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于帝屋的記憶,司玲瓏是在回到大淵不久才一點點想起的。
融合記憶后的,覺就像是多了一份關于前世的記憶。
也大抵是前世作為帝屋時有些不太好的回憶,下意識抗拒去想起,才會融合得如此緩慢。
想起作為帝屋時的事后,司玲瓏對上阿越時都多了點心虛。
不為別的。
只因為,還是帝屋的時候,上的可不是阿越。
……
這日,趁著赫連越正在著收拾朝中的時候,司玲瓏用自己的帝屋葉幻出了替,自己則匿形悄悄潛出了皇宮。
覺醒帝屋的靈力后,司玲瓏覺得現在溜出宮都簡單多了。
這一趟直接去了千里之外的一莊子。
當日朱厭襲宮,泉先死,赫連拓便放棄了對帝位的執著,任由赫連越將他發配并圈在了這千里之外的平城莊上。
司玲瓏從昆侖回來后并沒有特意想起赫連拓,但如今卻忍不住來看看他。
因為記憶復蘇,司玲瓏也記起了曾經被泉先不斷提起的那位“阿拓”。
神鳥朱雀,又名戊拓,乃是泉先一生摯。
曾經,也是的。
泉先曾說赫連拓是一個替,事實上,自千年前那場災劫,朱雀戊拓也再無蹤跡,傳言戊拓當年自悔沒能阻止泉先,自行消亡于世間。
司玲瓏卻覺得,他或許沒死。
或許他和一樣,以神魂借凡胎重新生,并且,從不曾遠離。
司玲瓏見到赫連拓時,他上早已沒有了過去的瀟灑不羈的姿態。
上穿著半舊的袍子,算不上落魄,但也絕稱不上鮮,唯有那雙桃花眼,似依舊著風流。
見到司玲瓏,赫連拓是意外的。
哪怕莊上,他也聽說了赫連越封后的事。
此時距離封后大典結束,應該不過幾日,為何會出現在這里?
“你特意來見我?他……知道嗎?”
司玲瓏覺得這話有種自己是來私會他的錯覺,雖然確實是來的,但絕不是私會!
“你不要多想,我過來,只是想確認一些事。”
親眼探過赫連拓的神魂,已經確認,眼前的赫連拓,確實和一樣,只是明顯的,他并未覺醒任何有關朱雀的記憶,如今的他,依舊只是大淵一個被圈的王府世子。
赫連拓聽讓自己不要多想,只是自嘲一笑,“我如今這樣,又怎麼還會多想。”
司玲瓏卻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,作為司玲瓏,和赫連拓從未有過,更不曾為他牽心神。
作為帝屋……他們的緣分也早已被他親手扯斷。
司玲瓏抬步要走,卻在轉時,意外聽到后那人一聲低語,
“對不起。”
司玲瓏扭頭,卻見赫連拓面上帶著幾分看不分明的緒,似愧疚,又似后悔,
“你當日被下紅花,此后無法孕,雖非我所愿,卻是我底下人所為,我欠你一句道歉。”
這話,很久以前他便想親口對說。
如今再不說,他怕以后再沒機會說了。
司玲瓏聽著他語氣沉誠,卻是有些詫異的微微睜大了雙眸,醒悟過來他說的是什麼,糾結一瞬,還是決定跟他坦白,
“那個……其實我沒吃下那紅花……”
司玲瓏還有些不好意思,“對外宣稱無法生育,只是皇上不想再有人拿這種事算計我。”
赫連拓聞言明顯怔了一怔,待明白過來的意思,卻是笑了。
不帶半分嘲弄,更像是卸去所有包袱一般,輕松,卻帶著慶幸。
聽見他喃喃低語,
“幸好……”
幸好,你并未曾我所害。
司玲瓏心念牽,第一次直白地到。
赫連拓對,或許確實真心。
盡管不會回應。
……
司玲瓏離開后,當天夜里,赫連拓便做了個夢。
夢中,他乃是披火羽的神鳥朱雀,常年棲息于一棵名為帝屋的樹上,萬年相伴,終與帝屋相相守。
然而或許是眷鳥多,他一次外出,意外救下了鮫人泉先。
泉先貌,順,他陷于鮫人的似水,陷于對他滿心滿眼的依,背著帝屋與鮫人相,甚至為了鮫人,出手灼傷了的樹葉。
那個和玲瓏長得一模一樣的帝屋,在夢中用一種失的眼神看著,眼中的難過卻被的驕傲與倔強掩蓋,對他沒有半分留,轉便走。
而他看著轉離開,卻后悔了。
許是扶桑樹曾斷言帝屋與朱雀乃是命定的姻緣讓他過于篤定,帝屋始終會屬于自己,朱雀也從未想過會離開。
他想要挽回,卻苦于帝屋的糾纏,最終,他失去了自己守護萬年才得來的姻緣,也冷卻了對泉先那突然又熾烈的,甚至開始怨恨泉先的出現破壞了他與帝屋的誼。
他拋下泉先,試圖再用萬年的時間挽回他的帝屋,卻不曾想,泉先因生怨,怨力滔天,幾乎席卷整個昆侖……
從夢中驚醒的瞬間,赫連拓才驚覺自己眼淚落滿臉頰,他約明白了自己為什麼失去那個人,可他再也無法挽回了。
角溢出苦笑,唯一慶幸的是,他與說了對不起。
終究,是他先負了,怪不得旁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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