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雖然堅定,架不住織錦和水蘇兩個不停的勸說,再多堅持,倒是顯得疏遠。只是心裏,不免對織錦多了幾分激。
一來許家村以後有了出路,二來這三兩銀子對他自家來說,也是一筆重要的財富。
村子裏本就不富裕,他又是個清廉的,從沒仗著里正的份,欺負鄉里,霸人錢財。家中的日子不比別人好多。
甚至因為常常接濟特別窮苦的人家,反而更加艱難幾分。
從楊里正家出來后,織錦長長舒了一口氣。
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。
等火鍋店開業,的辛苦就該得到回報了。
織錦心心念念掙錢的事,卻不知道有個大的麻煩已經悄然到來。
上次拒絕了許明軒后,織錦一家便沒有再關心這件事。
他們不知道,許明軒不僅沒死心,反而化了織錦的畫像后,通過馮管家,送到了太守的手中。
太守果然心,願意出五百兩。
許明軒已經收了錢,約定七天之後,就讓管家來許家村接人。
許家裏,李氏遲疑道:「這事能嗎?」
王氏瞇著眼睛,表同樣很是懷疑。
們已經在許織錦那個丫頭片子上,吃了幾次虧。上次賣了許水蘇之後,許四海竟然真的到現在都沒和說話。
說實在的,現在王氏聽到許織錦三個字,就腦袋疼。
許一江自信滿滿的道:「娘,你們要相信我和明軒。這事一定沒問題的。再說,明軒已經收了太守的銀子,這算有問題也得讓它呀。太守的銀子是好收的嗎?要是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妥帖,明軒恐怕以後的仕途還怎麼走?」
李氏和王氏兩個婦道人家,三言兩語就被許一江左右了決定。
王氏咬牙道:「好。就這麼辦吧。明天我就讓水仙和小花,去把織錦出來。」
李氏雖然還覺得略有不妥,事太過草率了,可許明軒在心裏最為重要,此刻也只能著頭皮應承下來。只希這次能夠順順利利的解決許織錦這個大的麻煩。
三人關起門來商議,卻沒注意到許四海正悄悄的在牆角聽。
自從上次盜一事之後,賠進去了自己的兒,許四海就一直鬱鬱寡歡。
水蘇是他的親生兒,就是再不上心,也沒想到要把給賣了。
許四海頭一次對王氏產生了改觀。
王氏苛待許二泉一家,對自己的幾個孩子,還是頗為寵溺的。特別許四海是小兒子,又早早的死了老婆,王氏不免更心疼幾分。
因此在許四海的心中,王氏雖然不是什麼慈母,卻也對他噓寒問暖,各方面都極好。
直到王氏為了十兩銀子,興高采烈的賣了水蘇,他才好像第一次看清楚了王氏的真面目。
許四海的傷還未好全,他目前也無心工作,便一直渾渾噩噩的待在家中。
今天許一江神神的回來,又單獨找了王氏和李氏談話,連許老爹都沒讓進。許四海直覺有事,悄悄躲在了牆角。
土牆隔音不好,幾人說到興時,聲音也不小。談話都被許四海聽了個清清楚楚。
他初時不可置信,沒想到大哥和娘親,為了銀子這種事都乾的出來。
可轉念想到,王氏上次不顧他的意願,強行讓他去許二泉家裏竊,又覺得這一切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。
在牆角默默發了好一會的呆,許四海趁著三人不注意悄悄離開了家裏。
他漫無目的的在村子裏瞎晃悠了一會,偶然遇到幾個村民,都對他避之不及。
走著走著,走到了許二泉的新家裏。
許四海定定的站著出了一會神,正好房門被打開,水蘇穿著碎花子走出來,一眼就看到了許四海,先是一愣,繼而歡快的朝著許四海奔了過來。
「爹爹,你是來看我的嗎?」水蘇仰起頭,期待的問道。
從小沒有母親,水蘇更親。以前許四海不怎麼在意,一年父兩個都見不上幾次面,就算見了面,也不過寥寥的幾句話,連句關心問候都沒有。
水蘇一直以為爹爹和一樣,不喜歡。上次許四海卻寧願自己坐牢,也不同意把賣了。
小丫頭心中早放下了所有對於父親的不滿,只留下一肚子的孺慕之。
看著水蘇亮晶晶的眼睛,許四海不忍心說不是,只好點了點頭。
水蘇的臉上揚起一抹歡喜,臉蛋都紅了起來,「爹爹,二伯娘和大姐姐都在家,你要進去嗎?」
許四海看著半敞著的門,搖了搖頭,「我就不去了。」
水蘇沒有再問,而是鼓起勇氣上前牽著許四海的角,帶著他去了屋子邊上的一個石凳上坐下。
水蘇從懷裏了,掏出一包糖果來,遞給許四海,「爹爹,吃糖。這是二伯昨天從城裏帶回來的。」
許四海起一顆糖果,放進里,甜味在裏蔓延開來,一直到心裏。
許四海發現,這是上等的糖果,在沭城裏,一斤這樣的糖果要賣到好幾兩的銀子。
他之前工作的東家家裏的獨生子吃的就是這種。他也是偶然得到了一顆,才記住了這種酸甜不膩的味道。
再看著水蘇稔的起糖果,放進里,滿滿咀嚼。許四海心中一,不由問道:「二伯經常給你帶糖吃?」
水蘇點著小腦袋,道:「還有蘋果、李子、桂花糕......各種好吃的小吃甜點,我都不認識。」
許四海怔了怔,「二伯一家對你很好?」
他一直想不通織錦買水蘇做什麼,還以為是想把水蘇送去大戶人家裏當丫鬟,或者養幾年隨便找個人家嫁了拿彩禮。
水蘇雖然人心,可心思敏銳,見許四海的模樣,就猜到他一定是對織錦有誤解。
「爹爹,大姐姐一家對我可好了。二伯娘每天做好多好吃的給我們吃,有魚有有蛋,還給我做了新服。上次大姐姐還帶我去城裏玩,給我買了銀手鐲。大姐姐說,以後每年都會給我買,讓我自己收著。」水蘇沒好意思說,織錦當時打趣著說留著做嫁妝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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