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。

 趙澄翻了個，被堅的嗑骨驚醒，這才發現自己是睡在長桌上的。

 他突然意識到了昨晚的事，立馬坐起來，看到陳菲兒正端坐著畫畫。

 趙澄穿好服走過去，朝畫紙上打量了一眼，疑問道:“重畫了？”

 “不對，都不對，以前的都不對。”

 陳菲兒神叨叨的念叨著:“我看了你的表，也看到了鏡子里自己的表，以前我畫的都是錯的！”

 趙澄拍拍陳菲兒的肩，道:“表不重要的，別那麼自責。”

 “我筆下的東西，不容有瑕疵。”

 陳菲兒站起來，轉環顧。

 順著的目，趙澄看到所有的畫作都被了一團，有的則是被撕得碎。

 “你瘋了！”趙澄大吃一驚。

 “老板，耽誤不了多久的。”

 陳菲兒目堅定的說道:“我會給你畫出真正的好東西！”

 剛剛起床，或許還有起床氣的緣故，趙澄很想大發雷霆，但最終還是忍下去了。

 陳菲兒對藝的執著讓他心了。

 他想，或許這就是商人和藝家的基本矛盾吧。

 但趙澄還是沒法給陳菲兒好臉，沒說一句話便走了出去。

 剛一出來，就看到羊采娥在井邊打水。

 兩人四目相對，都愣了一下。

 羊采娥朝趙澄背后的屋子看了一眼，道:“我看菲兒姑娘一夜都沒熄燈，工作真辛苦。”

 趙澄尷尬的笑道:“跟你當時一樣，為了適應新工作，得加倍努力！”

 “我就沒那麼好福分了，有老板整夜陪著。”羊采娥幽幽的說道:“當時老板說啥來著？不守寂寞，豈見繁華？”

 “哈哈哈因為你比較聰明！”

 “你沒睡吧？”

 “沒睡沒睡，熬了一宿！”

 羊采娥白了趙澄一眼，將水桶拉上來，這時聽見有人走出房間，看過去道:“您起來了。”

 “謝謝采娥姑娘。”

 趙澄一愣，從羊采娥房間里走出來的居然是陳夫人！

 陳夫人依然沒和趙澄打招呼，只是在經過他邊時說道:“菲兒這丫頭也真是的，你們年輕能熬通宵，我可不行，好歹給我留個門啊！敲半宿都敲不醒，睡得真死！”

 趙澄尷尬的恨不得有個地能鉆進去，朝羊采娥揮揮手，立馬遁走。

 ……

 雅俗莊園。

 會所第三層。

 趙澄、徐鞍和李冠玉三人坐在專屬卡座，這兒的位置能對第三層的況一覽無。

 卡座已坐滿一半，公子哥和姑娘們玩得很開心。

 三人卻笑不出來。

 趙澄喝了口酒，道:“這三天，連一個新會員都沒有？”

 “他大爺的！他們答應我昨天來辦的，我明天再去找他們！”

 徐鞍努努拳頭，依然充滿激:“綁也要把他們綁來！”

 說著，徐鞍看向李冠玉，問道:“小郎爺，你介紹的新會員呢？”

 “我……”李冠玉認真的說道:“我剛提這事時，的確有三五十人都提出要辦卡，但……他們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銀子……”

 “還三五十人……”趙澄撇撇，一臉嫌棄的說道:“咱會所到現在都沒有五十個會員！”

 一想著大把大把的裝修費砸了進去，還有那麼多人員本，趙澄心里就在滴。

 這幾天他也想明白了，是自己這幾年過得太順，生意又越做越好，把會所這件事想當然了。

 燕川作為陪都，高級養老院，生活在這里的公子哥確實很多，家境也都不錯。

 但，家境歸家境，錢歸錢。

 你讓他們隨手拿出百八十兩銀子吃喝玩樂一晚沒問題，但一次拿出上萬兩，就的確是為難人了。

 要知道，趙澄每個月能從春琴那里領到的月例錢也才三百兩，這在公子哥圈子里已是金字塔頂端了。

 趙澄之所以有錢，是因為他會賺錢。

 但不是所有公子哥都像他那樣。

 “要不……我們把會員費降一降？”李冠玉提議道:“五千！五千兩銀子，我明天就能拉十個人進來！”

 “小郎爺，別我罵人。”趙澄心不好，瞪著李冠玉說道:“這時候降價，你讓老會員咋辦？”

 李冠玉道:“給他們返錢唄。”

 “白癡！”

 徐鞍先忍不了了，沖著李冠玉罵道:“才開業不久就自降價格，別人會怎麼看我們會所？我們生意還做不做了？”

 “一萬兩是底線。”趙澄定了基調，道:“這價格也不是瞎喊出來的，會所會慢慢地完善、升級，在貴賓更好服務的同時，我們的投資也在持續，本在逐漸增加。”

 “我初步算過了，必須先做到一百個會員，會所才能開始進行第一步的升級。若是完不了，難道這些錢我們自己掏？”

 “你們有錢嗎？”

 “有嗎？”

 “我的錢全了，確實是拿不出錢了。”李冠玉嘆了口氣，忽然又想到了什麼，道:“那要不這樣……既然一個人拿不出一萬兩，那就兩個人，或者三個人湊錢辦一張會員？每次只許一個人進來就好了！”

 趙澄和徐鞍對視一眼，都流出看傻子的目。

 徐鞍搖頭道:“小郎爺，你除了寫幾個詞曲逗姑娘，你還能干點啥？”

 李冠玉一臉不解，爭辯道:“這主意難道不好嗎？價格還是一萬，每次也只能進來一個，對我們來說沒損失啊！”

 趙澄將杯中酒一口飲盡，仰靠在椅背上看著屋頂，道:“我們會所是什麼制度？會員制！”

 “會員制代表著什麼？”

 “份！”

 “這意味著只有擁有了份才能來我們這里消費，不然你就算再有錢，不是會員也進不來！”

 “這就門檻。”

 “你們知道會員制做得好了是什麼狀態嗎？”

 趙澄指著李冠玉，一臉英氣發，頗有種霸道總裁的意味。

 “是把會員名額拿在我們自己手中，不是有錢就能辦得到，給不給會員看我們心！”

 “到那個時候，我們賺取的就不只是利潤了。”

 “還有權力！”

 徐鞍聽的一臉振，李冠玉卻是一頭霧水。

 “可現在我們的會員連五十個都沒有，燕川城能拿出錢來的公子哥不多了……”

 趙澄大手一揮，道:“算了，和你說不明白！”

 李冠玉弱弱的說道:“看來只有讓他們去找蘇家借貸了。”

 “啥玩意？”趙澄耳朵一，問道:“啥借貸？”

 李冠玉道:“我有兩個關系要好的，聽我描述會所的況后，是真心想要辦會員，但他們一時都只能湊夠幾千兩，找家里也要不到錢了。如果不允許讓他們合辦一個會員的話，那他們就決定去找蘇家借錢。”

 “就是蘇家的利息太高，我擔心他們還貸力大啊！”李冠玉嘆了口氣。

 “好啊，這個好啊！”趙澄突然坐直。

 李冠玉懵了，疑問道:“讓他們找蘇家借錢來辦會員，你覺得好？”

 “找蘇家借什麼錢？！”

 趙澄一拍桌子，高聲道:“找我啊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