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西的三街九巷是長安城中最大的平民走卒聚集地,隨著新一日城門的開啓,整個西城頓時鮮活了起來。飯食的香氣中混合著熙熙攘攘的人聲,遠遠去是滿目的煙火氣。
“看到沒有?”坐在推車上的楊公指著路邊忙碌的小攤:“知道這什麼嗎?”
後跟著的李義山和朱赫一臉不解。
“這地氣,這人氣。”楊公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氣,“地澤萬,休養生息,是爲……好香,什麼味道啊!”
猛地吸了兩吸鼻子,楊公睜開了雙眼,目如炬的指著路邊的小攤:“那裡!”
“楊公,您要吃什麼,我幫您去買來?”李義山很有眼,連忙轉到楊公跟前來。
“指揮咱們的京兆府牧替我跑?”楊公捋了捋長鬚,“李義山,你不會不樂意吧!”
“怎會,小事爾。”李義山笑呵呵的站了起來,“說起來我李家發跡也是從百姓平民開始的,沒什麼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。”楊公不以爲意的擺了擺手,“知道你人好,不用跟老夫說你李家的發家史了,去給老夫買點吃的過來。”
李義山應聲前去,這攤頭的吃食看起來新穎而有食慾,攤頭上坐滿了人,幾乎每一桌都坐滿了人,只除了一桌坐了個氣質十分出衆的年,旁邊那一桿江湖士用的旗子耷拉在一旁,依稀還可以從中看到“符醫、風水”等字樣。
前頭排了三個人,不尋不到位子的站在一旁邊吃邊往這裡看,就是旁桌上的人也時不時的往這裡瞅瞅,對於這一桌只坐著寥寥四個人,居然無人出聲反對。李義山不由多看了兩眼:如今的士這麼人尊崇的麼?
恰好一鍋賣完,要等上一會兒,李義山回頭,看楊公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,似是並不著急,就乾脆站在一邊等著了。
待到剛出鍋的拿到手中,李義山轉離去,耳邊恍惚還聽到那江湖士在說,“準備一把糯米,三斤黃酒,一枚銅鏡,明日辰時來這裡走上一圈……”
聽起來怪怪的,一把糯米,三斤黃酒,這是什麼說法,簡直聞所未聞,李義山搖了搖頭,轉離去。
“這樣就能好麼?”面前的男子一臉的懷疑,“我家綢緞莊的生意就會好起來麼?”
那位七安先生笑了起來,指了指周圍:“這是什麼地方?”
“城西啊。”
“三街九巷開綢緞莊?”七安先生揚了揚眉。
周圍不人都笑了起來。
“知道你老張家的東西好,我們想穿但買不起啊!”
“那能怎麼辦?”男子愁眉苦臉,“城中店面如此之貴,我就算想要也買不起啊!”
“所以我要爲你借一借聲名。”七安先生笑了起來,“明日再來看看吧!”
“這……”男子半信半疑,想了想,從口袋裡出一吊錢,遞了過來,“還是謝謝先生了。”
“三十文,叟無欺,老天爺賞飯吃,不可貪得,一天只一筆生意,。”那位七安先生取了三十文還了回去,笑著起,“明日我會再過來,諸位若是不介意,明日也可來看一看熱鬧。”
“好嘞。”
“左右每日都要過來吃上一份的,七安先生,那我們就等明日了啊!”
那位風姿過人的先生笑著點頭離去。
********
推著楊公走了一圈,朱國公朱懷看著未出一言的楊公,不由多了幾分張:“楊公,那姓廖的改的如何?”
“改的如何?”楊筠鬆冷笑一聲,罵了一句小,“臭小子,泥完了麼?”
“好了好了。”小不不願的把泥遞了過去。
李義山和朱懷低頭一看,卻皆是變了臉,李義山更是臉發白:那小竟在短短的時間裡用那團泥出了一隻張牙舞爪的大老虎,那大老虎張開的口中堵了一塊石碑。
廖易猛虎下山的喝名衆人都知道,眼下楊公未發一言,這泥的老虎一出,兩人便明白了幾分。
“請楊公救我!”朱懷跟李義山連忙跪了下來。
“不出三月,這風水不改,必出大事。”楊筠鬆剔了剔牙,白了他二人一眼,“你二人也好意思。”
這話一出,李義山跟朱懷皆是一愣:“楊公何出此言?”
“分明已有高手出手了,你們還來尋我?就不怕那位高手面子上過不去?”楊筠鬆連連搖頭,“同行相爭,就算那是位淡泊名利的高人,你們再來尋我豈不是給他沒臉?”
看朱懷不明所以,李義山臉微變的模樣,楊筠鬆輕嗤了一聲:“問李義山啊!”
“有個名喚七安先生的江湖士前不久路遇我家,出手替小子整治之時曾提過將這裡的風水之勢改爲青龍水,我並未在家,是以就……”李義山出些許尷尬之,“說來有些慚愧。”
“七安先生?”楊筠鬆皺眉,“難道當真是不世出的江湖奇人?”
“慚愧慚愧。”李義山口中直嘆,“當時我還質疑了他,如此想來,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”
“不管是大天師還是小天師,最早不都是走街串巷的江湖士?名起於民間而傳揚天下,”楊筠鬆把泥遞還給邊的小,“如今的大天師陛下重用,口口聲聲爲陛下盡忠,卻不知司裡有多天師還記得先生的初心?七安先生,倒是有點意思。回去吧!”
“誒,是。”兩人連忙道,“還要多謝楊公走這一趟了。”
“謝我作甚?我又沒看!出手治了廖易這隻假老虎的是那位七安先生的真龍!”
“是是是!”
兩人連忙應聲。
楊公嘆了一聲沒趣,看向一旁皺著眉苦背的小:“臭小子,你還在傻讀書啊!”
“讀的越多,不知道的也越多。”小抿著脣,小大人般的回了一句,對李義山跟朱懷一路驚異的神視若未見。
“那倒是,我讀的就不多,所以不知道的也不多。”楊公手指了指天,“星象告訴我,明日又要幾家歡喜幾家愁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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