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娜姐姐呢?”
娜娜瓦聽到樓梯傳來咚咚的腳步聲,忙跑到門口探頭去,卻失地發現來的人是王子殿下。
“還在工作呢,大概晚點會過來吧。”
“工作?”娜娜瓦最近常從王子口中聽到這個詞,“您是指燒那些灰的泥嗎?”
“目前來說,是這樣。”
娜娜瓦噘著回到桌子邊,我也有工作,想,守在這里,治療那些為保衛小鎮而傷的人。
“怎麼,安娜不在,覺得無聊了?”羅蘭笑了笑,出把椅子坐到壁爐邊。
“嗯,”娜娜瓦撐著自己的下,老老實實應道。并非不想治療那些傷的人,只是……只是,太可怕了。
還記得第一次治療布萊恩時的景,那人渾像被浸泡過一般,紅褐的塊凝固在口,像水的魚兒,一張一合向外吐出紅白相間的沫。然后……自己就暈倒了。
真是丟臉頂。
娜娜瓦抬起頭,了羅蘭一眼,發現他已經靠在椅子上打起了呼嚕。看來王子也累了,想,建造城墻,訓練士兵,保護這個鎮子不邪侵襲,這些也是他的工作吧。
當他拜托自己來這兒時,雖然猶豫了許久,但終究沒有拒絕。
「你也會遇到一些讓你想要活下去的事,哪怕是掙扎著活下去。」——娜娜瓦不太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,不過閉上眼睛時,腦中便會浮現出安娜的模樣——那雙湛藍的眼睛宛如湖水,緩緩將包圍,這也是答應羅蘭的原因。
想變得像安娜姐姐一樣堅強。
樓下忽然再次響起腳步聲,娜娜瓦從椅子上跳下,想要去看看這回是不是安娜回來了時,卻被一只無形的手攔了下來。
“稍等,不止一個人。”
娜娜瓦拍了拍口,不滿道,“你嚇到我了,夜鶯姐。”
門很快被推開,是負責駐守一層的布萊恩,“派恩小姐,請您下來一趟,有人被燙傷了。”
這是,要工作了吧?
娜娜瓦深吸一口氣,“我知道了。”
走下樓,兩名守衛正忙著將一個不停慘呼的人抬上床,旁邊還站著個小個子,臉上滿是焦急。布萊恩走上前,利索地將傷患手腳綁在床邊,守衛隨后架起小個子走出房間,還順手拉上了充作隔斷用的布簾。
“發生了什麼事?”羅蘭著眼睛走下樓問道。
“殿下,北坡礦送來了名重傷者,看樣子像被什麼燙傷的。”
王子走過去瞄了眼,“是蒸汽燙傷,初號機不會出問題了吧?送他來的人呢?”
“在門廳,”布萊恩指了指大門方向。
“我去問下況,這里就給你們了,”說罷羅蘭向出口走去。
娜娜瓦慢慢蹭到那人旁邊,用余瞄去。只見他臉上的五都糊一團,原本應該是紅的皮變水后的慘白,一縷縷像破布般掛在臉上。脖子上全是碗大的泡,其中有些已經破了,滲出的粘伴著將枕頭浸了一片。在搖曳不定的爐火映照下,他的模樣簡直比夢魘里的魔鬼還要可怕。
倒退兩步,閉上眼睛,再次睜開,父親正在關心地看著自己。
“你還好吧?”
娜娜瓦點點頭,想著羅蘭告訴過的話——「就當是治療小一樣治療傷員好了」,重新走到床邊,出雙手。
不可思議的覺從涌現,一點點匯聚在掌心。看到一縷發出淺綠熒的從掌中流淌而出,滴落在傷者的臉上。盡管這道熒是如此明顯,但旁人都對它視而不見。接著傷口發生了變化,被燙壞的皮不斷落,新皮以眼可見的速度長出。
傷者的痛苦逐漸停息,呼吸變得平穩,像是陷了沉睡。
娜娜瓦吐了口氣,自己這次的表現比起上次,應該進步了不吧?
“天哪,這就是殿下所說的治愈能力嗎?我還是第一次見到,”提古.派恩驚嘆道,“乖兒,你真是太厲害了!”
“簡直是神明的力量,”布萊恩同樣慨不已,“我傷時也是娜娜瓦小姐施以的援手吧,真是太謝您了。”
啊,這笨蛋,娜娜瓦捂著臉,他就不知道那天是夜鶯姐把自己帶出來的嗎?
“那是什麼時候的事,”提古奇怪道,“我怎麼不知道?”
“咳……的力量跟神明毫無關系,它只屬于巫自己,”羅蘭掀開簾子回到室,咳嗽兩聲岔開話題,“送來的人傷勢現在如何了?”
“基本痊愈,”布萊恩興地說,“就像完全沒有過傷一樣!殿下,有了娜娜瓦小姐的幫助,在邪魔之月的戰斗中,大家都有機會活下來!”
“只要不當場死亡,保住命問題不大,”王子點點頭,示意布萊恩將那人醒,“你鐵頭對吧?”
被稱為鐵頭的人坐起來后一臉迷茫,“我……這是在做夢嗎?”
“并不是,”羅蘭說,“你還活著。”
“您是……!我曾在廣場上見過您!”那人像是突然醒悟過來一般,從床上翻下,跪倒在地,“四王子殿下,是您救了我嗎?”
“是這位派恩家的大小姐救了你,是一名擁有治療能力的巫。”
娜娜瓦心中一,這麼直接地說出自己是巫好嗎?果然,對方向自己的眼神起了變化,“……巫?殿下,們不是魔鬼……”
“你胡說些什麼!”提古站了出來,不滿地嚷嚷道,“我兒跟魔鬼一點關系都沒有,可是救了你一命的人。難道你認為魔鬼會對你出援手嗎?”
“不,不!請原諒我的失禮,”鐵頭立刻將頭深深低下去,“謝您救了我一命,派恩小姐。”
娜娜瓦忽然覺得莫名難,很想立刻沖出這間屋子,但有個聲音在心中反復提醒,「要堅強」。
待鐵頭被送走后,提古擔憂地問,“這樣真的好麼,殿下?如此一來,我的兒恐怕沒法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。”
“往好的方面想想,派恩先生,”王子安道,“只有趁這個時期打破僵局,娜娜瓦今后才可能獲得真正的自由。否則,隨著年齡增長,終有一天會暴,到那時恐怕就只能過與世隔絕的日子了。”
真正的……自由麼?娜娜瓦不知道,覺得現在也很自由,不過殿下所說的能實現的話,安娜姐姐也能像自己一樣走出城堡,重返卡爾老師的學院了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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