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這事季夫子還曾被人詬病,說他逛青樓買婊子,不配為人師。
幸好有帝后支持,否則他這個院長可就要當到頭了。
當初這事鬧得非常大。
季夫子是個骨頭,他寧可不當院長也要買下秦夫子。
他欣賞秦夫子的才華,覺得由來教音樂再合適不過。
青樓子又如何?
別說賣藝不賣,哪怕賣,只要才華出眾,沒有傳染病,怎麼就不能教孩子們音樂了?
秦夫子又不是自己想進青樓的。
說起秦夫子被賣青樓這事,得從父母那一輩說起。
母親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,而父親,則是一個窮書生,母親不顧父母反對,背井離鄉,跟父親私奔了。
為瘋狂的子,往往得不到婆家的認可。
免費得來的媳婦,沒有人會珍惜。
母親生下后,婆家人嫌棄生的是個丫頭片子,對越來越冷淡,稍有不順便拳打腳踢。
至于父親,在母親懷著的時候,跟一個有夫之婦搞上了。
母親跟父親私奔時,是帶著銀票首飾的。
這些銀票首飾,沒多久就全都進了父親的口袋里。
金錢就是男人的翅膀,有了金錢,想飛去哪兒便飛去哪兒。
三年后,這個有夫之婦以的名義,秦夫子的母親下堂。
秦夫子的母親被休了。
又病又窮,還帶著一個三歲的秦夫子。
走投無路之下,投河自盡了,留下一個三歲的小娃獨自一人面對生活的冰刀霜劍。
秦夫子了大街上的一個乞兒。
而父親,則靠著秦夫子母親當初帶出來的錢財,過上了好日子。
那個有夫之婦也跟丈夫離婚了,嫁給了秦夫子的父親,還生了個兒子。
只是,好景不長。
生了兒子,世人只會想到這是好事。
殊不知,有些兒子,是來討債的。
秦夫子父親的這個兒子,就是來討債的。
他賭博癮,十幾歲的時候就敗了家里的錢。
家里沒錢了,秦夫子的父親這才終于想起了自己還有一個兒。
這時候的秦夫子,已經不是乞兒了。
已經是一家茶館的一個很優秀的琴師了。
一開始,太小了,只能做乞兒。
待稍微長大一點后,就找了一家茶館的工作。
工作之余努力練琴,終于為了一名優秀的琴師。
只是可惜,琴師當了沒幾年,從來沒有管過的父親突然從天而降,將賣進了青樓。
幸好秦夫子有一技之長,靠彈琴免去了賣。
后來,又被季山長買下,來青云書院做了一名夫子。
對于秦夫子,蘇婳是非常同的。
每次聽說這樣的故事,都會無比懷念二十一世紀。
在這個變態的世界里,父親賣兒是合法的,天經地義,秦夫子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。
好在,如今,秦夫子已被季山長買下。
從名義上講,已經是季山長的人了。
這跟出嫁從夫是一個道理。
父親已經沒有資格再買賣了。
秦夫子的琴技果然很好。
該大氣時大氣,該細膩時細膩,該磅礴時磅礴,該清雅時清雅,無論是音質還是旋律,都掌控得非常到位,雅俗共賞。
就在秦夫子教習學子們彈琴時,門房突然趕來,說父母在青云書院門口大吵大鬧,還吸引了很多人圍觀,場面很不好看。
秦夫子的臉瞬間變得蒼白。
不想看到那惡心的一家三口。
可如果不去,也不知道那三人會鬧什麼樣。
青云書院的名聲,不能被給連累了。
吩咐學子們好好練習后,秦夫子站起,打算去門口看看。
蘇婳跟著站起:“夫子,學生陪你一起去。”
此言一落,學子們紛紛站起,都表示要陪秦夫子一起去。
秦夫子不希自己的私事占用了學子們寶貴的時間。
剛想拒絕,卻見季山長大步走來。
“讓孩子們都過去看看吧。”
說完,他率先朝大門口走去。
秦夫子心中愧疚。
朝學子們點了點頭,然后急忙跟上季山長的步伐。
那三人鬧事的本事一等一的好。
就這麼一會工夫,大門口早已人山人海,聚集了很多圍觀百姓。
“秦雅,你個不孝!白眼狼!老子真是白生你了!你為我秦家的兒,就應該把月薪全部給我們,怎麼能獨自私吞呢?”
秦父在大門口大大咧咧地罵著,引來無數人議論紛紛,指指點點。
秦雅正是秦夫子的名字。
見秦夫子出來了,繼母張氏沖上前去,一臉委屈地道:
“秦雅,你弟已經二十好幾了,到現在還沒娶媳婦呢,你為姐姐,月俸那麼高,理應幫你弟弟一把,你怎麼能這麼自私呢?咱們老秦家,可還指你弟弟傳宗接代呢。”
“就是!”
秦父一臉兇惡地瞪著秦夫子,理直氣壯地道:
“你娘那個沒用的,生了你這麼一個賠錢貨出來,對得起我們秦家嗎?你要替你娘贖罪,就該把所有銀子都給你弟弟,否則你還活著干什麼?有什麼價值呢?”
秦夫子的弟弟秦貴冷哼一聲,一臉傲慢地道:
“賠錢貨,還不趕把錢全都拿出來!你要是夠聽話,說不定還能有機會上我們秦家族譜,否則,你這輩子都休想上族譜!”
看到秦貴,蘇婳忍不住想到二十一世紀網上流行的一句話:
你那麼普通,卻那麼自信。
說的,大概就是像秦貴這樣的男人吧。
明明就是個渣,卻總以為自己是金疙瘩。
秦夫子冷冷地掃了一家三口一眼。
母親去世時,才三歲,什麼都不懂。
后來,慢慢長大,聽說了母親的一些事后,就開始怨恨母親。
恨為了男人拋棄父母,恨懦弱無能連自己的錢財都守不住,恨爭不過外面的垃圾人,無分文還被趕出門,恨不夠堅強,走投無路之下一死了之,不為年僅三歲的兒想一想。
二十多年過去了。
也想明白了,知道自己沒資格恨母親。
因為就是那個錯誤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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