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說婆母生前最喜歡桃花了,而那些桃樹,都是公爹親手一棵一棵地種上去的。可惜來得晚了,已經錯過了盛放時節,現在枝頭只剩些開敗的骨朵。
不過公爹的這份意,相信婆母九泉之下,肯定也能到吧!
聽到父親去看母親了,阿照神暗了暗,抬頭輕聲道:“慕容燼,一會兒去我娘靈位前,替我磕幾個頭,上柱香吧!也讓我娘看看你。”
的娘親啊,那曾經也明艷了整個的樊家大姑娘,走的時候,沒能知道捧在掌心中兒還活著,該有多憾啊!
一想到此,阿照心里就難得不行。
慕容燼到阿照上的悲傷,安道:“阿照,別難過,相信娘在天有靈,也不愿意看到你為難過的。”
其實在寺中的這半月,他每日都會去岳母靈前上香磕頭,求老人家在天有靈,保佑阿照能度過這一劫。
不但求了岳母,甚至寺中諸神佛他都已經跪求了無數遍了。
作為一國之君,慕容燼從前,是從來不信世間神佛鬼怪之說的。可如今,只要能保佑阿照,縱他是鬼是神,他都愿一生虔誠供拜。
看著兩人把氣氛都給帶偏了,盡說些傷的話,一旁的唐雅看不下去,嚷道:“你們夠了哈,我這麼個大活人還杵這兒呢,別當看不見啊!行了,也別叨叨了,特別是姐你,剛醒來就別想那麼多費神了。”
說完,斜眼看著慕容燼懟道:“還有你,讓你喂個湯,湯都涼了還不趕喂。”
聞言,慕容燼默了默,無法反駁。
手在碗便試了試溫度,余溫還熱,才再次拿起小勺,舀著喂到阿照邊。
阿照彎眸笑了笑,張口咽了兩口,眼角瞅見唐雅要走,忙問道:“唐雅,潯呢?”
“去長安了。”唐雅步子頓住,回了一。
覺得應該還有問的,索拉了個團坐在他們對面,不等再問,繼續道:“當初我跟他剛到邊境,就收到你們盛涼皇上的信,讓他帶支軍隊潛回長安。我本來也想跟著去的,但在邊境遇到了我們唐家的人,耽擱了幾日,就直接來了。”
提到唐家人,唐雅突然想到了什麼,直勾勾地盯向阿照,神嚴肅地問道:“裴銀,當年唐宋得來的那株千年霜草,他是給你了,對嗎?”
這是唐家人的猜測。
因為唐宋死后,他的里,什麼都在,獨獨那株從千睸公主手中得到的霜草,自他死后便突然消失不見了。
而最有可能拿走它的,唯有裴銀。
阿照沒想到會突然問起這個,面微僵了瞬,看著眼前的湯勺久久未有作。
而舉著湯勺的慕容燼,在聽到這話時,眸也閃了閃。
禪房里又一次安靜了下來,許久許久,久到前院寺中,和尚們的誦經聲傳到他們耳中,阿照才再次張口,輕輕咽下那勺已經涼了的湯,面平靜道:“是給了我,但我拿它救別人了。”
“什麼?你拿救別人了?
”
是不知道那東西有多金貴,多萬金難嗎?
“你怎麼能拿去給別人呢?”
知不知道,那是唐宋犧牲了自己的婚姻才換來的東西啊!
唐雅激得直接從團上跳了起來,一怒火直沖腦門,氣急吼道:“那可是關乎你命的東西,你怎麼能隨便拿去救別人?你是不是傻呀,以前看著你橫的,怎麼善心那麼泛濫!”
命相關的東西,有必要舍己為人嗎?!
“等價換的東西,算不得什麼善心泛濫。”阿照眼眸微垂,并沒有要解釋點什麼的意思。
“這不善心泛濫什麼才?你拿什麼去換不好,偏偏拿對自己至關重要的東西去換。你知不知道,你拿的是你自己的命和……”
“閉!”
見唐雅越吼越激,慕容燼一個冷眼掃過去,對著要追問霜草下落的冷呵道:“別說了,出去!”
“出去就出去,你們以為我閑得慌啊,要不是怕裴潯會難過,我才懶得管你們,哼!”
唐雅冷哼一聲,使勁跺了下腳,氣呼呼地跑了出去。
枉費盡心思地去給找霜草下落,到頭來,那麼重要的東西竟被送人了。自己小命都是隨時不保的,還那麼喜歡多管閑事。
傻子,裴潯的姐姐就是個大傻帽!
看著唐雅氣呼呼地跑了,阿照抿了抿,也沒胃口再喝湯了。半躺在慕容燼懷里,輕聲道:“你不問問我,那霜草我給了誰嗎?”
慕容燼放下手里的碗,輕輕環住,頭抵在頭頂上搖了搖頭:“你若不想說,那就不說。”
再者,事到如今,知道了又有何用?霜草與龍一樣,都不存在了。
見他不問,阿照卻笑道:“傳言,霜草有白骨之效,當年我欠了別人一個恩,便拿霜草抵了。”
沒說是什麼恩,但慕容燼知道,以當年阿照的境,定然是一份值得拿命去還的。
“阿照,以后遇到任何危險,不要再自己冒險了。你要記得,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了,不管刀山火海,你等著我來救你就好。”他慕容燼這輩子就沒怎麼怕過,唯獨在阿照這里,他是真的怕了。
不知怎的,聽著他這麼說,阿照順口便回問了一句:“那黃泉地獄呢?”
“我陪你。”
這三個字,他說得很輕,很溫,甚至不假思索得沒有一猶豫。
阿照抬頭,看著他眼底那認真的,看著看著,突然笑了起來,捧著他的臉吧唧親了一口,笑道:“慕容燼,若我去了黃泉,那你就不用來了。”
“你只要答應我,好好地活到長命百歲,好好地當一個明君,我會在奈何橋上等你,等你百年歸老再來尋我。但下輩子,你可一定不能再丟下我了。”
的聲音的,慕容燼卻聽心口發疼,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扎了幾下,刀割一般,很疼很疼!
“我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心愿了,你就不應我一下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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