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家漢子咬著牙，怒火中燒：“所有人都看見是大妃開倉濟糧害死了我媳婦，你還想如何辯解？我就算是死，也絕不會吃殺人兇手施舍的飯菜！”

清歡不慍不火，神依舊淡淡的：“莫非你是怕我在送來的飯菜里下了毒？我就算要下毒，為何要挑你們這些手無縛之力的百姓？毒害你們對我有什麼好？”

的聲音很輕，卻擲地有聲，迸發的震懾力不容忽視。

顧家漢子也被接連的三問給問的怔愣住了。

清歡清冷的聲音再度徐徐傳來：“我不殺伯仁，伯仁卻因我而死，所以我今日是帶著誠意來賠罪的，你的妻子不能枉死，我也不愿為真正殺人兇手的替罪羔羊。”

面清冷如水，眸如泉水般清澈不含一雜質，認真的模樣讓顧家漢子的眼神深，微微有了一容。

“糧食里的毒當真不是你下的？”

顧家漢子再定睛看著眼前皎若秋月仙一般的人，怎麼看也不像是心思歹毒之人。

更何況清歡剛才的那番反問，也確是引發了顧家漢子的深思，堂堂一國之母，又有什麼理由在救濟糧里下毒害人？

清歡只是淡淡留下一句：“我有辦法查出幕后真兇，如果你也不想讓你媳婦就這樣枉死，一會兒來見我！”

說罷，便掉頭轉，頭也不回的離去。

顧家漢子目送清歡的背影，看見又端著飯菜敲響了另一戶害者的家門。

天漸暗，伴隨著夜的迷離，月亮悄悄爬上了夜空。

狹小的茅草屋，清歡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。

害者家屬臉上的神從疑到猶豫，再到震驚，最后點頭應允。

“倘若你說的話是真的，我們就信你一回。”

顧家漢子咬牙，把心一橫，算是拿定了主意。

清歡側眸凝向夜影：“接下來就要辛苦夜侍衛了，派人暗中保護他們的安全。”

當轎輦從村子里離開時，躲在屋頭窗口看熱鬧的人，依然聽見了顧家漢子的罵罵咧咧，就知道大妃娘娘是吃了癟，被死者家屬從屋里趕出來了。

轎輦上，清歡的角卻是微微上揚，究竟是誰如此費盡心力的害，相信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。

一行人披星戴月的回了宮，祥云宮里卻不見夜北冥的影。

清歡去詢問宮人，卻發現每個人在見到自己時神都著異樣，張中著慌，不同尋常。

“王上去哪兒了？”

宮人們吱吱唔唔，卻沒有一個人正面回答的話。

夜影眉心微蹙，不耐訓斥：“大妃問你們話呢？一個個是啞了還是聾了？”

“王上……王上沒說，奴才們也不敢問。”

終于有人應了話，不過這回答卻也讓清歡心底更疑了。

“本妃離宮的這兩天，可有發生什麼事兒？”

或許是出于人敏銳的直覺，清歡環掃一圈，銳眸從宮人們的上一掃而過，總覺得這些人個個神都不對勁兒。

就連枝大葉的夜影，也同樣察覺到了異樣。

“大妃問你們呢！說話呀！”

他戾眸瞪掃一眼，宮人們個個后退三步，連聲道：“奴才們不敢胡說，大妃……大妃就不要為難奴才們了。”

愈是這樣說，愈是說明況不簡單。

清歡水眸泛起疑云，記得昨夜在云寺見到阿北，一切都還好好的。

才短短一日景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？

“夜影，你去練武場找找看，青玉，我們也出去轉轉……”

夜影領命離去，風清歡也帶著青玉在祥云宮前前后后尋了個遍，卻也未見夜北冥的蹤影。

就在這時，后山傳來了狼嚎聲。大風小說

清歡與青玉對視一眼，眸底劃過一抹默契的芒，接著便朝著后山的方向而去。

“青玉，你在外面守著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
皎潔月下，燕子聿一襲如月澤的素凈長袍，白抹額映襯著那張妖孽俊俏的五，眸如墨，眼若星辰，波滟瀲的眸底卻似藏著深邃幽深的傷。

“小歡歡這麼急著找我，不會是想我了吧？”

清歡面愧：“自從虎嘯峰一別，清歡與子聿哥已有數月未見，之前對子聿哥說過的那些話……希子聿哥不要見怪！”

當初因為燕子聿的一句話，被阿北著墮胎，一氣之下才會沖著燕子聿說出那些絕的話來。

燕子聿掠過樹林，英俊人的俊佇立在面前，一指，彈了下的額頭，玩味笑應：“在小歡歡的眼里，本公子是這麼小家子氣的人嗎？若非有重孝，我早就來北冥國找你玩了……”

清歡注意到他這一素服，上的風流韻味也收斂了凈，看來這幾個月他是一直呆在虎嘯峰為亡母守孝。

“子聿哥為亡母守孝，清歡本不應該隨便打擾，這次急著召喚子聿哥，確實是有個不之請！”

燕子聿見一臉肅然，神也多了幾分認真。

“小歡歡與我之間的淵源，客氣話就不必說了，究竟有何事用得著哥哥我，直言便是。”

清歡便也不再客氣：“四大圣之一的蝕魂鏡，可是在子聿哥的手里？”

燕子聿點頭：“沒錯。”

“我想要借來一用。”

“這蝕魂鏡雖是我母親留下的，但小歡歡既是開了口，我斷然不會拒絕。只是……不知小歡歡要借去何用？”

蝕魂鏡乃四大圣之一，亦正亦邪，若是落到惡人手里，后果不堪設想。

清歡微有遲疑：“子聿哥若是相信我，便借我一用，等我要做的事完，定將此完壁歸趙。”

燕子聿深凝著清澈的水眸，沉默數秒后直接從懷中掏出了用絹布層層包裹的蝕魂鏡，重重點下頭：“那你要萬事當心！”

蝕魂鏡若要再次解封，依然要用鬼靈族人的掌心。

還未等清歡反應過來，一道銀劃過，燕子聿掌心溢出的殷紅已經浸了絹布。

“子聿哥，你這是……”

“先前在南岳國，蝕魂鏡被封印的事已經讓冥王對我的份產生了懷疑，所以這次解封蝕魂鏡就讓我來吧，不能讓他再懷疑到你的頭上。”

清歡恍然頓悟，不心生激。

“子聿哥這個時候還在為我著想，讓清歡無以為報。”

雖然燕子聿并不知道夜北冥已經失憶了，在南岳國發生的一切他其實并不記得，但燕子聿此舉對于清歡而言，還是包藏了無盡義。

他們同為鬼靈族最后的傳人，還需惺惺相惜。

燕子聿將蝕魂鏡塞到手里，瀟灑拂袖，眼神寵溺的了的小腦袋：“在本公子的眼里，小歡歡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，我不疼你誰疼你。”

就在這時，青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：“大妃，有人朝這邊來了。”

遠遠的，能看見有稀疏的宮燈亮起，正朝著后山的方向而來。

燕子聿瀟灑收回了手：“我還要回虎嘯峰守孝，小歡歡，我們就此別過。記得要想我喲……”

男人轉回眸，角勾勒著笑，清華尊貴的俊再次浮現出往昔的風流戲謔。

清歡凝盯著男人消失在黑暗里的方向，櫻紅的畔亦淺勾揚，出一抹會心的笑容。

當從林里走出來，遠的宮燈已是近了。

夜影的聲音傳來：“王上，是大妃……”

紫金的袍角劃破了夜的黑，一雙印紋繡絡的黑云靴已經飛躍而至，站在了清歡的面前。

夜北冥風姿卓絕的影，仿若暗夜里荼蘼盛開的曼陀羅花，瞬間照亮了人的瞳。

“天這麼晚了，歡兒跑到后山來做什麼？”

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，流出明顯的擔憂，與此說話的同時，他那雙暗沉幽深的鷹眸，看似不經意的淡淡瞥了眼林的方向。

清歡深知男人的明，在阿北沒有恢復記憶之前，亦不想再生猜忌，干脆毫無瞞的將事坦坦的說出來更恰當。

“剛才聽見狼的嚎聲，我便和青玉來了后山……”

“狼？燕子聿他來做什麼？”

夜北冥的反問聲里，聽不出一一毫的驚詫，銀面下，那雙鷹眸更是平靜無波，讓人無法悉到他心真實的想法。

他上前長臂一勾，清歡已被包裹在悉的氣息里。

清歡緩緩將手中那塊還帶著跡的絹布遞到男人面前：“這便是蝕魂鏡，子聿哥將它借給了我，現在……我把它給阿北。”

其實在剛才夜北冥靠近的時候，早就留意到了人手里的東西，只是沒想到的是，跡未干的絹帕包裹的竟然是蝕魂鏡。

男人手接過絹布包裹之，眼斂微垂稍沉默了會兒。

“歡兒信得過本王，本王也定然不會讓你失。”

他一定會盡快突破靈力十重，恢復記憶。

四目相視，眸含，角皆勾起一淺意。

夜北冥厚實的手掌，牽著人的小手，朝著祥云殿的方向走去。

清歡突然想起了什麼：“先前回宮四未見著你，阿北去了哪兒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