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dc大秀在即, 姜窈變得忙碌起來,全心投到作品的準備中。
沈明禮最近也十分繁忙,兩人雖然住在一起, 但一個早出一個晚歸,經常連話都說不上幾句。
好在這種況不常發生,等忙過這一陣就能恢復日常的生活。
秀場定在了市中心的館,目前還在搭建中。idc的工作人員約了姜窈來看場地。
姜窈帶著姚謠和jessica到館時, 整個場館中穿梭著工作人員和工人的影,十分忙碌。
t臺還未搭建完。搭好的那邊是純白的臺面, 另一邊鋼筋架在外,旁邊還隨意丟放著鋼管與水泥。
現場混,工作人員挑了稍微寬敞的地方, 讓們稍等片刻。
沒一會兒,另一個工作人員領著一個頭發花白的外國男人朝幾人走來。
看到來人,姜窈又驚又喜。
沒想到今天能看到idc的主評萊諾本人。
萊諾作為時尚圈的大師級人,工作向來繁忙。雖然這次的大秀由萊諾與galatea共同完, 但與姜窈們對接的一直是萊諾的助理,姜窈甚至做好了在大秀當晚匆匆見一面偶像的準備。
沒想到他本人會來現場參觀考察。
這次的大秀主題是“dido”,由萊諾本人選定, 在意大利語中是“純潔的白”。
整個會場也會布置一無際的純白,非常符合萊諾本人簡約、隨的設計風格。
為了符合這次的主題,姜窈除了參賽提供的作品外, 還準備了一個新系列, 選用純白不同質地的子,上面點綴水墨設計, 既符合主題, 又不失galatea的風格, 簡單、空靈。
和萊諾簡單寒暄,萊諾熱地上所有人陪他一起參觀秀場。
他是個幽默有魅力的意大利小老頭,毫不像雜志照片上那樣冷酷,也沒有一點架子。姜窈陪在他邊,他還會夸贊姜窈的意大利語,并用自己剛學的幾句蹩腳的中文與開玩笑。
幾人一起參觀了圈秀場,期間萊諾與姜窈通好整場大秀的設計理念與期的流程。姜窈偶爾和他討論幾句,互相換意見。
時間過得飛快。
確認好最后一細節,今天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。
姜窈輕輕呼出一口氣,原本張的心消失殆盡。
原以為萊諾會是個很嚴苛難纏的人,但本人實際上幽默和藹。
有時,兩人的意見并不相同,但萊諾總是一副贊許的模樣鼓勵繼續說下去。
秀場的事宜全部通完畢,比預計的時間提前了不。
姜窈沒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,恭敬地請教萊諾,希他能給自己的設計提些修改意見。
萊諾對姜窈的印象不錯,笑瞇瞇夸獎一番。但也不只是夸獎,而后給出了不鞭辟里的意見。
姜窈聽得認真,十分用。
兩人邊聊邊走到主秀場。
工人正在這邊搭建秀臺。
萊諾告訴姜窈,自己每場大秀前不論多忙,都要親自勘察場地。
他很喜歡這個環節,當看到自己的想象力在所有人的努力下一點點變現實時,那樣的喜悅是非凡的。不僅如此,他還會和現場的工人一起換意見。
他會認真聆聽每個人的意見,但有時也會堅持己見。好幾次因為要求過火,和工人大吵一架,但最終大家都表現得很友善,會想盡一切方法幫他完他腦海中想象出的設計。
也正是他這樣強勢又有點強迫癥的格,使得每場大秀都天馬行空,獲得一致好評。
姜窈聽得出神。
的目隨意地落在面前巨大的秀臺上。t臺還未搭建完,獷的鋼筋架在外,還未干的墻壁旁散落著各種刷工,油漆濺得到都是。
所有人都在忙碌著,工人們穿梭在秀場中,將一散落的鋼架搭建在一起。
在不久后,這些混將會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無盡的白。
姜窈參加過無數的大秀、展覽,卻從未見過它們還未搭建好時的模樣。
一時慨頗多。
一行人正打算往回走,姜窈忽然看到不遠正在裝卸鋼板的工人。
他們拆卸下來的鋼板有所松,晃晃悠悠傾了下來,而鋼板下面,正好有個工作人員路過。
正在打電話,焦急地確認著現場的燈需求,本沒有注意到旁的鋼板朝自己倒下。
“小心――!”
姜窈來不及多想,迅速朝那個小工作人員飛奔過去,把從危險區域拉開。“哐啷”一聲巨響,整個館驀然陷寂靜。
一切都發生得太快,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,怔愣地看向聲源的方向。
萊諾等人匆匆圍了過去。
慣太大,姜窈摔在地上,久久沒有緩過勁兒來。
被姜窈護在下的小姑娘最先反應過來。跌坐在地上,驚愕地看向地上鮮紅的印跡,嗓音里著驚恐:“你、你流了!”
霎時間,整個展館中人聲鼎沸,作一團。
-
得知姜窈在秀場傷時,沈明禮還在開會。聽說事原委,他二話不說中斷了會議,匆匆趕到所在的醫院。
姜窈被送去了館附近的公立醫院,急診里人來人往,絡繹不絕,每個人的臉都凝重而抑。
沈明禮快步穿梭在擁的走廊中,沉默不語。他的眼底浸著一抹化不開的漆黑,沉峻厲。
他的視線觀察著四周往來的人,生怕將姜窈。
事出急,姜窈的助理打來電話時來不及過多解釋,便匆匆掛了電話,把姜窈送到醫院。
祁睿平收到消息后,第一時間報告給了沈明禮。
“沈總,往右走。”
沈明禮的步子很快,冷漠的背影無形之間充滿了迫。
祁睿平跟在他后面,大氣都不敢出一下,只跟隨他的步伐,不時看向走廊里的指示牌,為沈明禮指路。
祁睿平還是第一次見沈明禮這麼張。
當初他陪沈明禮去外地視察,沈明禮的不小心被建材傷到,他都淡定如常,堅持結束工作后才去就醫。
可聽到姜窈傷,沈明禮一刻都沒耽誤,連況都顧不上細問,便迅速中斷會議,趕到醫院。
拐向右邊的走廊,人愈發多了起來。
狹窄仄的空間里,聚滿了患者和家屬。沈明禮的余看到坐在一旁的男人,頭上打著白花花的繃帶,目呆滯地著前方,他下意識蹙了下眉。
心里的急躁和不安再次升起。
后傳來急促的聲音:“讓一讓,讓一讓!別擋過道!”
幾個護士急匆匆地推著擔架車,大聲驅散人群。
所有人都下意識往旁邊讓了讓。
沈明禮側讓路,余看到平躺在車上的人。
雖然沒有看清長相,但型和姜窈極像,發型也是一模一樣的茶棕卷發。
他記得姜窈說過,這是最近新流行的發,剛染了沒幾天。
他不安的預愈發強烈。
沈明禮闊步追上擔架車,沉聲了句:“窈窈!”
還未等他來得及向一旁滿臉疑的護士解釋自己是家屬,他便聽到后傳來溫的一聲:“沈明禮?你為什麼在這里?”
姜窈剛從診室出來,就聽到沈明禮的聲音。
本以為自己聽錯了,可看到那個悉的影時,又驚又喜。
要知道,這兩天兩人都忙得要命,在家都不一定能見他幾面。
這會兒竟然在醫院里見到他,說不開心是騙人的。姜窈突然覺得,胳膊上僅剩的那一丁點疼痛都消失了。
其實沒什麼大傷,和小姑娘一起摔到的時候手臂不小心劃了一道口子,流了些。
沒想到主辦方那群人小題大做,一群人浩浩把送到了醫院。
醫生看到胳膊上那道傷口,又看到跟在旁邊那群神張的人,滿臉寫著無語。
他晦地告知眾人沒有大礙,但那群人死活不信,非要醫生再好好檢查下。
不過以防萬一,醫生還是給消毒理后,打了針破傷風針。
見確實沒有大礙,其他人這才安心離開,只有那個救下的小姑娘一直不放心,忙前忙后幫掛號錢,這會兒又跑去給買水買吃的了。
沈明禮還未從那抹不安中回過神。他仔仔細細打量姜窈許久。
見活蹦跳的,沈明禮才舒了一口氣,放下心來。
他闊步上前,檢查起姜窈的傷勢:“怎麼那麼不小心?”“搭建的板子倒了差點砸到人,幸好我反應快。”姜窈朝他舉起胳膊,上面有塊止紗布,“只蹭破了點皮,醫生幫我理了下。”
沈明禮睨了眼紗布上沾染的漬,蹙起眉頭:“救人還把自己弄傷。下次不要再這麼魯莽了。”
姜窈不滿地揚了揚下,道:“要不是我,那個小姑娘就被砸到了。這點小傷算什麼呀,你們也太大驚小怪了。”
沈明禮無語:“下次救人前先保證自己的安全。”
姜窈聽他這麼說,有些不開心了。
又沒多嚴重的傷,不夸獎見義勇為就算了,怎麼還要數落?
正好小姑娘回來了,手里拎著一大堆水瓶。
不知道姜窈喜歡喝什麼,干脆礦泉水果汽水咖啡,一樣買了一瓶。
姜窈見踉踉蹌蹌地拎著一大兜子飲料,好笑道:“你買那麼多做什麼?”
小姑娘臉頰紅了紅,小聲道:“我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……”
“礦泉水就好,謝謝。”忙活這麼久,姜窈也有些口了。沒再和小姑娘客氣,挑了瓶礦泉水喝。
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看了下邊的沈明禮。
姜窈簡單做了介紹后,小姑娘和兩人道歉:“對不起,是我害得窈姐傷了。”
姜窈好笑道:“沒什麼大事,你不要再道歉了。”
小姑娘執拗地搖了搖腦袋,又連說了兩句“對不起”。
“都說了,真的沒事。”姜窈笑著朝眨眨眼,“你要真過意不去,下次干活時候就小心點。下次可能就沒這麼好運了。”
周桑悅臉頰微紅,輕輕點了點頭。
周桑悅也是學設計的,馬上畢業,在idc做實習。之前就很喜歡姜窈的作品,沒想到本人如此人心善,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。小姑娘此時已經把姜窈捧為心中的神了。
只不過……
悄悄抬眼,打量了下姜窈旁的沈明禮。
他毫不避諱自己的目,神鷙地打量著,仿佛恨不得用目將置于死地。
原本松懈下來的神經再次繃起來。
周桑悅連忙和姜窈再次道歉:“真、真的對不起――!”
姜窈見好不容易放輕松的小姑娘再次張起來,無語地瞥了瞥旁的始作俑者。
把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塞進沈明禮的手里,嗔怪地瞪他。
沈明禮神無辜地收回目。
姜窈讓祁睿平幫周桑悅拿那堆飲料,順便他把周桑悅送回家。
再三向確保自己沒事后,周桑悅這才同意回去休息。
等人走后,姜窈和沈明禮一起回家。
姜窈想起剛才見到沈明禮時就想問的問題:“你剛剛為什麼沖著另一邊我的名字啊?我又不在那邊。”
“咳。”一提這茬,沈明禮掩輕咳了聲。
這種認錯老婆的尷尬事怎麼可能說出口,他含混道:“沒什麼。你傷了,早些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只是道口子,怎麼你說得好像我得絕癥了似的。”姜窈無語。
姜窈半開玩笑問:“你……剛剛不會把別人認我了吧?”
沈明禮默了默:“……沒有。”
姜窈見他猶豫,狐疑地忘了過去。
沈明禮心虛地別開視線。
姜窈:“……?”
沒想到自己居然猜對了?!
不滿道:“行啊,沈明禮,真是長本事了!居然連老婆都能認錯!”
姜窈仰起頭,兇瞪向沈明禮,滿臉寫的都是: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!
作者有話說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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