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昕就是這點兒好,從來不會有什麼心事耽誤睡覺,即使知道李妃們坐在會寧宮里,依舊一覺睡到太偏西——不能再睡,再睡就該晚上神百倍了。
“娘娘,李妃們還沒走呢。”
“還沒有走?”顧昕起水洗了把臉,接過巾帕凈水珠:“這次倒是有耐。”
“什麼有耐,純粹就是耍無賴,想堵著門娘娘,答應替說呢。”香珠平時管著旁人不許說話,可是今天自己也實在是憋不住了,李妃這簡直是沒臉沒皮。
“天兒不早了,看時辰,怕是還想等皇上來呢。”
顧昕笑著說:“你這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。李妃也知道求我沒多大指,來這兒不走,八是等皇上來的。”
“憑什麼……”香珠險些就罵出來:“想的倒,皇上才不會答理呢,更不可能因為就輕縱了李家,娘娘你說是不是?”
香云卻有些擔心:“不能讓見皇上。李妃見了皇上,沒準兒一哭二鬧三上吊的,皇上說不定就可憐呢?”
香珠頓時語塞。
李妃見著皇上,裝可憐那是一定的,凄凄慘慘又哭又求也必不可,說不定還會說出“妾也不想活了”之類的話。
雖然皇上圣明……可萬一呢?萬一皇上要是可憐李妃呢?
香想得更深一層:“奴婢也覺得不能讓李妃見著皇上。一來,在會寧宮截著皇上,這不是傷了咱們娘娘的面子嗎?二來,就算皇上沒答應李妃所求,可旁人只知道李妃見著皇上了,覺得還有圣寵,說不定就有人想討好李妃,為李家罪了呢?”
平時香話總說不到點子上,可今天真沒想多!
香珠覺得自己手下這倆丫頭今天都也變聰明了,可見是自己平時管教得力。照這麼下去,再過個一年半載的,倆都能獨當一面了。
“那我們這就攆走人!”
顧昕看們三個同仇敵愾的模樣,比還氣憤呢。
說真的,李妃來會寧宮,就是沒安好心。哪怕顧昕今天不見,皇上今天也不來后宮,李妃也是在這兒賴了小半天了,出去跟旁人一說,裝裝可憐,顧昕的名聲肯定會更難聽。
“讓李妃過來吧,我跟說兩句話就打發走人。”
香珠眼睛里有明晃晃的疑:“娘娘,李妃不是那麼好打發的,要是讓進來,一準兒象個狗皮膏藥一樣黏著你,撕都撕不下來。”
“不打,讓來。”
香珠滿心不贊同,但顧昕發了話,也不能不聽。
李妃們三個在側殿坐得汗流浹背,臉上的脂都給沖花了,頭發也不如才來的時候那麼齊整。尤其蔣貴人,格外怕熱,眼下也是最狼狽的一個,釵橫鬢,臉上干脆了大花臉,都不能見人了。
香珠過來傳話,李才人起說:“還請香珠姑娘行個方便,讓人打扮水來,我們整一整妝容,免得到了貴妃娘娘面前失禮。”
李妃哼了一聲:“有什麼好收拾的?貴妃娘娘把咱們晾在這兒,不就是為了折騰人嗎?咱們就這麼過去,讓好好看看,沒準兒這更合的心意呢。”
香珠恨不得沖的臉個兩掌。
貴妃娘娘可沒說要折騰們,分明是李妃們自己賴著不肯走,自己折騰自己,現在倒把黑鍋扣到娘娘頭上!
李才人發急,在后面扯李妃的袖子。
李妃平時使子,與人賭氣也就罷了,可眼下李家正在難中,實在賭不起。
雖然出事的是李妃的兄長,和李才人家這一房倒沒多大干系,可是李家現在全靠著李妃一個人,李才人既無寵也沒什麼位分,李妃要是不好,李才人也得跟著倒下去。
“別拉扯我,就這麼過去,咱們可別讓貴妃娘娘久等了。”
李妃邁步就朝外走,李才人和蔣貴人無奈的跟在后頭。
顧昕一看們三個人進來是副形容,也有點兒吃驚,看了香珠一眼。
“給貴妃娘娘請安。”
李妃打頭,另兩人站后頭,十分生的給顧昕請了個安。
顧昕也沒指看到李妃在自己面前畢恭畢敬,倒是李才人心里焦慮和絕更深了一層。
們來求人,本來也沒抱多大指。但是就算求不下來人,總不能再把人得罪一回,平白添了怨仇啊。
說不定貴妃原來卻不過面,還會給說幾句好話,現在是別想了。
李才人看著李妃的背影,默默的低下頭。
其實不是早就知道了,李妃本來就是一個事不足,敗事有余的人。
“免禮,都坐吧。”顧昕吩咐香珠:“請蔣貴人去洗把臉,這天兒熱得很,一彈就難免出汗。”
蔣貴人還沒來及道謝,李妃就梆梆的回絕了:“不必了,蔣貴人這臉洗不洗的礙不著事。妾今天來,是為了求貴妃娘娘一事。”
蔣貴人已經起到一半了,李妃這麼一回絕,又尷尬的坐了回去。
顧昕掃了李妃一眼。
說起來,有好些日子沒見李妃了。和上一次相見時候相比,李妃清減了些,不知道是因為前些日子生病,還是因為聽聞了李家出事的消息,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憔悴,脂讓汗沖花了,出有些蠟黃的臉。
顧昕沒接話岔,李妃也自顧自說下去:“妾娘家兄長與人有些爭執,對方不依不饒非去告了。妾兄長也是讀書人,只是不通經濟俗務,得罪了人,要說害人之心那他肯定沒有。妾……”
顧昕打斷了的話:“這事李妃不該同我說,如果你兄長沒有犯律法,想來府自然會稟公而斷。”
“貴妃娘娘!”李妃提高了嗓門:“這又不是什麼大事,娘娘獨寵六宮,在皇上面前替妾求個,皇上難道還能不依你?”
香珠手里端著盞茶,差點兒就潑李妃臉上了。
“既然李妃也說不是什麼大事,又何必為區區小事登會寧宮的門呢?”顧昕可不會慣著李妃的病:“你都說了是小事,就更加不該為這小事擾了皇上的清靜。香珠,送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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