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人走村莊。
現下青天白日的,理應是百姓外出活的時間,可他們一眼去,竟只覺得孤寂。
龍九霄瞇了瞇眼睛,在村子里搜尋人的蹤影,但是面前偌大的一條街道,他竟然連只的影子都看不見。龍九霄頗為意外,心中對宴清棠的擔憂也愈演愈烈。
直到一老婦人出現在他的面前。
老婦人手中端著打水的盆子,步履蹣跚,龍九霄來不及顧得上后的沈嬈,連忙走向前開口詢問,“跟著湛白亦一起來的那個丫鬟在哪里?”
龍九霄的威太過強大,加上一副冷面的模樣,將沒見過世面的老婦人嚇得一抖,手中的水都差點打掉。
愣愣看著龍九霄,手指巍巍地指向道路盡頭的小木屋,“在那,但據說是已經死了,都火葬燒灰了,畢竟染了疫病的哪有法子活,更何況還被灌了藥……”
老婦人說到這里,聲音越來越小,心中不免心虛。
那藥是他們一起給那丫鬟灌下的,若是被面前這人知道了……這人一看就份尊貴不說,眼神也犀利的,在他面前宛如一只弱小的蚊蟲,手就能被碾死。
龍九霄聽見這番話,整個人雙眼猩紅,之前的冷冽模樣全然不見,不知不覺釋放了上多年來的上位者氣,一旁的老婦人撐不住,眼看龍九霄沒管,立馬邁開步子開溜。
龍九霄一路找尋,見到人就問,但得到的答案無一例外,都是宴清棠已經被火化。
他步子越發大,徑直來到了小木屋前,敲響了木屋的大門。
木屋被緩緩打開,里面是一對老夫妻的面龐,他們臉虛弱蒼老,想來是瘟疫讓他們變了這樣狼狽的模樣。
龍九霄勉強保持著禮儀,沒有推門而,嘶啞著聲音開口,“湛神醫邊的丫鬟,是不是安置在這里?”
龍九霄此話一出,屋所有帶病的村民齊刷刷看了過來,一雙雙眼睛中帶著探究,顯然也在注意老夫妻兩人的回答。
夫妻兩人面面相窺,他們心中知曉,湛神醫親自將人安頓至此,他們怎麼好輕易把人火燒,自然是放在暗房中好生照料著。
但是眼下,眾目睽睽,所有人都看著他們,當然不能說真話的,否則更沒法說清了。
于是兩人只能異口同聲表示,“啊,已經火葬了。”
此話一出,全場靜默,所有人低著頭默默喝水,事不關己的模樣,兩位老夫妻看著龍九霄越來越恐怖的臉,也有些不知所措,低著頭不敢多言。
他們能猜到幾分,或許對于眼前人來說,那丫鬟是極重要的,但是他們也不能輕易告訴他丫鬟“死亡”的真相,否則后這些人,一口一個唾沫星子都能將夫妻二人淹死。
龍九霄將這一幕幕納眼底,他心中的信念一崩塌,但依然不愿死心,接著問道,“那火葬了,骨灰呢?骨灰在哪里?活要見人死要見尸,骨灰總要給我!”
龍九霄說的強勢,夫妻兩人都低下了頭,甕,卻說不出什麼。
龍九霄看到夫妻二人的表現,心中的希漸漸升起,也不管兩人怎麼想,他當機立斷,拔就走向了村莊的葬崗。
他一路打聽過來,村莊的大致建筑他都有所了解,在西南方位,就是葬崗的位置。
在昏暗的夕下,黃昏漸漸消逝,而龍九霄依舊漫無目地的在葬崗四奔波尋覓著,心中僅剩一點希,卻始終不愿意破滅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一個小村莊的葬崗能有多大,可龍九霄是仔仔細細地尋了幾個時辰,甚至親自把埋著尸的土包一個個挖開來查看,依舊沒找到關于宴清棠一分一毫的蹤跡。
天已暗,龍九霄也越來越明白,葬崗里本不會有他要找的人。
“真的死了……真的死了……”龍九霄喃喃自語,雖不得已,但還是漸漸接了宴清棠已經離開人世的事實,他面越發難看起來,步伐飄忽不定地走回了村莊。
他的下屬還在原地等他,眼看著自家主子變了這副模樣,心下也有些。
可他們也知道,他們此時此刻做任何事,都是在主子的逆鱗。
與其如此,不如靜默。
“搜!給我搜!哪怕把村子給我翻過來,也要找到宴清棠的蹤跡!”
龍九霄高聲說道,手下們聞言,立馬答應,隨后開始地毯式的搜索。
龍九霄也沒走遠,就在石階上枯坐著度過了一夜。
次日一早,手下們紛紛集合,面疲憊,但還是逐一給龍九霄匯報。
“報告主子,一隊沒搜尋到任何痕跡!”
“報告主子,二隊同上!”
……
一聲聲報告在龍九霄耳畔響起,龍九霄雙眸越發暗淡,他不敢相信,但是結果擺在面前,他不得不相信,宴清棠是真的死了。
他心中繃著的一線,總算是斷了。
龍九霄緩緩站起,步伐沉穩,看上去和來時沒有兩樣,但只有悉他的人,才能看見他眼中流出的悲切。
一路上,村莊里的人都著觀察龍九霄,他們的屋子都被龍九霄的屬下搜查了個遍,現在幾乎全村人都知道,村里來了個位高權重的人。
負責“火葬”宴清棠的那對夫妻,看著龍九霄此時模樣,心中有愧,上前低聲道歉,但龍九霄此時無心理會,滿眼虛無,走向了之前宴清棠住著的木屋。
木屋狹小,但是里面充斥著宴清棠的氣息,他坐在宴清棠之前睡過的床榻上,端著手中的劣質白酒,開始一瓶又一瓶沒了命的喝。
現如今,只有酒可以麻痹他的神,讓他不會再過度悲切,讓他陷昏沉,可以暫時忘記宴清棠的死,幻想著還在世,就在自己邊。
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湛白亦回村莊的時候。
他早有耳聞,龍九霄在村莊中呆著數日,一直躲在宴清棠的木屋中酗酒,麻痹自己。
他剛推開木屋的門,里面撲面而來的就是酒的熏味,就連湛白亦也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,走進去就看見了迷糊著眼的龍九霄。
他還在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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