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家的馬車就這麼明正大的從街頭駛過,直接進了溫家大門。
彼時,溫家已經煥然一新——至與幾個時辰前,段嬰寧和容玦來見溫鶴鳴的時候大不相同!
大門大開著,兩列下人整齊地排在門口。
頭頂的門匾被拭的格外明亮,從門口到正廳,地面上都鋪滿了紅的綢布。屋檐下的燈籠也被換了紅,就連樹枝上也綴滿了小小的紅燈籠。
眼下已是黃昏,暮四起。
燈籠一亮,紅的和的照耀著整個溫家。
段嬰寧還未下馬車,只長脖子看了一眼,頓時眉頭皺,“華叔,這是?”
“大小姐,這些都是老爺子親自吩咐的!在大小姐剛離開,老爺子就吩咐將府中每一面墻、每一塊石板、每一寸欄桿都洗的一干二凈。”
華管家笑著解釋道,“這燈籠等,也都是方才新換上去的!”
“老爺子說了,為了迎接大小姐回家,一切都要換新的!”
這意思,便是要將溫永晴用過的所有的東西,都從段嬰寧的世界中掃除!
“可是……”
段嬰寧話還沒說完,便聽華管家又道,“另外,小小公子那邊,老爺子也已經派人去接了!大小姐您不必心。”
小小公子,指的自然是團寶。
段嬰寧噎了一下。
方才分明是吩咐華管家,將馬車趕往護國公府。
一是想與容夫人他們解釋清楚,并與兒子團聚。
其二,也是想親自將團寶接來溫家。
沒想到馬車竟然直接駛向溫家,而團寶那邊則是溫老爺子派人去接了……
轉頭看向容玦,“這事兒你知道?”
“知道。”
容玦并未否認,“原我打算親自去接了團寶,再去寧遠侯府接你。但如風回話,說你派人將周東立也帶去了寧遠侯府。”
“我不放心,便先來了侯府。”
周東立是什麼樣的人,容玦比誰都清楚。
這個老狐貍……
平日里在朝中,自持眼高,甚有能被他放在眼里的人。
畢竟,周東立的本事的確是有的。
如若不然,也不至于這些年能穩坐相位,無人能撼他的地位!
再者,若非他厲害,也不會得了宋靖云的青眼,甚至能扶持段志能這個慫包當上寧遠侯。
段志能這個寧遠侯雖是有名無實。
可若背后無人,他也不能做了這麼多年的寧遠侯啊!
而且他背后這人,還要有足夠的勢力與能力!
周東立,便是段志能后的靠山!
他雖瞧不起段志能,卻礙于周氏的緣故,不得不對他照拂有加……也正因如此,周氏在段志能跟前永遠都是一副趾高氣昂,囂張十足的樣子。
段志能這些年之所以懼,并非他深周氏。
而是因為他本就是靠著周家,才能有今日啊!
換做是別人,只怕今日也難以在寧遠侯府全而退。
容玦雖不喜歡周東立,可他也因為他的能力今日沒有為難于他。
除了當年那件事之外,這些年周東立倒也沒有對段嬰寧怎麼樣過。
今后,只要他安分守己,容玦倒也可以不與他計較。
也正因為這個原因,容玦先去寧遠侯府給段嬰寧撐腰,并沒有回護國公府接團寶。
“有什麼不放心的?我又不會被他們吃掉!”
段嬰寧知道他是擔心,心下一暖,輕笑著說道,“對了,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呢……其實那一日在風嶺山,你昏迷不醒的時候,我和小狐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呢,馬車外就響起脆生生的一聲“爹爹!娘親”!
“是團寶?!”
段嬰寧又驚又喜!
顧不得與容玦多言,一把掀開馬車簾子,不必華管家扶著,縱一躍便跳下了馬車。
果然,后是護國公府的馬車。
容夫人在下人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后,轉將團寶抱了下來。
慈地看著段嬰寧,“知道你們回來了,團寶激地要來見你們!原是打算去侯府,可半途聽說了今日之事,恰好溫家又來人了,馬車便直接駛來了溫家。”
一個月不見,團寶長高了不,但也曬黑了一些。
可見這一個月中,他玩得很是盡興!
這是自打有了團寶后,段嬰寧第一次與他分別這麼長的時間。
天知道這一個月中,有多想念兒子!
團寶飛快地跑了過來,像是一顆小炮彈似的,直接沖進了的懷中!
他地抱著的腰,把臉在了的肚子上,“娘親娘親娘親,我真的好想你呀!我好像有好幾年沒有見過你了呢!”
段嬰寧沒忍住,低低地笑了起來,“才一個月而已,怎麼就了幾年?”
“人家都說,一日不見如隔三秋。”
團寶抬起頭,雙眼亮晶晶地看著,“我們一個月不見,就是三十日。三十日,就是三十個三秋呀!這樣算來,可不是好幾年了嗎?”
“不對,好像是幾十年吧?!”
團寶偏著頭,自顧自地說道。
段嬰寧哭笑不得,了他的小鼻子,“是是是,咱們像是幾十年未見了!”
“娘親也好想你!”
俯將團寶抱起來,在他臉蛋上重重的親了一口,“似乎長胖了些,臉蛋上有了。”
“是呀!祖母每日給我吃得飽吃得好!所以我長高高,長胖胖!”
團寶“咯咯”地笑著。
從前的他,沒有長輩關心和疼,便也沒有同齡孩子該有的稚氣與天真。
反倒像是個小大人似的,穩重。
如今他在護國公府,有容夫人他們疼著護著,便是捧在手心的寶貝疙瘩。
因此,說起話來也沒有從前的年老了,反倒是多了幾分這個年紀該有的稚氣與可。
“團寶,你這話說的,是嫌平日里你娘親給你吃的不好不?”
瞧著團寶長高了一些,也壯了不,容玦怕段嬰寧抱累了。
于是,輕笑著從手中接過團寶,“你怎的不說想爹爹了?”
“我也想爹爹了!”
團寶抱著容玦的脖子,在他臉上“吧唧”了一口。
容玦這才笑著看向容夫人和段嬰寧。
“娘,這一個月辛苦你了,團寶讓您費心了。”
照顧孩子,其實也很累。
雖說團寶比尋常孩子更聽話,卻也不是一份輕松地差事。
尤其是容夫人將團寶養的高高壯壯的,可知這一個月對自己的寶貝孫兒照顧的有多心了!
“說這話作甚?他是我的親孫兒,什麼費心不費心?”
容夫人笑了笑,眼里卻又多了一心疼,“瞧你,這才個把月,就了這麼多!可見是吃了苦頭!等回了府上,娘親自給你們下廚。”
將段嬰寧耳邊的碎發攏到耳后,心疼地嘆了一口氣。
“不過,今日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?等會子你可得好好兒的跟娘說說!”
“好,娘。”
段嬰寧挽著的胳膊,抬腳走了進去。
容玦抱著團寶走在們側,一家子瞧著分外和樂滿。
段嬰寧回頭看著團寶,眼里含著淚,“團寶,今日起,咱們娘倆便不再是人冷眼的段家人了!”
和團寶今日將溫家族譜,正式認祖歸宗!
話音剛落,只聽從旁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,“段嬰寧!你這個賤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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