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聽云!”
未料到他竟會說出這等話,皇帝聞言登時怒斥出聲。
眼神掃向旁側的侍衛,不由分說道:“將云王和太后先請城樓下等候。”
侍衛領命便要上前,不料還未等靠近,便就又被太后厲聲喝住。
傾擋在晚和夜聽瀾的面前,道:“誰敢對哀家造次!”
皇帝見狀面上又是一陣沉郁,半是無奈半是不悅開口,“母后,您勿要朕為難!”
太后覺得他簡直是無藥可救。
重重嘆了口氣,只直了腰背,威嚴道:“皇帝,哀家不管你是作何打算,今日有哀家在此,你便不得瀾兒和鎮國大將軍一家,除非你命人將哀家這把老骨頭也一并拆了!”
這一番話說完,神激,面上已有些泛白。
夜聽云見狀連忙又上前將扶住,鄭重點頭道:“兒臣亦是如此!”
一面是自己極為孝敬的母后,另一面又是自己最為疼的兒子,這祖孫倆合起心來,本就他奈何不得。
皇帝額角一陣作痛,又扭頭看向城外。
大軍漸近,眼看就要將夜聽瀾的鐵騎包圍住,卻是在方寸又戛然而止,停在原地不再作。
皇帝見狀頓時擰眉,“為何不繼續向前推進?宋清安,朕命你與定南王即刻率兵剿滅逆黨,此等功勞,朕定會為你二人多加封賞!”
不料一向對他忠誠的宋清安聞言卻是翻下馬,單膝落地道:“圣上,請恕微臣不能從命。”
若他早就知調兵是為了此事,恐不會按照旨意行事。
好在定南王私心貪雖重,此等關頭卻也并非是非不分,跟著下馬道:“圣上明鑒,墨王剿逆黨,誅賊寇,是我朝之功臣,并無過錯在。”
皇帝未料到自己原本謀劃好的局面,竟會變是此等形,聞言心中一沉,臉頓時沉得嚇人。
夜聽云著他哀哀勸道:“父皇,您不要再一意孤行了,三哥并沒有錯,鎮國大將軍一家也沒有錯,您為何就是不肯放過他們?”
皇帝看著他,眼中終于多一分怒氣:“朕這都是為了你!”
夜聽云思慮單純,還需要很長時間的磨煉才能夠坐穩那個位子,可他卻知道,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。
那丹藥雖救了他的命,但枯木將死,又豈是一場春雨便能絕逢生的?他的大限總歸是快要到了。
所有在他死后,可能會對夜聽云造威脅的患,都必須盡快消除!
“可兒臣并不想這樣!”
夜聽云眼底神悲痛,“父皇,兒臣也曾想過要做一個仁天下的明君,可若這明君連自己的手足都要相殘,連忠臣良將都要斬殺猜忌,那還算是什麼明君!”
難道要為了一個皇位而斬盡天下人嗎?
那這天下還如何稱得上是天下,這皇位還如何算得上是皇位!
皇帝聞言心中一震。
曾幾何時,這話他也親口對先皇說過,可至眼下,自己卻反而變了那樣的人。
他恍然抬眼,只覺周圍無數雙眼睛向自己,目所至之卻皆是敵對。
他一明黃站在這高高的城墻上,看似威嚴,卻又仿佛只是一個孤家寡人!
他聽自己夢囈般放聲道:“你們呢?爾等是不是也這般以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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