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北冥眼眸悄然一轉，黑暗中去高深莫測的漣漪，回答更是平靜無奇：“練武場。”

清歡并無察覺到任何異常，淺笑盈盈：“看來還是我了解阿北，宮人們都說不知道你去了哪兒，我便讓夜影去練武場尋你。”

說著話，的目不瞅了眼夜影，對方卻在與眸相對的那一剎，視線迅速移向他，更像是刻意避開的眼神。

清歡的腦海里下意識閃過一疑慮。

就在這時，夜北冥低沉磁的嗓音傳來，打斷了的思緒——

“今日云寺發生的事，夜影在路上都已一一向本王稟明。人死不能復生，多打發些銀兩再將死者厚葬，這件事便算了結了，歡兒又何必親自去賠罪。”

清歡的關注力也在瞬間全都回到了這件事上，一臉認真正：“我雖未殺伯仁，伯仁卻因我而死，雖然人死不能復生，但我還是希能給死者一個待。”

而且也有自己的私心，不愿意就這樣平白被人扣上殺人兇手的罪名，也不愿自己妖細作的惡名，繼續被人惡意擴散放大。

夜北冥似是看穿了的心思，糲的指腹輕輕挲著的指尖，低沉反問：“看樣子歡兒是執意想要查出幕后真兇……”

“對方明顯是沖著我來的，阿北，我不能回避！”

清歡能清楚的覺到，深藏在暗的那個人是在向宣戰，絕不回避退。

夜北冥眼斂微垂，沉思片刻后重重點下頭：“那你拿著這塊令牌，倘若需要調軍馬，讓夜影幫你安排便是。”

男人此舉，算是默允并支持的決定。

清歡卻是水眸一驚，怔怔地凝向他：“阿北……你這是要去哪兒嗎？”

男人突然慎重其事的將令牌與，顯得有些異于尋常。

夜北冥深邃的鷹眸凝對上人清澈瞳底的驚慌，角愈加勾揚，低笑出聲：“歡兒費盡心思為本王尋來蝕魂鏡，本王當然是要閉關修煉，爭取能早日突破靈力十重，尋回你我之間的回憶。”

男人的聲音得極低，用只有清歡和他倆人才能聽得見的音量，沙啞溫的氣息噴灑在人的耳，惹來一陣麻。

清歡努力佯裝鎮定自若，臉頰卻是一直紅到了脖子。

就在這時，夜北冥突然一勾臂，將一把打橫抱起，響亮的嗓音在空氣中悠揚散開：“妃這兩日辛苦累了，今晚就讓本王好好你。”

這還是男人失憶后頭一回在眾人面前如此狂放示，清歡得面頰酡紅，隨行的侍衛婢亦是個個耷頭垂斂，難為的不敢多看一眼。

翌日清晨，清歡陪同夜北冥用過早膳后，親自送他進了練武場閉關修煉。

和青玉轉正要離開時，與迎面而來的小墨寶撞了個正著。

青玉輕笑著迎上前:“墨寶這麼早就來練功，可真勤……”

小墨寶得意的揚起下：“青玉姐姐這口吻，怎麼和夜侍衛一模一樣，他昨晚來練武場遇見我，也是這麼夸的。你們倆個是越來越有夫妻相了。”

青玉被他這麼調侃，小臉頓時紅。

清歡也不被這伶牙俐齒的臭小子逗樂了，卻故意沉著聲音訓斥道：“小小年紀，也敢拿你青玉姐姐打趣，當心我告訴你冥王哥哥，讓他好好教訓你。”

小墨寶撇撇：“冥王哥哥那麼忙，哪有空教訓我，我都好幾日未見他了。”

聞言，清歡角的笑容微微一滯，腦海里忽閃過什麼。

幾乎是不加思索的口而出：“你昨晚在練武場沒見到阿北嗎？”

小墨寶搖搖頭，清澈澄凈的目絕沒有說謊。

清歡暗暗深吸一口氣：“墨寶，你剛才說昨晚夜侍衛來過練武場，當時練武場除了你，還有誰在？”

小墨寶不知試探，一本正經的答：“昨晚夜侍衛來的時候只有我在這兒，他也是來找冥哥哥的，沒找到冥哥哥轉便走了。”

清歡的腦海里，突然意識到昨天晚上夜北冥對說了謊。

也是在這一刻，再回想起夜影昨晚刻意避開自己的眼神意味著什麼，那小子知道阿北騙了，害怕會暴主子的謊話，所以不敢看清歡的眼睛。

小墨寶的聲音再度傳來：“我要進去練功了——”

說完，小可人的影一陣風似的，瞬間消失在們的面前。

青玉從剛才的對話，也早已捋清了原委。

小丫鬟撅起，憨態嗔：“好個夜影，竟然和王上合起伙來騙我家大妃。”

清歡卻靜下心再細細思忖昨晚回宮后的每一個細節，驟然發現了很多可尋。

夜北冥確實說了謊，昨晚剛回宮時男人并不在練武場，但以他后來出現在后山的時辰算來，他當時人應該就在宮中。

清歡想不明白，不論男人在宮里的任何地方，都應該不至于讓宮人吱唔，還讓向來清高狂妄的冥王用說謊來掩飾，這件事細細想來，總覺得有哪里著古怪。m.166xs.cc

“青玉，我們回去。你把夜影傳來見我。”

風，吹著窗外茂的瓊花樹，淡淡的馨香暈染了寧靜的空氣。

華麗堂皇的偌大偏殿里，只有夜影和清歡主仆三人，氣氛沉重的讓人不過氣。

夜影站在清歡面前，黝黑的大方臉憋得黑紅一片，卻是抿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
清歡面淡若清風，輕啜了一口茶，幽幽開口：“你現在重新回答我，昨晚究竟是不是在練武場找到的王上？”

夜影抿著，一言不發。

站在一旁的青玉，忍不住瞪了他一記白眼，沒好氣的道：“你這個白眼狼，大妃對你這麼好，到底說還是不說？”

似是到了青玉的威脅，夜影有所容，繃著臉用力搖搖頭，算是回答了清歡剛才的問題。

清歡水眸忽閃，黑睫微斂：“那你再說說，究竟是何時何地找到的王上？”

這一回，夜影的頭更是搖得跟波浪鼓似的，恐慌的眼神向清歡。

“大妃就不要再為難末將了，末將……真的不能說。”

卻不想，就在此時一道洪亮的嗓音從玄關傳來——

“既然大妃這麼想知道，那就讓老夫來把事實告訴你！”

順著聲音的方向去，一道白袍出現在眾人眼前。

夜影眸一，急迎上前低沉道：“末將早上不是已經將老族長送出宮了嗎？”

老族人眉頭蹙，慢條斯理的抬手捋了把胡子，嗓音依然高：“倘若不是老夫說要出宮去找我那徒，王上又怎能安心閉關修煉？”

老族長的言外之意所有人都聽懂了，他是使了一招調虎離山之計，聲東擊西，騙得夜北冥閉關修煉后，又折返回宮。

清歡對視上老人家犀銳的目，出奇的平靜：“看來老族長費盡心思，是有話要當面對我講。”

說罷，瞥了眼側的青玉，淡淡道：“給老族長看座看茶。”

清歡知道，讓覺怪怪的謎底很快就要揭穿了。

老族長也不客套，徑自走到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，眼睛依然直勾勾盯著清歡——

“大妃是個聰明人，定然也察覺到這次回宮后有些異常。旁人顧及王上威嚴不敢半字分毫，老夫卻不怕。”

清歡頷首點頭：“清歡洗耳恭聽！”

老族長蒼勁的聲音繼續傳來：“就在大妃離宮的這兩日，宮里發生了一件大事。王上和碧心郡主已行過魚水之歡，有了夫妻之實……”

這句話出，清歡只覺得腦子一懵，接下來的話幾乎一個字也沒聽進耳朵里。

窗外一陣微風吹來，淡淡的馨香和清涼才讓的腦子清醒了幾分，也正好聽見老族長最后的話。

“如果大妃真心為王上著想，就讓出大妃的椅，老夫定會在朝中眾臣面前為你擔保，確保你在后宮的地位。”

清歡深吸一口涼氣：“本妃突然想起來，前往云寺之前老族長曾找我說過的那番話，現在回想起來，老族長不會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在算計我吧？”

偏巧一出宮，沐碧心和夜北冥之間就出了那種事兒，怎麼想也覺得絕非偶然。

在清歡質疑的目凝視下，老族長的神也些微有些不自在。

他清了清嚨，低沉道：“老夫當日確實是小施伎倆想要支開大妃，王上茶杯里的催也是老夫想辦法下的，此刻當著大妃的面，老夫也絕不推諉。不過老夫所做的一切，都是為了王上，為了北冥國的江山社稷。”

清歡未聲，眸半瞇：“那云寺的刺客也是老族長想到的主意，殺了我便可一勞永逸，大妃的位置便理所當然的易主了！”

聞言，老族長神微怔，頓了數秒才回神。

“刺客？大妃此話是何意？老夫絞盡腦無非只是想讓你讓出位，何至于想要取你命？再說……老夫若要取人命，又何需如此大干戈，難道大妃忘了老夫的份，殺人只在彈指揮間，犯不著如此折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