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尚不再逗留,帶著人徑直回到府上。傍晚時分,李儒和龐統回來稟報,說曹虛口中的消息全部挖出來,曹虛的人都已經理干凈。
包括曹虛在,全部死。
對外的宣傳,也散播了一丁點的消息,說袁譚意圖安排人到辛評的邊,讓辛評謀劃刺殺袁尚,辛評主告發,以至于袁尚把刺客誅殺。
最先得到這一則消息的是審配,畢竟袁紹的政務,很多是審配負責。他因為是袁尚的人,且這一則消息,是有利于袁尚的,所以審配直接到大將軍府求見。
審配見到袁紹后,直接道:“主公,卑職有一件事,不知當說不當說。”
袁紹氣差,又消瘦了許多。好在袁紹的神還好,擺手道:“正南,你有什麼事,盡管說就是,不必顧忌。”
相比于田、沮授,袁紹更重審配。
政務上,審配比田、沮授更擅長,且審配更忠于袁紹的。
審配說道:“主公,外面有一則消息在傳,說長公子袁譚,安排刺客到辛評的邊,讓辛評運作安排,意圖刺殺世子。然后,辛評找到世子,主告知了所有的事。世子帶著人,以雷霆手段,誅殺了刺客。消息在坊間傳出,只是不知道真假,卑職暫時還沒有去求證。”
袁紹眉宇間多了一抹冷。
袁譚一直要奪嫡,要繼承袁紹的基業,這一點誰都清楚,甚至袁譚拉攏了辛毗、辛評,乃至于此前的郭圖,也是站在袁譚一邊的。
袁紹知道這一事。
只是一直以來,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沒想到袁譚還要刺殺袁尚。
袁紹的怒氣,一下就升騰起來。他如今看袁尚,是怎麼看怎麼順眼,不管是袁尚的能力,以及袁尚的孝心,都讓袁紹滿意。也就導致,他越是看袁譚,也就越看越瞧不上。
袁紹深吸一口氣,他并未多想,吩咐道:“來人,通知世子、辛評來一趟。”
“是!”
侍從得令,便立刻去安排。
袁紹吩咐下去后,他看向審配,問道:“正南,你怎麼看待這一事?”
審配聽到后,一副言又止的樣子。
袁紹道:“但說無妨。”
審配沉聲道:“回稟主公,關于刺殺一事,或許是真的。”
袁紹道:“理由呢?”
審配道:“主公安排人通知袁譚和袁熙,定下了世子的份。在這個前提下,袁譚恐怕不會甘心失敗。主公虎踞北方,占天下四州,如此基業,袁譚不甘心實屬正常。”
“再者,袁譚是嫡長子,論及正常的繼承順序,該是袁譚繼承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,袁譚這些年在青州,有了自己的一力量。如果他的力量很弱,或者一直被控制在鄴城,那也就罷了,那是有心無力。”
“因為袁譚單獨控制一州,形了自己的力量,野心就隨著力量的增強而慢慢擴張。此前的郭圖、辛毗,以及如今的辛評都是這樣,這些都是袁譚的力量。”
“袁譚嫡長子的份在那里,加上如今的地位和力量,即便他沒有奪嫡之心,也會有麾下的人,推搡著袁譚,使得他不斷的往前走。”
“人在場,不由己。袁譚長公子的份,代表了很多人的利益。甚至于,也有一些人,希借此機會,實現抱負和投機。”
說到這里,審配躬道:“卑職斗膽,言辭不當,請主公降罪。”
袁紹聽到后嘆息一聲。
審配的話有道理,如果袁譚一直在鄴城,沒有出鎮外地,沒有什麼權勢,應該不敢來。可是袁譚接了權勢,且鎮守地方,形了自己的力量。
在這個前提下,袁譚不會甘心權勢離去的。
袁紹道:“袁譚人在青州的事,給顯甫以后去解決。曹虎視眈眈,袁譚暫時不得,否則青州,必然給曹可趁之機。”
審配聽到后,卻是略微皺眉。
現在袁譚是最合適的,袁紹在,一紙令下,袁譚不敢反抗。不過這一事,審配暫時沒有多說。想一竿子打翻袁譚,并非輕而易舉的事,容易引起袁紹反。
袁紹如今,完全站在袁尚的一邊,這就足夠了。
時間不長,袁尚、辛評進,兩人齊齊向袁紹行禮。
袁紹目落在袁尚的上,道:“顯甫,袁譚這孽障,真的安排了刺客來殺你?”
袁尚有些驚訝,問道:“父親怎的知道此事?”
袁紹一注意到袁尚的神,頓時道:“你倒是孝順,不愿意說出來。可這樣的消息,怎麼可能瞞得住。”
袁尚說道:“這一事,是我袁家部的事,說出來惹人笑話,所以我沒有稟報。自家人部的事,即便有矛盾有沖突,即便打生打死,可關上門還是一家人。再者,如果這事鬧大了,就必須置袁譚。如今斗,容易給曹可趁之機。”
袁紹聽到后,對袁尚更是滿意,越看越是喜歡。
他選的繼承人不差。
袁譚這孽障,真是一個混賬,竟然敢刺殺袁尚。
袁紹也沒有多言,看向辛評,并未多說什麼,只是說道:“辛評,你做得很好。”
辛評鄭重道:“大將軍冊立世子,卑職自當尊奉世子。”
袁紹道:“你有這個認識很不錯,可惜,辛毗沒有你這樣的通觀念。顯甫一個人留下,都下去吧。”
“喏!”
審配和辛評轉退下。
房間中,只剩下袁尚和袁紹父子二人。
袁紹道:“顯甫,你大哥袁譚這里,還需要他坐鎮青州,穩定局勢。他的事,為父會敲打一番。關鍵在你這里,要迅速長起來,有自己的影響力。”
袁尚道:“我明白的。”
袁紹眼神漸漸銳利起來,繼續道:“另外,你如今是世子,是未來袁家的繼承人。你未來面對的敵人,不是袁譚,而是曹。毫不客氣的說,袁譚在曹的面前,那如三歲稚子。如果你連袁譚都解決不了,未來擋不住曹。袁譚留著,也算是為父給你留下的考驗吧。”
“兒子理解父親。”
袁尚大明白了袁紹的心思。
袁紹寵溺袁尚,把世子之位給了袁尚,但袁譚畢竟是袁紹的兒子,又因為袁紹本質上,完全不放心外人執掌青州,加上袁紹要考驗袁尚,多個原因疊加下,袁紹沒有置袁譚。
袁尚并未多說什麼,局勢對他有利。
更何況,這是他設下的局。
袁尚微微一笑,自信道:“請父親放心,兒子會理好一切的。”
“去吧!”
袁紹擺了擺手。
袁尚轉就退下。
袁紹枯坐在房中,忍不住又咳嗽起來,到最后又是咳。他眼神悠悠,更多了一抹希冀,希袁尚能真正穎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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