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京墨手掌蓋著酒杯,眼神冷漠的盯著丹卉公主。
手背上的酒水緩緩流下,很快便灑了一桌。
這樣大不敬的事,使臣也頓時變了臉,連忙跟著丹卉公主一起跪了下去。
朝臣們屏氣凝神,家眷們也微垂著頭,不敢往主桌那邊看。
在眾人都以為李京墨要發火時,趙茯苓的聲音卻響了起來:“一點小事,使臣不必張。丹卉公主也起來吧,莫要嚇到了。”
聽到這溫的聲音,丹卉公主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,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頭。
是大齊的皇后娘娘。
傳言是禍國妖,蠱的大齊皇帝空置后宮,又與大齊臣子數次不歡而散。
可丹卉公主仔細看過去,只瞧出了這位趙皇后的溫。
的眉目的確很好看,但不似妖那般嫵多,反倒有幾分英氣。
雖然渾盛裝氣勢十足,卻不覺得迫,反倒人莫名生出幾分親近。
丹卉公主看得認真,一時愣了神。
看到趙茯苓溫的拉起李京墨的手,又婢拿來帕子,將手背上的酒水掉。
在這期間,那方才還沉著臉的大齊皇帝,神很快變得溫和安寧起來。
干凈手后,二人的手順勢握在一起,并沒有分開。
丹卉公主有些詫異,再看向趙茯苓時,恰好趙茯苓也看了過來。
對上那雙好似能看人心底的眸子,丹卉公主似兔子般了驚,有些驚慌失措的低下了頭。
趙茯苓詫異的挑挑眉,溫聲道:“丹卉公主,起來罷。”
丹卉公主猶豫了片刻,才小心翼翼的起。
瞄了眼李京墨,發覺李京墨似乎沒有剛才那麼生氣了,這才悄然松了口氣。
隨后想到是趙茯苓幫了,連忙怯生生的說:“多謝皇后娘娘。”
聲音弱婉轉,很是好聽。
趙茯苓笑的看著,招手道:“往前來,本宮好好瞧瞧你。”
丹卉公主有些猶豫,但覺趙茯苓沒有惡意,便咬著往前走了幾步。
趙茯苓打量著,發覺這小丫頭是天生容。五才剛剛長開,就已經有傾城之姿,一顰一笑間都是勾人的風,好似骨子里都是弱似水那般。
不愧為山沱第一人。
趙茯苓見低著頭,有些害怕的模樣,聲音更加和幾分: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
丹卉公主沒想到趙茯苓會問這個,小心翼翼道:“回娘娘,丹卉剛過十五生辰。”
“才十五?”趙茯苓也看出來小,卻沒想到年紀這麼小。
看向李京墨,說道,“還是個小丫頭。”
李京墨想到這丹卉公主和郭洄年紀相差不多,臉終于好看起來,心中的警惕也了很多。
趙茯苓又看向丹卉公主,夸贊道:“你的舞跳得極好,本宮在大齊鮮看到這樣曼妙的舞姿。”
丹卉公主還以為自己這不容于世俗的舞,會被稱做艷舞,大齊的人嘲諷嫌棄,卻沒想到得了大齊皇后的夸贊。
漂亮的眼眸看了眼趙茯苓,隨后小臉微紅道:“多謝娘娘夸贊。”
趙茯苓又問:“這支舞可跳完了?”
丹卉公主點點頭。
趙茯苓便說:“那去換裳,來宴吧。”
說罷,又人在自己右手下方加了位置,丹卉公主坐到這里來。
丹卉公主很是驚訝,山沱使臣卻很高興。
朝臣們也不懂趙茯苓這是什麼作,許迎蓉更是擔心的看了趙茯苓幾眼。
丹卉公主去換裳的空隙里,許迎蓉小丫鬟過去給趙茯苓帶了話,趙茯苓聽到后,笑著對點點頭,示意放心。
許迎蓉這才沒說什麼。
另一邊,在房間換裳的丹卉公主,有些興的給邊丫鬟說:“穎姐姐,沒想到大齊皇后這麼溫。我在來之前,還以為是那種勾人的妖,看到我就想殺了我呢!”
畢竟大王后宮里的人,但凡是見過的,都想置于死地。
這是唯一一個,對表現親和的人。
可丹卉公主的興,并沒有那丫鬟高興,反而肅著臉說道:“公主今日殿上失態,若是被大王知道,定要責罰的。”
丹卉公主嚇了一跳,方才的笑容也盡數散去,臉上只余害怕。
那丫鬟又說:“大齊的人,都是蛇蝎心腸且險狡詐。你是來給大齊皇帝當妃子的,大齊皇后怎可能對你和善?公主還是不要過分單純,又輕易相信人的好。”
丹卉公主聽到這話,抿了抿,“嗯”了一聲。
換過服回到殿,丹卉公主往前邊看了眼,趙茯苓果然招招手將喊了過去。
坐在趙茯苓邊,丹卉公主有些心驚膽戰,畢竟穎姐姐方才對耳提面命過。
可這一場宴會持續了一個時辰,趙茯苓也沒對做什麼,甚至還叮囑宮將照顧好,偶爾還會問飲食有沒有不習慣?
除了時娘親這樣關照過之外,丹卉公主已經很接收到這樣的善意了。
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趙茯苓,滿心都是歡喜和想親近對方的念頭,反而將自己的目標人李京墨,完全拋在了腦后。
宴會快要結束,李京墨也沒說要收下丹卉公主做妃嬪的意思,山沱使臣終于有些著急了。
他委婉的提起自家大王的親筆信時,李京墨淡淡道:“我大齊出的兒郎無數,但朕始終未曾大選,難道山沱王不知是何緣故嗎?公主年歲尚小,朕不便拂了面,就不你們帶回去了。朝中幾位郡王如今還未有王妃,便讓公主自主擇一位夫婿吧。”
山沱使臣沒想到,李京墨竟是這麼打算安排丹卉公主的。
他著急的想說些什麼,趙茯苓卻緩緩開口:“怎麼?你們山沱王送了公主來,我大齊就一定要收下?”
眉梢輕提,眸子帶笑的看著那山沱使臣。
可那些笑意并不達眼底,反倒襯得那雙眸子越發明亮,似有無數威撲面而來,竟山沱使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丹卉公主看著趙茯苓,也呆住了。
方才還溫可親的皇后娘娘,原來也是這麼個厲害的人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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