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房下了大獄的事兒家裏頭都知道的,七房和二房置氣不是一回兩回,且之前就十分過分,林盈袖都置之不理。為了文淵親用的房子,七房更是死賴著不肯搬走,揚言要林盈袖用這宅子的原價買回去,並且還得給他們找個差不多的宅子。
這回想必是得罪狠了,不然也不會鬧到上公堂的地步。
林盈袖說完又看著老姑太太,字字鏗鏘,“我說的是七房一家子都來給我賠禮道歉,否則此事我不會善罷甘休。”
老姑太太看了林盈袖一會兒,咬著牙說道:“你別太過分,七房老太太是你長輩,七房二老爺二太太也是你大伯大嫂,讓小輩給你賠禮已經是抬舉,別給臉不要臉!”
“那就等著爛在牢裏吧!”
林盈袖這回可沒打算再讓,裴垣不在,兒子已經出人頭地,為什麽還要看這些人的臉。
“大哥,你聽見了,這人竟然要你的侄兒侄孫子爛在牢裏。”
老太爺原本心十分好,被老姑太太這一攪和,哪裏還有心思慶賀,起時將酒盞狠狠地砸在地上。
老太爺一起,所有人都跟著起來。
“你跟我來書房。”
老太爺麵無表地走了,老姑太太心裏咯噔一下,知道不好,但不敢不去。
老太太看著老太爺和老姑太太走遠才鬆了一口氣,眾人坐下,接著吃酒慶賀。
這老姑太太挑今兒這個時候說,擺明了是想打林盈袖的臉,可自己也不想想,老太爺最是心疼長孫,這樣的好日子讓人掃興,還不得生氣發怒。
臨近掌燈時分,家中宴席還沒散去,都等著見見探花郎。
林盈袖早吩咐了人去宮門口等著接人回來。
到回來的時已經晚了,裴建章穿著吉服,上帶著紅花,一進門便到林盈袖跟前給磕頭。
林盈袖要攔著,裴建章不許人攔著,誠懇地道:“兒子自小蒙母親教導之恩,如今兒子出息,也是母親的功勞,這個頭母親的起。”
林盈袖紅了眼圈,待裴建章磕了三個響頭,連忙親自將他扶起,哽咽地道:“該去給你娘上香,在地下知道,必定也會高興。”
裴建章答應,人帶他去祠堂給周氏磕頭,親自告訴,兒子高中探花的消息。
落後回來才和族中長輩們說話,狀元是南城的一位書香門第的子弟,年紀不大,約三十許,榜眼歲數大了些有四五十左右,今年佼佼者頗多,能中探花實屬僥幸。
老太爺和老姑太太從書房出來,看見孫兒如今已經長大人,頗為慨地點點頭,說道:“你老子是二十虛歲高中探花,你更出息了,不愧是我裴家的子孫。”
裴建章起朝老太爺長鞠一躬,恭恭敬敬地道:“都是祖父和父親母親教導有方,才有孫兒的今天,孫兒不敢居功。”
老太太也說道:“這孩子是個孝順的,一回來就給他娘磕頭,咱們家的孩子自然不會太差。”
老姑太太臉上並無半點表,隻是呆呆地坐在老太太旁邊,看看這個,看看那個,抿了抿想說什麽又忍住了沒說。
家中這些長輩們都跟著湊趣兒,一門兩探花,這是更鼓未有的喜事啊!
因著高興,眾人又多喝了一回,到深夜才散了席麵。
這是親的,到第二日,外頭的禮連綿不斷地送到侯府中,裴建章出門和同窗們涉,家中一切都有林盈袖和徐氏幫著照看著。
那狀元出自書香門第,今日來府上拜見,的確是人才濟濟。隻那榜眼上了些年紀,人老,不過也是有真才實學之輩,那榜眼已經得了,在太子府做太子的授業先生。
隻狀元和探花安排在翰林院任職,當今知道裴建章是裴垣之子,更是大加讚賞,誇他一門宗傑。
雖隻是個六品的職位,但將來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。
京兆伊府得了林盈袖的消息,將七房一家子放了出來,也是命大,打那樣,在牢裏吃盡了苦頭,出來時除了瘦了形,命卻是無礙。
七老太太看著兒孫這般可憐,大放悲聲,在家這些時日也不好過,到尋人求。
隻是他們得罪的人勢力太大,加上又沒有好給人家,這才拖到了現在。
這一家子再不敢肆意妄為,聽了老姑太太的話,親自到侯府給林盈袖磕頭認錯。這回七房二老爺算是醒悟過來,族中最出息的就是裴垣這一房,別人都上趕著結,就算得不到多大的好,到年下也能多分幾兩銀子或者幾十斤糧食。
他們這一房是蠢的,一開始仗著自己知道林盈袖的底細,所以不把當回事兒,還隻當和柳州那個卑躬屈膝的小姨娘一樣。和林盈袖做對,也是想著膽小怕事,必定會拿銀子收買。
可是鬧了這麽些年,他們七房在族中是越來越說不上話,連帶著孩子們想進家學都被攔住。
說到底還是自己沒看明白局勢,林盈袖出再低,人家已經是正二品的誥命夫人。也不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能惹的起,想往上潑髒水兒,把玉搶來,他們一家子榮華富貴,那真是大錯特錯了。
事關婦人的名節,還有裴家族中的聲譽,長房勢必是站在林盈袖這一邊的。
這回鬧的在牢裏住了幾個月,還好有人可憐他們,否則還真說不定會死在牢裏,連收的人都沒有。
七房,這一回是真的怕了。
林盈袖連麵都沒一個,隻一個管事的看著他們一家子在門外磕了八個響頭,然後讓他們記住今兒的教訓,往後若是再敢出言不遜,可沒今兒的好事。
林盈袖也是心好,難得和這些人一般見識,家中要宴請上門慶賀的賓客,還要款待裴建章的同窗,哪有功夫理會這些無賴。
家中一連著忙碌了七八日才消停,收上來的禮林盈袖隻看了一下禮單子,除了幾個自己喜歡的,其餘全部歸置在庫房。
藍氏雖然嫉妒,卻也隻好眼紅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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