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夫人歎著氣,將先前發生的事繼續原原本本地告訴柳南梔。
他們也是從齊銘的傳書中得知,複/仇派擄走了齊格。一開始,他們並不知道複/仇派意何為,可沒想到,那些人竟然研究出了一種新的蠱,能控製人的心智,讓其按照對方的要求吐真話!
齊格就這樣被控製著,將複/仇派的細帶上了島。
那些人乘著竹筏溜了進來,破壞了路上的機關,大量的殺手湧了進來。
“我們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,隻能倉皇逃離。我和大長老就帶著這些人上了山,留下的人為我們斷後,死的死,有一些了俘虜。
“你救下的那個羅莎,與我兒有婚約在,雖然倆人還未完婚,不過是個很勇敢的子,是帶著島上的青壯年,一路反擊,為我們斷後,才會被複/仇派給俘虜。要不是你救了,我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麽麵對我兒……”
柳南梔上前握住長夫人的手。
經曆了這麽一遭,這個地方也是滿目瘡痍。
柳南梔不由看向山外那些在臨時營地裏休息著的老弱病殘,還有到這個時候仍然堅守崗位保護著營地的人,如果複/仇派幹的那些事不能盡快平息下來,還有多人會像這樣流離失所,家破人亡?
“會結束的,這一切。”柳南梔喃喃道。
“帶著複/仇派的殺手闖到我們島上來的人,做查圖爾,他邊有一個穿黑鬥篷的人,會使一手詭異的蠱,那迷人心智的蠱就是他拿出來的!以我們現在的實力,想要對付那兩個人,實在是太難了!”
柳南梔是見識過查圖爾和那個神的黑鬥篷男子,他們在墓那邊打起來的時候,對方的確豈是很兇。現在聽到連長夫人和大長老都這麽說,看來那倆人的手段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高!
“所以你們一開始以為我是複/仇派的人的時候,就問我,查圖爾什麽時候會回來。你們想趁著他不在的期間,奪回你們的居住地,把齊格救出來?”柳南梔問道。
“是啊!”長夫人點點頭,“也不知道那倆人最近幹什麽壞事去了,總之,我們的探子來報,見到他們離島,已經好幾日沒有回來了,倒是給了我們一點/息的機會。如果能趁著這個時候反撲,把我們的地盤奪回來,讓齊格清醒過來,也許我們還能重整旗鼓!”
長夫人加重了語氣,似乎是要給自己打氣。
“現在又有了皇族相助,我們的機會比之前大多了!”大長老說道。
柳南梔在心裏盤算著。
“我之前潛在灌木叢裏的時候觀察了一下,對方人手不,而且個個都是有底子的英。咱們這裏,看上去人雖然比他們多幾十倍,但有許多老弱病殘,如果貿然手,隻會對我們不利。”
“是啊。”長夫人點頭,“就是因為考慮到這點,所以我們也很為難。我們世代居在此,是將這裏當家看待,很多人從小到大,並沒有學過武藝,也不通蠱。其實我們現在能用的,也隻有一百多人。如果跟他們,隻怕會殃及無辜。”
“當時就是顧及著這麽些人,我們才隻能撤退到山上來。”大長老也有些無奈。
“若不是非得已,誰願意放棄自己的家?”長夫人歎氣。
這時山口外傳來聲音。
幾個族民走進來,其中一個青壯年劈頭蓋臉地就嚷嚷起來:“長夫人,大長老,聽說你們跟公主殿下在商議事!咱們是不是要反/攻下山了?還等什麽啊?兄弟們都已經等了好久了!”
“你咋咋呼呼的幹什麽呢?誰跟你說我們這就要下山了?”長夫人上雖然責怪,但並沒有太過嚴厲,其實也知道大家的心意,於來說,又何嚐不想奪回自己的家。
“可是大家都在盼著下山,奪回咱們的家呢!”
青壯年喊道。
“是啊!長夫人,大長老,他們殺了咱們多人,這個仇咱們一定得報!”
長夫人搖了搖頭:“行了,你們幾個就別添了,趕帶大家出去吧。”
“……”大家麵麵相覷,似乎不願意離開,但又想不出說服長夫人的話。
其中一位老婦人上前握住長夫人的手:“長夫人,我今兒個就是代表我們這些拖後的老弱病殘來的……”
“吳,你別這麽說。我從來沒有覺得你們是拖後的!咱們都是一家人,老爺將你們托付給我,托付給齊格,我就一定要保護好你們!”長夫人篤定地說道。
吳眼中含著淚花,連連點頭: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,你們的心意,我們都知道。我也知道,就是因為顧及我們這些老弱病殘,你們才不得不放棄了咱們的家。其實大家心裏都不甘心啊!隻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,我們願意拿起刀槍斧,跟那些人決一死戰!您就不要再顧及我們了!”
“吳……”
“這也是大家夥的意思!我來就是傳達這個意思,請長夫人和大長老,不要再為我們擔心了。”吳語氣抖,抹著眼淚。
“好。大家的意思,我都知道了。”長夫人握著吳的手,輕輕點頭。
“那咱們還等什麽啊?長夫人,上兄弟們,咱們立馬就能下山,殺他們一個回馬槍!”幾個青壯年頓時又鬧騰起來。
長夫人和大長老都思慮深重。
“好了,大家都不要鬧了。喊打喊殺,事關重大,沒有你們想的那麽簡單!”柳南梔開口說道。
眾人雖然稍微平息了一些,但還是有些議論紛紛。
“我知道,大家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,但我們要做的,是生,不是死!如果大家連命都保不住,那家還有什麽意義呢?沒有家人的家,就是個空殼而已,不是嗎?”柳南梔反問道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那也不能白白的讓人家占著我們的家,咱們就這麽忍氣吞聲,什麽也不做嗎?”
眾人鬧騰道。
“當然要做。可咱們的家,不在這山下,而是在大山更深,不是嗎?難道大家都忘了,我們真正的家嗎?”柳南梔繼續問道。
眾人一愣,許是沒想到柳南梔會提起這件事。
百餘年前失去的故鄉,是所有族人心最深的創傷,尤其是老一輩,無論是所謂的和平派還是什麽複/仇派,對這一點其實都很難釋懷,直到現在,他們漸漸地不再提起那件事,提起那個被毀掉的故鄉,因為不願再反複揭開自己心底的傷疤。
然而當柳南梔赤/地將這件事提起來,如此地開誠布公,大家一時還有些消化不了,麵麵相覷。
柳南梔繼續說道:“我們要重建真正的家園,還需要你們所有人的力量,而不是為了眼前的利益,盲目地消耗掉咱們的有生力量。咱們現在要做的,是盡可能多地保留實力!”
眾人一下子炸開了鍋。
“重、重建家園?”
“咱們是要……要回去……”
“沒錯!”柳南梔點頭,“這次我回來,並且跟你們表明份,就是想要結束這一切。就算月涼族不能回到故國故地,但也不是隨便找個地方將就。這個地方隻能算是一個容之所,但不是長久之計,什麽和平派、複/仇派,歸結底其實都隻是想有自己的家而已。”
大家都安靜了下來。
是啊,其實他們現在鬧著要打回去,不就是想要回自己的家嗎?
可是,這種事也是急不來的,就算他們心裏是這麽想,也不敢有太多奢。而對有些人來說,他們從一出生就生活在這個地方,這裏對他們而言,比那個傳說中的故鄉更像家。
柳南梔心裏也知道這一點,於是趕說道:“就算我們要反/攻,也不能一時盲目。現在我們的實力跟對麵比起來並不差多,隻不過我們有更多的顧慮——我也知道大家豁出去了,但我覺得,我們應該有更好的方式。”
“公主殿下,您說來說去,咱們難道真的就什麽都不做?”有人問道。
“我說了,我們需要更好的方式,而不是莽莽撞撞地隻知道,這麽做,對我們沒有好。”柳南梔答道。
“我們已經等得夠久了!從前我們雙方井水不犯河水,倒也罷了,現在對方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,我們不能再這麽什麽都不做了吧?”
“您說這更好的方法,到底有沒有辦法啊?”
雖然這些人已經知道了柳南梔的皇族份,可畢竟剛剛才來這個地方,大家表麵上尊敬,但其實心裏並不太服氣。
有人的質問甚至有些話裏帶刺。
“當然有法子。不過,還需要從長計議。我得先了解各方麵的況,再仔細計劃。”柳南梔說道。
大家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對柳南梔的話半信半疑。
長夫人見狀,趕出來打圓場:“大家稍安勿躁。方才我們正是在商議此事!公主殿下說得對,咱們的確要奪回自己的家,但不能拚,要靠智取!等我們一有計劃,就立馬通知大家!你們放心,我和你們一樣,想要奪回咱們的家,更何況,我兒子還在山下,我又何嚐不想盡快將救出來呢?”
聽到長夫人這麽說,眾人才漸漸平息了下來,幾經哄勸,總算是散去了。
留下的羅莎見其他人走了,這才上前來,對柳南梔說道:“在這山裏呆了有一段時間了,大家心裏都憋屈得很,方才對公主殿下說話多有得罪,您別往心裏去。”
“是啊,其實大家的想法都很單純,說話也不過腦子,緒激,你別搭理他們。”長夫人說道。
柳南梔點頭:“我知道。我也理解大家的心,其實我覺得他們說得對,咱們是該想辦法反擊了。”
“你真要……”長夫人睜大眼睛,本以為柳南梔是隻為了安大家的緒,才說那番話的。
“我不是說了嗎?我既然來了,就會跟大家同進退。而且,我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。”柳南梔說道。
長夫人和大長老,還有羅莎,都互相看了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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