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早已經清醒了過來。
這幾年的生活,讓腦子里時刻崩著一弦,不敢徹底放松。所以幾乎是溫度一降下來,就清醒了。
一清醒了,就覺得胃疼的厲害,向敏行看額上剛完就又是一層虛汗,急的直想罵人:“怎麼回事!不是溫度降下來了嗎?怎麼還一直出汗!”
醫生還沒說話,唐早就輕輕按住他手背:“沒事,我就是了。”
向敏行被這麼一按,氣勢一下子就收了,他蹲下來,整個人就像只卷小狗,臉湊到枕邊,一對眼睛漉漉的瞅著:“小早別急,我人幫你買吃的。”
他轉頭人:“老劉,中暑的人要吃什麼,你去外頭買點。多買幾種!”
劉醫生也是五十好幾的人了,當年也是科室權威,晚節不保進了向氏,就被一個二世祖這麼呼來喝去。他無奈的苦笑了一聲,就轉頭想去,楊曼道:“您在這兒看著,我去買吧。這時候吃什麼比較好?”
劉醫生就說了幾樣,向敏行道:“去幾個人,幫著你們曼姐!”
兩個小護士和另一個醫生飛快的跟了上去,哪怕天熱,出去跑一趟,也比留在這兒挨罵強。楊曼對這一塊兒很,想著向敏行幾個估計也沒吃,就把綠豆粥、荷葉粥買了一堆,現點了幾種清淡的小菜,買齊了才忙忙的趕回來。
他們是從后門進來的,還沒拐過來,就聽幾個人在樹蔭下說話。
楊曼本來就心急,一聽這些人不干不凈的,連唐早懷孕什麼的都說出來了,頓時就了,大聲道:“背后嚼舌!你們要不要臉?有本事當著人家的面說啊!怎麼說也是在局里工作的,不知道造謠傳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嗎?”
那幾個人猛然散開,臉上都有點兒掛不住。
楊曼猶不忿,又道:“看到人家向總眼紅是吧,我告訴你們,我們唐早家世不比向家差,唐早的哥哥也有大公司,開著蘭博基尼!別用自己的眼看人家,以為向敏行有多麼高不可攀!我們小唐兒不稀罕!”
那幾個人正想懟回去,就被一句蘭博基尼炸了一下,楊曼冷笑從他們邊經過,又道:“與其心人家白富的追求者,還不如勻出心思來看看為反面教材的自己!”
有人氣急道:“你有多好了!你憑什麼在這兒嚷嚷?”
楊曼人都上了樓梯,又退回來嚷了一句:“我雖然不是白富,但我起碼是高智帥啊!”
神m的高智帥!下頭的龍蝦局還沒散,目睹了這一切的眾人又震驚又好笑,鄭眉飛哈哈哈的笑完了,忍不住瞥了路霄崢一眼,路霄崢仰頭,灌下了半杯啤酒。
蘭博基尼?呵,家里什麼況,還有人比他更清楚麼?
家里,是老大,有兩個雙胞胎弟弟,媽媽當年在一家百貨公司工作,如今也不知道倒閉了沒有,他爸爸在區教育局,屁本事沒有,脾氣倒是大的很,特麼的一言不合就要打人。最后還是他心疼他家小甜棗,暗中了手,才給了他一個小主任當……兩頭的親戚都在農村,就算這些年再有長進,也開不起蘭博基尼!
其實楊曼心里,先為主,一直覺得唐早在兼職打工,但是翻相冊,的確是看到過一張哥哥站在豪車前的照片。楊曼的脾氣,就是那種看誰順眼,就怎麼都順眼的那種,即便明知道事有蹊蹺,還是本能的維護閨,順就給吵贏了。
宿舍院這邊小,楊曼嚷嚷的聲音又大,唐早剛被向敏行扶著坐在沙發上,當然也聽到了。
心里實在是的不行。
這個社會,尤其是職場人之間,其實真的是很撕破臉的,抱團的有,說壞話更常見,可見了面還是一團和氣,很有楊曼這樣看不順眼就當面懟,毫不猶豫的給出頭的。
真的要被的俠氣哭了。于是楊曼剛把幾個袋子墩桌上,張手就把抱住了,“曼曼!”
楊曼嚇了一跳:“怎麼了?”
唐早千言萬語匯一句話:“曼曼我好你,我真的好你。”
楊曼:“……”
向敏行滿臉委屈的看著兩人,然后擼袖子:“那幾個婆還沒走吧?等我去死們!”
唐早直起腰,有點好笑:“行了,吃飯吧。”
“好,好,”向敏行一秒變狗:“小早我幫你盛粥,荷葉粥好不好?”
楊曼看著唐早臉上的笑,心中警鐘大敲,心說唐兒啊你頂住哇!千萬不要因為這一次病中送溫暖,就倒向總裁的懷抱啊!
一伙醫生一直到點多才走,向敏行磨磯到快十點也走了,唐早咬著牙堅持著洗了個澡,換了服床單,這才一頭栽倒在床上,又睡了過去。
早上楊曼過來了頭,還小聲打著電話,唐早不用聽就知道是向敏行,勉強張了張眼:“讓他別來了,你順便幫我請個假。”
楊曼嗯了一聲,跟他說了。但向敏行還是過來了一趟,給送了早餐和水果,唐早掙扎著應付了他繼續睡,昏昏沉沉的,也不知道睡了多久,忽然聽到了手機鈴聲。
起先還沒反應過來,然后一個激零,整個人彈了起來,腳跳下床,沖到門邊拿起了背包,取出了那個備用機。
這鈴聲特意改了叮鈴叮鈴的聲音,就是為了讓自己隨時隨地都能注意到,果然效果很好。瞥了一眼,上面的名字是“薛白璧”,趕接了起來。
薛白璧的聲音,即使在電話里,都顯得溫婉好聽:“唐早。”
唐早努力讓聲音不那麼啞:“你好。”
薛白璧似乎知道很著急,也沒有寒喧,就道:“關于你說的事,我翻了翻當年的一些小隨筆,倒是想起來了一些事,你方便過來一下嗎?我們好好聊聊。”
唐早大喜:“真的嗎?好好,我馬上過來?”
“不用著急,”薛白璧溫溫和和的:“我反正就在咖啡館,早一點,晚一點,都沒關系的。”
唐早道:“我正好休息,我馬上過去!”
薛白璧輕輕的笑了笑:“那我等著你。”
聽著唐早急匆匆的應聲,掛斷了電話,慢慢的著手機,邊一直帶著一個溫淺笑,眼神明亮,即便開了攝像頭,都察覺不到任何的異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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