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難怪劉氏要跑了了,這不逃早晚就是個死。”不過劉氏能運走一些細私蓄,也算聰明了。
“那定國公夫人還跑到娘娘面前來惡人先告狀,心也忒黑了。”
顧昕笑了:“可不覺得自己心黑,只怕還覺得自己了莫大的委屈呢。”
香云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,滿是納悶。
顧昕覺得這個模樣很有趣,象以前喂過的貓兒一樣。話說以前在顧家的時候,顧家后園有貓出沒,顧昕喂過其中一只黃貓,那只貓可能是有人養的,皮油亮,膘壯,三五不時來顧昕這兒吃一頓,下雨下雪的時候,顧昕還會把側間的窗子留條給它進來住。
那只黃貓眼睛就大大的,圓圓的,和香云現在的模樣象。
“如果定國公夫人是個明辨是非的人,就做不出苛待媳婦,人守寡的事來了,做這些事的時候也肯定不覺得自己有錯,錯的一定是旁人。就象今天,我沒應所求,你說回去的一路上會不會恨恨不平的在咒罵我呢?”
香云頓時站了起來:“敢!”
“這有什麼不敢的,這宮里宮外罵我的人多了去了,不差一個。”
香云愣了。
也不是傻子。宮里頭罵娘娘的人可多了,那些不得寵的妃嬪,尤其是李妃,只怕會天天罵日日罵。宮外肯定也有,聽說還有人編了戲說宮中出了妃呢,只不過假托是前朝的事,還有人家特意傳了這戲到自家去唱的。
“這些人都不是好人。”香云重新坐下給顧昕捶,恨恨的說:“都該抓起來打他們的板子。”
顧昕樂得不行:“好,以后要逮著說我壞話的,就打板子,你親手打,行不行?一準兒讓你出了氣。”
香云沒管娘娘這是在拿逗趣,認真的答:“奴婢親手去打,奴婢不怕見。娘娘不是他們說的那樣,他們這麼說,就是沒安好心,就不是好人。”
這個丫頭……
顧昕的頭:“嗯,今晚上賞你一碗吃,先把力氣養養吧。”
趙良又說起定國公府的其他事來。
“定國公夫人是個很小氣的人,為人吝嗇,喜歡斂財。定國公府世子娶的媳婦進門后接手了府中管家大權,定國公夫人說是榮養,其實很不甘心,幾次想跟世子夫人爭斗,但世子夫人娘家得力,本人又很有手腕兒,定國公夫人幾次下來鬧得自己灰頭土臉的,不但權利沒爭回來了,反而折損了不人手,還在定國公面前失了面。說實話,在府里也就能折騰一下劉氏了,別的事也不上手。”
香云小聲說:“反正不是好人,娘娘,下次再來就不要見了吧?”
顧昕說:“你不用生氣,定國公夫人心地不算好,但定國公府還是有明白人的,等著瞧,劉氏這件事要不了兩天準有定論。定國公府只怕還會有人進宮來請安,到時候不要為難人家。”
香云不是很明白中間的道理,但是香珠和趙良都是明白人。
“娘娘,剛才勤政殿遣人過來說,皇上晚上會過來用膳,請娘娘預備接駕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顧昕懶洋洋的在榻上翻個:“我歇會兒,過兩刻鐘再我起來更。”
要顧昕說,這麼熱的天,皇上大可不必往會寧宮跑,聽說勤政殿又大又涼快,皇上自己用個膳,早點兒歇息不好嗎?
他一過來,還得重新梳妝更迎駕,皇上還總是查寫字的功課……近來不督促寫字,甚至連看什麼書也要過問了。
但是……
要說顧昕反皇上過來,那倒也不是……
起碼今天就有好些話要跟皇上說。兩位郡王妃的事,還有定國公夫人這事。
一開始皇上來會寧宮時,顧昕都不知道要和皇上說什麼,畢竟兩個人又不算,對皇上喜好什麼,厭惡什麼一點兒都不了解,對著皇上難免有些束手束腳外加誠惶誠恐的,從頭到腳都不自在。
但是現在對皇上也算悉了——三天兩頭的來,能不悉嗎?
皇上話不多,但不算是個難相的人,也從來沒有對發過脾氣。
嗯,皇上胃口沒好,假如擺一盤和一盤子草,皇上肯定是吃草比較多。尤其最近天熱了,皇上吃就更,幾乎不葷腥。
正好香珠問:“娘娘,晚膳要預備些什麼?”
“吃面吧。”顧昕說:“牛,火,胡瓜這些都切,豆角菌子豆腐干這些都切丁炸了,多預備幾樣醬料,面條要現煮,之后過水,再濾凈了,一定要爽筋道,可別煮過了或是坨了。菜肴嘛……讓他們看著上,對了,那個魚凍還不錯,再來一道前天做過的蒸豆腐。”
趙良一一記住,趕去膳房傳話。
皇上來的很早,比往常都早。以往來時常常天都黑了,顧昕不住,常會弄點心墊肚子。但皇上今天來的時候,太還沒下山,顧昕臉才剛剛洗好,還沒來及上妝呢。
“算了,就別上了,點一下脂就行。”
天熱人容易出倦容,用一點脂人會顯得神許多。
顧昕對著鏡子照了照,就出去迎駕了。
皇上雖然是一路從勤政殿過來,但是手卻不熱,上也沒有多汗。至于顧昕是怎麼知道皇上手不熱的——要行禮的時候皇上直接握著的手讓免禮,然后順便就挽著的手進殿了。
顧昕也說不上來為什麼,大約是皇上是個格外沉穩的人,所以顧昕一見著他,也覺得心里跟著安定下來了。
“晚膳吃拌面,我還要了魚凍和蒸豆腐。”顧昕踮起腳,長手臂,替皇上將頭上的的玉冠取了下來。玉冠再輕巧也是在頭上,皇上來了會寧宮就不會再走了,抓時間讓頭頸松快松快。
“也好,朕也正好想吃個爽口的。”皇上換了一件紗袍,靴子也了,整個人往竹枕上一靠:“今天都做什麼了?朕聽說你這里今天好生熱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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