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歡的話雖是說得輕描淡寫，可清冷盈笑落沐碧心的眼睛里，全都是滿滿嘲弄。

沐碧心不由暗暗了拳頭，牙都恨得要咬碎了。

清歡拂袖轉，語氣依舊淡淡的：“該問的都問了，本妃就不打擾碧心郡主休息了。青玉，我們走……”

可就在轉的那剎，突然又回眸，目落在沐碧心的臉上：“我不妨對碧心郡主再多說一句，老族長的這番苦心怕是要落空了，因為王上曾親口說過，他以前不曾娶你，現在也不會……”

說這番話時，后背立得筆直，下微揚，倨傲高冷的眼神著睥睨天下的凌人氣勢。

再一勾，笑得冷魅凌寒，接著便轉離去。

從梨花宮一出來，青玉便忍不住擔心的輕聲嘀咕著：“王上和碧心郡主的事兒……奴婢知道大妃心里不好，可你剛才故意挑釁碧心郡主，萬一惹惱了起手來，可如何是好？”

王上現在正閉關，那沐碧心斷了一只臂，但對付們主仆二人還是綽綽有余。

清歡淺淺一笑：“我現在畢竟還是大妃的份，又不傻，還不至于愚蠢到當面對我手，豈不是正好落人把柄。”

青玉皺眉頭：“王上閉關修煉中，奴婢還是覺得大妃不要在這個時候樹敵……”

“丫頭，你覺得我不是沐碧心的對手？”

清歡秀眉挑起，饒有意味的眼神凝向。

青玉撇撇：“論聰明才智，碧心郡主當然沒法和大妃比，可若是論武力，大妃也確實不是的對手。再說……碧心郡主也不是沒陷害過咱們主仆，如今王上又不在，大妃還是謹言慎行的好。”

剛才在梨花宮，青玉看見沐碧心故意拿了子的床單出來，心里也為大妃難，后來見清歡三言兩語便將碧心郡主懟得無言，心里其實也有說不出的爽快。

可爽是爽了，腦子再清醒過來還是忍不住要提醒主子幾句。

清歡被一本正經的可表逗笑了：“你這丫頭，現在說教起來是一套一套的，倒是長本事了。”

輕聲打趣完了，繼而眸一轉，神多了幾分認真：“王上閉關咱們雖然了庇護，但也不失為一個機會。”

清歡這句話一出，青玉便嗅出了其中有耐人尋味的深意。

小丫頭杏眸微怔，再回過神來小聲試探：“難道……大妃今日對碧心郡主的那番冷嘲熱諷，其實是故意的？”

清歡笑著點了點頭：“你不覺得咱們這次出宮開倉濟糧和宮里出事都太蹊巧了嗎？老族長承認出宮濟糧的主意是他出的，王上茶水里的藥也是他下的，但卻不承認刺客的事兒，我猜想……糧食里被人下毒的事老族長應該也不知。”

聞言，青玉那丫頭眼睛蹭的亮了，腦子也瞬間變得清亮。

“大妃去云寺開倉濟糧的事兒是臨時起意，本就沒幾個人知道，老族長既然和碧心郡主是一伙的，那碧心郡主也定然是知人。”

“老族長將我支出宮去，就是想趁機讓王上和碧心郡主將生米煮飯，只要米已粥，就不怕王上不對碧心郡主負責。只是老族長沒想到的是，碧心郡主遠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，除了要大妃的位置，還想要斬草除，讓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永遠消失……”

清歡的聲音得很輕很低，可卻從骨子里迸出難言的震懾力。

青玉的杏眸也跟著睜大，張的輕拽上主子的袖：“大妃今日故意激怒碧心郡主，是想再出手嗎？可是王上……”

“傻丫頭，剛才就告訴過你，王上閉關雖然無法庇護咱們，但這也是個機會。碧心郡主既然覬覦大妃之位，就定然不敢明目張膽的害我，定是會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將我除掉，這樣既能樹立的威嚴，將來也不至于落人口舌。所以王上閉關……在碧心郡主的眼里，也同樣是個機會！一定會盡快出手的……”

微風拂面，清歡角微勾，懾人心魂的瞳仁深，去一抹聰慧淺意。

不過兩日景，祥云宮便等來了有人擊鼓鳴冤，狀告當朝大妃下毒殺人。

當夜影神忐忑的將這個消息稟告給清歡后，人眸微亮，抬眸凝向他：“去害者家里接洽的人，可有清底細？”

夜影重重點下頭：“那人前天便出現了，是個狀師，聽說顧二他們村子里出了冤案，特意去幫他們申冤，分文不取。接著這兩天便層層遞上，眼下這個案子已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。”

清歡瞇瞇眼，笑得意味深長：“這個憑空冒出來的狀師倒是好本事，如果不出意外，朝中應該已經有靜了吧？”

夜影點頭：“今日便有員擬了奏折呈給了閣大人，末將去見過溫丞相，聽說折子里還夾著萬人簽字畫押的狀書，讓王上……廢除大妃！”

夜影說著說著，神也愈來愈沉：“大妃，眼下王上還不知何時才能出關，那些文武大臣原本就對大妃心存偏見，萬一兩家害者倒戈，事態怕是對大妃不利。”

他能看得出，清歡是早就料到了事會發展到這一步，可為了查出幕手主謀，這一步棋終究還是有些冒險。

清歡只是淺淺一笑：“你可有按我所說的，讓手下的人跟蹤那個狀師，把他這兩日去過的地兒和接過的人，全都細細記載下來？”

“末將讓手下的人全都記錄下來了，這一份便是明細。”

夜影恭敬的將手中的一本冊子遞過去。

清歡拿到手后，仔細的閱讀一遍，眸出奇的認真：“這個狀師還真不簡單，三教九流、府衙門，什麼路子都有。他接過的這些人，你派人接著再細查，還有他的份來歷肯定都是假的，也得想辦法弄清楚……”

“是，末將派人繼續查，晚些時候再回稟大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