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知明這樣專爲電影而大費周章修建一條街的舉顯然對了江瑟的脾,彷彿故事裡的一草一木,一一景全都鮮活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。
江瑟幾乎要忽略了周圍的霍知明、莫安琪及霍導的助理等人,手揣在外套的口袋裡,似是有些冷,卻又下意識的因爲心願即將達而出輕快的笑容。
如果不是因爲霍知明嘟嘟囔囔著道:
“你們片酬太高了,否則餘下的錢可以還將這條街更完善一點的。”
投資方投的錢,一部份進了兩位主要演員的口袋中,剩餘的每一分錢都被霍知明釦了再扣。
搭建實景拍攝的街道時,他不顧面,親自與人談妥工程,天天在泥土翻飛的工地盯著進度,捂荷包袋,盯準每一分要用的錢。
劇組的吃、喝,及各位員的通費用報銷,他也一再。
連劇組住的飯店,都並沒有因爲江瑟及陶岑的名氣,選在高大上的五星級飯店,反倒選在了離片場最近的一家名不見經傳的飯店罷了。
因爲飯店得知《犯罪嫌疑人》要在此拍攝,願意給霍知明打個折扣。
這老頭兒的‘扣’現到了方方面面,先前江瑟過來時坐的車也是破破舊舊,但是對於街上擺的一草一木,他卻捨得花費了。
旅館的招牌,一看就是特意花高價錢,特地讓人做這樣半新舊的模樣,每景都下了大功夫。
他抱怨著陶岑與江瑟費用太貴,助理一臉難堪之,深怕霍知明脾氣格會惹怒江瑟。
投資方願意出錢,並不是衝著電影本,也不是衝著《犯罪嫌疑人》的故事來的,而是衝著江瑟與陶岑兩人的名氣與票房號召力。
更何況其中最大的華影原本就與江瑟關係匪淺,在投資拍攝《仙緣》時,據說江瑟的片酬已經達到八千萬之多,還不包括票房後續分的價格。
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華影對江瑟的特殊與不同,霍知明背地裡抱怨一番江瑟片酬太多也就算了,當著江瑟的面也這樣說,難免就令助理尷尬了。
他手拉了拉霍知明,霍知明一臉不快,甩掉助理的手,又指著遠的街景:
“那邊本來也應該修出去的,鏡頭裡這樣看,實景會很好很多。”
他以雙手的拇指與食指在一起,比一個攝像機的手勢放到眼前,提起修的一條街道,還十分憾的樣子。
與霍知明相的時間雖然不長,但江瑟大概也瞭解了一點他的格,此時聽他耿耿於懷,助理的小作也看在眼裡,卻並沒有因爲霍知明的話而惱怒:
“出演《犯罪嫌疑人》我拿的報酬並不高。”這是公司制定的價格,當時讓接下,純粹是爲了製造出與陶岑仍能和睦相的假像來,羅親自談的片酬,遠低於《仙緣》的收。
“答應出演‘蘇溢’這個角,也與報酬無關,如果霍導認爲街道不完善,您應該向投資方的人申請多要資金。”
霍知明滯了一滯,江瑟與他對視半晌,他‘哼’了一聲:
“是不是這樣,得要看電影開拍了再說。”
他領著江瑟進這間已經搭建好的旅館,裡面的一切設施都已經準備齊全了,大廳裡的每一樣品都異常講究,地毯、前臺及顧客意見簿等細節都準備妥當了。
“趁集合前幾天時間,你要將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儘量的悉了,街道的地圖,稍後我會讓小鄭給你的。”
他態度強,說這些話的時候,一副不容江瑟反駁的態度。
助理面無奈之,卻沒想到霍知明每說一句,江瑟就都點了點頭,這樣順從,反倒讓霍知明一連看了好幾眼。
以往合作過的演員,不論地位高低、名氣大小、年紀老,但凡有點兒知名度的,一般是不喜歡有人像霍知明這樣對自己直接下令的。
尤其是隨著他年紀越大,名氣卻越發與他地位不正比之後,投資方不喜歡他,演員也不喜歡他,偏偏這老頭子在片場態度依舊嚴肅,說一不二的,便極爲令人反了。
片場與他爭執的人越來越多,後面霍知明脾氣古怪、刻薄的名氣便不徑而走。
先前關於片酬的問題,兩人還爭辯了幾句,沒想到這會兒霍知明提起拍戲了,倒像是將滿脾氣都收斂了起來,無論霍知明語氣有多嚴肅,提要求的語氣理所當然到霍知明的助理都惴惴不安,江瑟卻仍只是順從的點頭,這一點倒是讓霍知明對看法有些微的改觀。
劇中,蘇溢心思縝,是個智商高,又冷靜,且心理素質極好的人,聰明到沈薰然這樣的警察在面對的時候,都頗有一種束手無策的覺。
江瑟在第一天來了片場之後,先將片場大概轉了一遍,這裡羣演還沒駐,一旦正式開拍,這裡就是劇中津地區震驚了全省市的犯罪現場了。
霍知明當天帶了江瑟過來很快有事先離開,江瑟則是留了下來,把每個片場的角落都讓莫安琪等人幫著一起用手機拍下來,準備回到飯店再做準備工作。
雖說霍知明提到會有現場分佈圖送到房間,但江瑟仍在這圖紙送來之前,爲了增強自己的記憶,將這條街道走了一遍,也畫了個簡圖出來。
接下來的兩天時間,在房裡把當天在片場拍的照強行記了下來,而十六日晚,陶岑也飛到了州,住進了這間飯店。
陶岑住當天,就出了一件麻煩事。
飯店有服務員被記者收買,幫著記者僞裝住客進了飯店,拍了陶岑私下的照片,被陶岑的助理髮現。
這一舉也讓陶岑的助理對於霍知明住在這樣的地方產生了不滿,當天晚上還沒有安頓妥當,陶岑的經紀人就向霍知明提出過要爲陶岑換住的地方,卻被霍知明一口拒絕。
如同江瑟第一日來到州跟霍知明見面,對他留下的印象一樣,這霍知明格極其倔強,他並沒有因爲陶岑的份及主要拍《犯罪嫌疑人》的事兒就對陶岑另眼相看。
“宋佚認爲飯店的保全措施不值得信任,這邊條件太過簡陋,發生了拍事件後,使陶岑的工作團隊不信任飯店的服務生,想要另換住所。”
陶岑的房間就在江瑟隔壁,飯店隔音並不太好,房間的爭執聲稍大一些,耳朵著牆壁都能聽得一清二楚。
宋佚覺得,陶岑自出名以來,無論在國外工作,就從沒住過這麼差的飯店,管理也並不全面,他列了條條理由,最終卻被霍知明一句話就擋了回來:
“以前陶岑沒有過住這種飯店的經驗,那可以把這次的事當一回驗。”
這老頭子脾氣,面對宋佚的責問也毫沒有服的意思,莫安琪一面著牆聽隔壁的靜,一面轉述給江瑟聽。
“更何況州城宋佚提到的飯店,離拍攝地點極遠,每天開車來往也耽擱時間。”
霍知明顯然不希把無謂的時間浪費在路程上,住這裡的小飯店雖然有許多不便,生活環境可能也不如五星級飯店好,但勝在位置特別。
最終的爭執結果,以霍知明獲勝,陶岑當日提前放出來要拍攝《犯罪嫌疑人》的消息,對江瑟來說是一種制約,對來說同樣也是。
老爺子脾氣倔強,不留面,彷彿陶岑如果不滿意,大可不拍的架勢。
大家都知道他的秉,陶岑底氣不如他,再加上又惜名聲,要拍《犯罪嫌疑人》的消息又是自己抖出來,此時翻臉不拍,到時只是丟自己的臉。
事件平息之後,十七號全組員集在州集合,正式揭開了拍攝《犯罪嫌疑人》的篇章。
江瑟與陶岑之間的關係,劇組裡關注兩人八卦的員大多都瞭解一點兒。
兩人這幾年因爲發展趨勢的緣故,並不怎麼和睦,明明同屬一間經紀公司,可是各自的助理私下卻從不打招呼,見面也不笑臉。
這種況下,劇組一些人都有些擔憂兩位星在片場會出現王不見王的局面,當衆鬧起來。
可是到了開機當日,江瑟與陶岑正式見面之後,卻並沒有出現劍拔弩張的畫面,比起雙方助理的冷臉,兩位星面帶微笑,雖然沒有親的談,卻也沒有當衆就甩臉。
因爲天氣的影響,某些場景是需要先拍,第一場拍攝的戲,恰好是江瑟的戲份,需要從案發現場的旅館途步出來。
江瑟的這一場戲,霍知明定在了早上六點正式拍攝。
開拍之前還有一些準備工作要做,江瑟知道自己會很早就被人喚起來,因此前一天睡得也很早,連劇組聚餐慶祝正式開機的活也沒參加,直接洗澡上牀,半夜兩點就被人了起來。
州的日夜溫差極大,穿好服從飯店坐車出發前往片場的時候,幾個助理凍得直打哆嗦。
沿路漆黑一片,車裡亮著燈,江瑟還在看今日這一場戲的劇本,提前劇氛圍,讓自己能更快的沉浸蘇溢的世界。
片場倒是燈火通明,工作人員還在忙碌著,江瑟一下車就將厚厚的羽絨外套裹了,迎面吹來的寒風讓打了個冷,覺臉上、上寒都豎了起來。
化妝師已經在片場化妝間裡等待,這一場戲要化的妝容簡單,重要在景及演員的神態、微表來表現。
江瑟的頭髮被挽了起來,出一張緻無暇的臉,造型師爲換上了一條黑連深V的斜襟連,一雙細高跟鞋,外面配米長款剛及膝蓋的風,恰如其分的出一雙纖細頎長的小,往那一坐,連倒影都顯出風姿綽約的覺。
最惹人注目的,是那豔如玫瑰的口紅,顯得一張面龐白勝雪,燈暗淡的更室彷彿都被那張緻而漂亮的臉襯得高級了起來。
霍知明來得很早,江瑟收拾完也纔剛四點多,離正式拍攝還有一個多小時,他就起簾子進了化妝間。
對於這部霍知明下了很大心的電影,他顯得分外重視,親力親爲,一點兒細節也不容有錯失。
他進來的時候,江瑟披著厚厚的毯子正在燈下看劇本,霍知明見到這一幕,板著的臉一下就鬆懈了下來。
原本他以爲江瑟這個時候會趁機睡一會兒,休息一番,卻沒想到仍在加班加點。
“街道的地形圖記好了嗎?”
他一進來,就取了手上戴著的手套,了一下手,呵了口氣,問出一句話來。
州的二月實在是非常的冷,哪怕是他從頭到尾都戴著厚厚的手套,可是一雙手卻本沒有暖和起來,這會兒早就已經僵到有些疼痛了。
江瑟點了點頭,“記好了。”
霍知明跟提出要求的時候,就已經趁著正式開拍前的時間,把片場地形完全悉了,中途甚至帶著莫安琪來過幾次,這條街走了數十遍,已經很悉了。
“劇本你應該也看過了,這一場戲雖然沒有臺詞,但卻非常的重要。”
《犯罪嫌疑人》顧名思議,只是嫌疑,而沒有實質的證據證明其犯罪,這也是電影之中,沈薰然與蘇溢較勁的最重要一點原因。
要如何表現出蘇溢有嫌疑,讓觀衆心裡‘相信’人是殺的,卻又與劇中的沈薰然一樣,捉不到蘇溢實質的把柄,這是需要江瑟自己去琢磨與努力,才能演出劇中的髓。
霍知明就怕江瑟盛名之下,演不出他劇本里‘蘇溢’的覺,所以不厭其煩再三待。
五點四十分,正式開拍之前,化妝師再爲江瑟補了一次妝後,劇組員已經各就各位。
出乎江瑟意料的,是攝影機的另一端,陶岑也出現在了片場裡。
今日也有戲,但並不是在這早春的凌晨,起得這樣早,只爲了來劇場觀的演出,倒令江瑟有些詫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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