漢的好漢子,勉之!勉之!”
很顯然,皇甫云是來視察城防的,又待了幾句之后,就離去了。
“本屯長楊大雍,你以后可以稱我為楊屯長。”楊大雍吩咐道:“你會箭嗎?”
“不大會,我擅長用長槍,長矛。”劉偃道。
“不行,槍矛那是要跟敵人短兵相接的,太危險了。小武,給劉偃尋一套弓箭來。”
“可是,我武藝不錯。不信地話,我耍幾招,您看看啊?”劉偃著急道。
“看什麼看?你一個年郎,能有多大的本事?”楊大雍可不是辛婉兒,面一肅,道:“不要再說了,軍中萬事,軍令第一!士卒劉偃,執行命令!居于全隊之后,以弓箭敵,不得有誤!”
“呃……遵令!”
劉偃兩世為人,豈能不識好歹?眼見楊大雍說到這個份兒上,也只能遵從。
至于持矛殺敵,也只能等待機會了。
簡短截說,當天上午,風平浪靜,劉偃所在的這個屯,都是集結待命而已。
吃罷了午飯之后,涇城外,牛角號聲響起,這是羌人大舉進攻的信號。
很快地,城墻上喊殺聲一片,并且不時有零星的弓箭,甚至是石塊,從天空中降落。
可是,將士們只是注意躲避這些零星的弓箭和石塊而已,依舊沒有參與戰斗。屯長楊大雍,甚至躲在城門里,閉目養起神來。
又過了半個時辰之后,一個傳令兵跑了下來,道:“快!楊屯長,趙軍侯有令,快登城墻!蘇屯長那段,撐不住了!”
“遵令!”楊大雍陡然睜眼,如同猛虎驚醒,出腰刀,大吼一聲,道:“將士們,隨我來!”
“喏!”
呼啦啦,五十名士卒隨其后,劉偃在最后,往城墻上登來。
“殺!殺!殺!殺羌賊啊!”
“城破之后,玉石俱焚!”
“城里就是老婆孩子,我等退無可退!”
“大漢好男兒,視死如歸啊!”
……
城墻上的戰斗,早已進了白熱化。大漢將士們舍死忘生,抵著羌人的攻城,形勢岌岌可危。
多虧了趙大雍這支生力軍的加,才轉危為安。
然而,好景不長。
羌人的大軍,似乎無窮無盡。打退了這一撥,還有下一撥,很快地,羌人再一次大規模的進攻開始了,城墻上的守軍再次漸漸不支。
一沒留神,已經有十幾個羌人通過云梯,跳上城墻。
為首的羌人形高大,滿臉兇厲之,手持一把狼牙棒,接連砸死了四名大漢士卒,瘋狂囂著,道:“漢狗們,爺爺上來了!你們的末日到了!誰敢和我一戰,誰敢和我一戰啊?哈哈哈!”
“我來!”
楊大雍的武功,在整個東城墻守軍中,都是數一數二的。當此之時,舍他其誰?
然而,那個羌人,實在是太悍勇了。
當!當!當!
十幾個照面之后,楊大雍已經漸漸不支,雙臂發麻,直覺手中的環首刀如山之重。
嗚!
那羌人一狼牙棒砸來,楊大雍再也招架不及。
而他的手下們,正在被那十幾個登上城墻的羌人阻住,難以救援!
“完了!吾命休矣!涇城,恐怕……也完了!”
楊大雍心中悲涼一片,眼睛一閉,閉目待死。
然而,事實上,預想中的劇痛,并沒有到來。
嗯?
怎麼回事?
楊大雍再睜開眼時,卻見自己前那名形高大的羌人,非但沒有再耀武揚威,反而已經被一支長矛穿脖頸,死死釘在了城墻的垛口上。
那羌人雙目圓睜,死不瞑目!
“誰擲的長牟?誰擲的長矛?”
楊大雍太識貨了,盡管涇城墻是用夯土筑,比石頭要一些。但是,能把這羌人悍將死死地定在城墻上,這準頭這力度,已經足以稱得上二流武將!
二流武將啊,這等人,別說涇城了,整個涼州才有幾個?
他大喜過,往四下里看來,道:“我軍中,什麼時候出了這等勇士?”
“啟稟屯長,是我!”劉偃高聲道:“屬下一時急,沒用弓箭殺敵,請屯長恕罪!”
“你有個罪啊,真正有罪的是我!”楊大雍現在,別提多高興了,道:“我記得你說過,你的長矛使得不錯,本屯長沒聽啊!現在,士卒劉偃聽令!”
“在!”
“用長矛殺敵,把羌賊趕下城墻!事之后,本屯長給你請功!”
“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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