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安子衿先是派了人去薛家通報,薛岐不在,薛良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更何況是在安國公府他能說什麼?
“我去瞧瞧宜兒。”安子衿放下了碗筷。
顧璟替盛了一碗薏仁粥,“方才只用了小半碗的飯,也不過了幾筷子的菜,再喝一些粥。”
著他堅決的目,安子衿只得是接過了他遞來的瓷碗。
兩人每回用餐皆是屏退下人,安子衿起初還堅持要起布菜,可回回都是以被顧璟拉到上吃飯為結局,這麼折騰了幾回后也習慣了,乖乖地坐在顧璟旁端著飯碗吃飯。
喝完了這碗粥,安子衿急切地漱了口,起便出了室。
著急匆匆而去的背影,顧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下午的荒唐,他眼底都映著食髓知味的笑意。
東院,顧琮仍在陪著薛宜,此時的薛宜已經穩定下來,用過了清淡的晚食后便斜倚在榻上聽顧琮說著趣聞趣事。
“你可知道那只老鼠為何爬不出來?”顧琮繪聲繪的聲音連門外的安子衿都聽得心中一暖,顧琮這樣的人也會放低段去哄人開心,想必他對薛宜是真心實意的。
“子衿……”薛宜看到了門口站著的安子衿,連忙坐起。
安子衿疾步進了屋,將按住了,“別,你躺一趟便是了,難道還要和我見禮?我們何時這麼生分了?”
薛宜激地拉住了的袖,這樣的場景讓止不住地又想落淚了,顧琮一看就急了,他急聲道:“方才可好好地,難道我說的事兒沒趣?要不然我再換一個?”
薛宜被他這急切的模樣逗笑了,一時之間哭笑不得的,安子衿拿出了帕子,細細地替了眼淚,“一會兒洗個臉,我陪你坐一坐。”
顧琮聽出了安子衿的意思,安子衿是要和薛宜單獨說話,他哪有不放心的?顧琮開口道:“那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安子衿見他要走,喊住了他,“且等一等,去見一見你哥吧,你哥有話要問你。”
顧琮心里一,卻是毅然地點了點頭,他知道,這一切總不能再拖下去了,“好,有勞嫂子在這里照看著,我這就去。”
顧琮走后,薛宜不放心地問道:“安國公要找他做什麼?”
“顧璟是他親哥哥,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?”安子衿又開口喚道:“綠蘿,倒些熱水來。”
很快,薛宜便凈了面,此時坐在榻上,有些局促,“子衿,已經不早了,我不能再留下麻煩你了,你也是顧家新婦,留我實在不合規矩。”
安子衿取了香膏來,不由分說地取了一小塊香膏按在了臉上,“還在想?我已經派人去薛家說過了,今夜你便留在我這里。”
“這不行!”薛宜一愣,低頭道:“我不能再連累你們了,顧家也是,從一開始就是我不對,我也該扭正這個錯誤了,我想回祖籍待到出嫁,以后我不會再見他……”
“他會遇到比我更好的人,甚至還會是對他有助力的子,他看著一事無,實則他很好,他很像有一番作為,也一直在……”說著說著沉默了。
安子衿手替抹勻了那香膏,淡淡的香氣圍繞著二人,連這一片刻的死寂都了寧靜。
安子衿著,看得出眼底的痛楚。
“宜兒,你放得下他麼?”安子衿輕嘆了一聲,“若是放不下還強著自己麻木一生,你是為了什麼呢?”
薛宜攥了安子衿的袖,“我不能讓我母親因為我的緣故而死后不得安寧。”
安子衿回握住了的手,鄭重問道:“宜兒,若是和顧琮一起要讓你放棄一切,你會甘心麼?”
薛宜一愣。
“放棄薛家的地位和能帶給你的榮華富貴,甚至你們二人以后都不能以薛家和顧家自稱,遠走高飛,你甘心麼?”
安子衿盯著,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神態。
薛宜眼中一亮,可又遲疑起來,“我可以麼?”薛家的份讓陷進了泥潭,然而又何時貪過這些東西?想要的從來就不是榮華富貴和權勢地位!大風小說
“子衿,你在說笑還是……”薛宜沒有問下去,看得出,子衿的神很是凝重。
“一切都有我們在。”安子衿握住了的手,“現在……只要等顧琮的決定了。”
書房,顧璟著一臉愕然地顧琮,“別想著去殺了白君佑,你這麼做只會攪這甚至是大周的局勢,現在只有這一個選擇,如果想要走我會想辦法送你們去南方,只是,你們原先的份必須死。”
顧琮蹙起了眉,“哥,你早就想到了?”
“這些地契和房契都是完好的,沒人能查得出你們的份,還有銀票,我已經存在了沿路的錢莊,你們陸續去去便是。”顧璟說著起了,他走到了一面掛劍的墻上,取下了其中一把拭得蹭亮的長劍。
“拿著防。”他將劍扔給了顧琮,他猜得到,顧琮不會放棄這個機會,他們顧家的男人,若是了就絕不會回頭。
顧琮握住了這把劍,“哥……”
“這件事外人能做的有限,凡事都要靠你自己了,這些年你暗地里做的事我都知道,那些地下易你可以繼續做,為了保險起見用老朱的名頭,一切我都安排好了,三日后,你們離開。”
顧璟深深看了他一眼,“雖然以后再不能用顧家的份,但你永遠是顧家人。”
顧琮咬了牙,胡地抹了一把淚,他聲道:“哥,以后,母親那里……”
“一切都有我在。”顧璟輕嘆了一聲,安排過很多人假死而逃,可他也沒有想到,終有一日要為自己的親弟弟鋪一條這樣的路。
“哥,陪我再練一回劍吧,”顧琮拔出了長劍。
曾經一起練劍的時候,似乎是多年前了,顧琮只記得那個時候自己怎麼練都比不過自己的大哥。
顧璟形一已經出了墻上的另外一把長劍,劍鋒一轉便迎上了顧琮的招式。
書房外的竹林旁,兩道影夾雜著劍不斷地翻飛著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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