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點了點頭,也不怕林盈袖為難,自顧自地在林盈袖旁邊坐下,邊帶著自信的笑容,“咱們二爺忙,去宅的時間也不多,所以我們姨說不能人伺候。”
“伺候”兩個字加重了語氣,並且帶著曖昧的神態。
論姿,不比打發走的綠芙差,且還是裴府的家生子,就是二爺也會高看一眼。別人不說,趙姨娘是打小伺候二爺,有舊年的分在,所以才有今日的地位。等到了二爺的眼,加上是府裏的舊人,二爺會薄待了去?
如此一想,月下微抬,學著周氏看待妾室們的神和語氣,“論份,你是姨娘沒錯,可我是老太太安排過來伺候二爺的,就是太太也要高看我幾分。”
林盈袖聽著這話好笑起來,“所以呢?”的語氣裏有些玩味。
月麵微沉,這個林盈袖果然是個不上道的,月站起來,憤怒而又不屑地冷笑道:“哼,你給我等著!別以為你一聲姨,你就真是主子了,你不過是太太的一條狗。”
說完,一甩直接走了。
采蘋看著月離開的背影,說道:“這月以前不是這樣,大約是挨了主子打罵,姨別放在心上,一會兒回了太太,看有什麽好說的。”
林盈袖應了一聲,沒放在心上,這樣的子在裴垣邊隻怕也呆不了長久,犯不著為這樣的人生氣。
沒多一會兒就聽到外頭一陣吵嚷,搬東西。
推開窗門,果然是月搬了過來,邊還帶了丫頭,那排場比林盈袖這個姨娘還強。
沒什麽好看的,帶上窗門,林盈袖讓人傳晚飯來,看外頭烏雲布,怕是要下大雨,不如早些用了飯,省得一會兒讓廚房的人淋雨過來。
趙姨娘也派人送信說,安排林盈袖阿娘住在從前花園的小院子,安排一個婆子伺候,弟弟是男客,在外客房住下。
不管怎麽樣,趙姨娘安排的還算妥當,讓人回去代道謝。
是夜,大雨洗刷著這片大地,雷鳴閃電,著前院,書房一片漆黑,用晚飯時聽說裴垣與同僚在外頭喝酒,這樣的大雨,想必是不會回來。
隔壁房中,新搬來的月因裴垣不回來,正和小丫頭們鬥氣,鬧的人心煩。
“采蘋,你出去告訴小瑞兒,讓準備好傘和轎子,把這套幹淨的服鞋也帶上,給二爺送過去。”
采蘋從林盈袖手裏接過包袱,似調侃地道:“也就姨想到這些,太太從不過問二爺外頭的事,趙姨和其他幾位的忙著爭風吃醋。”
林盈袖假意擰了一下采蘋的臉蛋,噌多。
采蘋笑著從門口拿了把雨傘,出去送東西傳話不提。
采溪見這兩日林盈袖和采蘋親,心裏早憋了一團悶氣,見人出去,便使壞將院門鎖上,還狠狠地罵道:“你個忘本的小蹄子,都是丫頭,偏你能耐了,非好好教教你才知道錯。”
裴垣在外頭和下屬們吃席飲酒,天漸暗,烏雲布,雷聲大作。好些個同僚家中都送來鬥篷等遮雨之,唯獨他,周氏這些年病著又要照顧一雙兒。趙姨娘一心要和周氏爭個高低,這些小事哪會在意?
便人安排在客棧定好房間,走在門口,就見家中小幺兒蹲在那裏,見他來單膝跪下給裴垣請安。
“誰你來的?”
小廝答道:“回二爺的話,是小姨奴才給二爺送服和鬥篷過來。”
裴垣心中一暖,見避雨的油傘,幹淨服鞋,鬥篷都有。這小丫頭看著呆頭呆腦,心倒細的。
“你們姨在做什麽?這會子也不睡覺,隻管胡鬧!”
進客房換上裳,坐了轎子回裴府去。
聽見外頭門響,又有不腳步聲,林盈袖知道裴垣回來,這才熄燈睡下。
裴垣分明看見林盈袖的屋子才熄燈,不搖頭笑道:“這丫頭,明明在等我,人不到跟前來,什麽意思。”
滿府的眷誰不上趕著獻殷勤,生怕做了什麽自己不知道,倒好。
其實,林盈袖也不是刻意為之,隻是想起前世時,唐墨行與幾個同窗以詩會友,因下大雨不曾帶避雨之,被公婆打一頓趕去外頭淋了一夜的雨,之後高燒不退,險些燒傻子。
見今夜這樣的大雨,又不曾聽見小廝們出去送東西,想是沒人送,一個常年勞作的人淋場雨尚且如此,何況金玉一般的貴公子?
無論是報恩,還是妾室本分,送點東西也是應該。
至於等——林盈袖強說是等采蘋回來,采蘋送東西傳話半晌不見進來,雖說是家生子,父母都不在這邊,這層外頭是婆子們值夜的地方,最外頭一層才是下人們的屋舍。使喚的使們在二門,非主子許可,不許外出。
這丫頭要是出了什麽事,這個主子也要擔待責任。
直到裴垣回來,因著心裏害怕,且夫主回來,想也不會出什麽大事,這才熄燈。
次日天命,天放大晴,院門敞開,采蘋才慌慌張張地回來,剛要進林盈袖的房裏伺候,就聽見采溪尖銳的聲音,“喲,這不是采蘋姐姐嗎?您不在姨屋裏伺候,瞎跑什麽呢?看這模樣怕是昨夜在外頭住的吧!”
采蘋又是氣又是急,“采溪,咱們都是伺候主子的人,何苦自己為難自己呢?”
采溪一手叉腰,一手了采蘋的心口,鄙夷地道:“你也知道你是奴才,這幾日多威風?天天在姨跟前,坐臥一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姨呢!”
采蘋怕吵著裏頭主子,也不跟采溪爭吵,打了洗臉水進門,林盈袖正在悉,因見采蘋進來,問去向。
采蘋紅了眼圈,“我把東西給外頭的嬤嬤並小廝們,回來敲門也沒人聽見,便在上夜的嬤嬤睡了一夜。”
林盈袖知道肯定是有人使壞,隻是這種事人微言輕不便去鬧,隻安了采蘋,梳洗好便到外書房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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