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當哥哥在溫書呢。”蘇予安笑瞇瞇地說道。
蘇兆軼一驚,看到蘇予安走了進來,目隨即溫和了起來。
“妹妹怎麼過來了?”蘇兆軼起相迎。
蘇予安和蘇兆軼只隔兩歲,兄妹倆極好,因此彼此都以哥哥和妹妹相稱,并不以蘇家的排序來論。
“哥哥早出晚歸的,我可是守株逮兔地趕著過來的。”蘇予安笑著走進了書房。
蘇兆軼的書房很是整潔,但在蘇予安看來,卻是整潔得過度了,連墨香味兒都沒有,這便不合常理了。
蘇兆軼吩咐人泡茶,爾后才對蘇予安道:“好不容易回來一趟,去見了幾個好友。”
“哦!”蘇予安點了點頭,然后認真地看著蘇兆軼,問,“哥哥打算什麼時候回書院?”
蘇兆軼的目便有些躲閃,甚至勉強道:“妹妹這是趕哥哥走?”
蘇予安在窗前坐下,笑道:“我倒是不得哥哥日日呆在家里呢,只是哥哥也是這麼打算的麼?”
“妹妹……”蘇兆軼沒想到蘇予安竟如此直接,一時之間,竟不知道該怎麼回才好。
這時,丹朱帶著兩個丫環也進來了,將三個箱子整整齊齊地擺在桌案上。
“妹妹這是做什麼?”蘇兆軼一臉嗔怪道,“我什麼都不缺,你趕拿回去。”
“哥哥也不問這是些什麼東西?”蘇予安似笑非笑地看著蘇兆軼。
“那,這是何?”蘇兆軼雖然這樣問,但心里卻打算好了,無論如何都不能要。
“這東西,應該是哥哥想要的。”蘇予安笑了一下,之后又正道,“我知道你這幾日并沒有去見好友,而是去了咱們家的鋪子,你瞞著爹娘也就罷了,怎地連我都瞞著?”
蘇兆軼聽到蘇予安的這番話,臉上才出些許慌張的神。
“妹妹,這件事你暫時不要告訴爹娘,回頭……我會跟他們仔細說。”蘇兆軼低著頭輕聲道。
“不要告訴爹娘?哥哥去巡視自己的鋪子,要我說也是應該的,有什麼不能說的。”蘇予安笑笑道。
聽到蘇予安這樣說,蘇兆軼松了口氣。
只是這口氣才松到一半,便又聽到蘇予安道:“哥哥是打算以后不回書院了吧?所以妹妹我便把所以的賬薄都帶過來了。還有一些在娘那里,回頭想必都會到哥哥手上的。”
蘇兆軼已經完全呆住了,他的確是不想再去書院進學了,可是這個想法他誰也沒說。
“妹妹你,你如何如此說?”蘇兆軼輕聲問道。
“哥,你回來不看書不練字也不約見舊日好友,卻連日都去了鋪子里,你讓我還能怎麼想?”蘇予安的臉嚴肅起來,“莫不是在書院有人欺負你?”
校園霸凌,是目前蘇予安想到的,有可能使蘇兆軼放棄學業最有可能的原因。
“沒有!”蘇兆軼無奈苦笑。
“真的?”蘇予安秀氣的眉頭又皺了起來。
那是為什麼?蘇兆軼的學業雖然稱不上拔尖,但也算是不錯,不是那種差到完全沒希的。
蘇兆軼看著蘇予安一張繃的小臉,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。
“妹妹,我是哥哥,應該我來照顧你的。”蘇兆軼道。
“你一直都很照顧我呀。”蘇予安還是不明白。
雖然蘇兆軼的照顧在蘇予安看來,有些小孩子氣,可他現在也不過只有十七歲,有這個心就很好了。
蘇兆軼卻搖了搖頭:“其實我知道,你照顧我,比我照顧你多。我真是個沒用的哥哥,原本三房應該我撐起來的,但這個擔子卻一直落在你的肩頭。這次,還被迫定給榮侯府……”
說到這里,蘇兆軼沉默了。
蘇予安也終于明白了,原來是年的自尊心到了打擊。
“哥……”蘇予安剛一開口,蘇兆軼便抬起手來阻止道,“妹妹你不要勸我,我已經打定了主意,我要接過三房的生意,我不再進學了。”
蘇予安似笑非笑地看著蘇兆軼,果然是在象牙塔里呆久了,沒有過社會的鞭打啊。
“哥,人各有志!我不勸你,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。”蘇予安笑著問道。
蘇兆軼點了點頭,然后一臉警惕地看著蘇予安,他知道自己這個妹妹聰慧過人,因此提醒自己,不論說什麼,都不要聽。
“我就想問,你如果繼續進學,中了進士,你會做什麼?”蘇予安手托著腮,歪著腦袋看著蘇兆軼。
那一瞬間,蘇兆軼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,蘇予安也經常這樣跟他說話,只是那個小孩,已經長了俏可的大姑娘。
“妹妹,我說過我不會再去進學,所以沒有這個可能了。”蘇兆軼不打算給蘇予安任何一點點說服自己的機會。
“想像一下嘛,你都不打算進學了,連想像都不能滿足我一下嗎?”蘇予安可憐地看著蘇兆軼。
蘇兆軼對蘇予安的這種眼神,完全沒有抵抗力,只好回道:“名次好的話,或許會做個庶吉士,考得中等,有可能去哪個地方當個知縣。再差的話,等著授也是有可能的。”
“那爹娘,我和七弟你會怎麼安排?”蘇予安又問。
說到這個,蘇兆軼的臉上出一笑意。
“我自會把爹娘帶在邊孝敬,七弟也會好好督促他讀書進學,至于你……”蘇兆軼想到蘇予安親事已定,眸子又是一黯。
“是啊,到那個時候我已經嫁了,但我每個月會給你們寫信,然后在京都等著哥哥步步高升,回來團聚,或許……”蘇予安眉眼彎彎,“或許我也會去找你們,一起住上一年半載的。”
“胡說,哪有嫁出去的媳婦,在娘家住那麼久的。”蘇兆軼嗔怪道。
他倒不是不愿養妹妹,但既然妹妹嫁了,總希能得婆家的喜歡。
“到時候再說吧。”蘇予安換了個姿勢,又問:“哥哥這幾日也去鋪子里看了,這些鋪子很快就會到哥哥手里,你覺得做了大東家的你,以后的日子會是怎樣的呢?”
蘇兆軼張了張,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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