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離把書往枕頭下一塞,立刻下床,穿鞋出去。
宋來也被驚醒,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,正好跟蘇離在大堂里打了照面。
兩人匆匆去開門。
敲門的人是差,舉著燈籠,呼吸急促,明顯是一路跑來的。
“怎麼回事?”蘇離問了一聲。
見到蘇離,差哆嗦著,好半天才出幾個字來,“鬼殺鬼了,太可怕了……”
“是命案?”
“不是命案,就是鬼殺了鬼。”
“……”
差驚嚇過度,一時間也沒辦法把事說清楚。
蘇離驗尸的工,都在系統商店里收著,宋來則回去拿了他的東西。
兩人跟著差朝目的地而去,一路上,從差結結的講述中,蘇離大概清了事經過。
今天有戶人家出殯,白發人送黑發人,母親夜后,執意要去守墳,哪知到了墳地后,卻發現墳包被掘,棺材板被掀了上來,無數烏啄,幾個膽大的下人去看況,才發現自己家小公子的皮被剝了一半,那場景……
差不敢再往下說,渾抖得厲害。
也是他倒霉,接案后便被派去探況。
這一探不要,他以后的每天,怕是都要做惡夢了!
蘇離同的拍了拍他的肩。
現在是大晚上,棺木里又是一被剝了皮的尸。
沒被嚇得昏厥,不錯了。
“為何是鬼殺了鬼?”宋來問道。
“那小公子有不陪葬,一樣沒,依我看,就是鬼在作案。”差聲道,“那家人堅持要將作案的‘鬼’揪出來,府尹大人才派我請你去瞧瞧。”
三人走上道,恰好王全安的馬車也駛了過來。
王全安見到蘇離,有些詫異,“四小姐為何也在?”
“皇上已經允了我的忤怍之職,以后多多指教了。”蘇離學著古人的樣子,朝他抱了個拳。
王全安的臉上頓時浮起喜,“有四小姐在,本便能安心了。”
或許是怕男有別,王全安讓蘇離與宋來一起上了馬車,朝案發地點趕去。
害者家屬姓胡,在京城中經營酒樓,家底不弱。
被剝皮的小公子又是倍寵的子,出了這種事,胡家的人幾乎都趕來了。
蘇離才下馬車,就聽到了凄慘的哭嚎聲。
一個中年男人急步走來,到了近前后,將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,直接塞向王全安。
“府尹大人,您可要為小人做主呀,不管是誰要將小人的兒子作賤這樣,都要將其揪出來,碎尸萬段才好。”
王全安趕將燙手的錢袋還回去,“這是本的分之職。”
胡掌柜也是個反應快的,王全安不收錢,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蘇離頭上。
“四小姐斷案如神,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,這些銀子就當是給四小姐的辛苦費,還請四小姐一定要為小民做主啊!”
蘇離拿著錢袋,并沒有像王全安那樣還回去。
反正也沒個正式編制,收這點錢,不算收賄。
“這些錢財,就當作是你捐獻給義莊的了,我會將義莊重新整修一番,一定會在功德錄上,為你記上一筆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
蘇離反手將錢袋扔給了宋來,借著升起的篝火,四打量了幾眼。
墳地于山腳下,正面是一條直通到墳地的大路,后面是一條彎延小徑直通山頂。
腥味很重,在場的人數不,烏卻還懸在半空飛著,不肯離開。
“胡掌柜,胡家的人來了之后,有沒有四走過?”蘇離出聲。
“沒有沒有,都聚在一起,連墳包都不敢靠近。”
蘇離點點頭,向王全安道,“王府尹,我與宋來去看死者的況,還得麻煩你,帶著差四尋找線索,譬如腳印、留、跡等。”
“好。”
蘇離與宋來穿過人群,靠近墳包。
幾只烏撲騰著,從棺木里飛出,里分明還叼著些碎。
宋來只看了一眼棺木里的況,嚨立刻開始做吞咽的作,最后實在沒忍住,把頭扭了過去,不敢再看。
蘇離又靠近了幾步,因為棺木沒被人抬出來,所以只能蹲下,居高臨下的觀察尸的況。
以腰眼為界,尸上半部分的皮被完全剝離,五被毀,模糊,腥氣很重,又因為烏的啄食,棺材一片狼藉……
完整的人皮就搭在腰際一側,而尸的下半還算好,只是有些水,沒有腐敗的跡象,像是做過簡單的防腐。
只從人皮來看,剝皮的刀很鋒利,案犯手法純。
的,需要親自上手,給尸做詳細檢查。
“宋來,你去跟胡家的人說一聲,需要來幾個人,把尸搬上來,我要做詳細的檢查。”
宋來剛要應聲,癱在不遠的一個婦人似乎聽到了這話,爬起就沖了過來。
狠命拽住蘇離的同時,將推向一側。
咚!
蘇離毫無防備的推在了墓碑上,后背正好從墓碑的邊角過,泛起一陣尖銳的疼痛。
婦人張開雙臂,擋在墳包前,哭喊道,“我苦命的卓兒已經死無完尸了,你還要驗尸,還要在他上劃刀子,你這不是割我的心麼?”
宋來這才回過神,奔過去把蘇離扶了起來,“四小姐,你沒事吧?”
“沒事。”蘇離忍著疼,搖了搖頭。
宋來瞪向發瘋的婦人,聲音微沉,“要調查案犯的人是你們,阻止驗尸的也是你們,你們究竟想如何?”
“你們去抓案犯啊,為什麼要我卓兒的尸?他已經這樣了,我絕對不允許你們對他刀子……”
婦人哭天喊地,堅決不許任何人靠近。
就連胡掌柜上前去勸,也被揮著胳膊擋了回來。
蘇離示意宋來放開自己,然后朝婦人走近幾步。
“誰說驗尸便要在他上刀子了?”
婦人一怔,“不用劃刀子?”
“我們要調查的只是尸案,無需確認死因,所以不用刀子。”
“當真?”
蘇離鄭重點頭。
婦人這才稍微鎮定了一些,但還是說了句狠話,“你若出爾反爾,我便跟你拼命。”
“你這婦人,四小姐不辭辛勞前來查案,你方才做的那是什麼糊涂事?”胡掌柜喝斥了一聲,將婦人拽開。
重金之下,一個胡家的下人,大著膽子拿繩索去綁棺材。
然而,他才跳下墓坑,便驚懼地慘出聲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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