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君和姜芹妯娌坐在首位,魏管家、聞管家、紀博翰等長輩坐在次首位。
接下來才是聶蒼昊這個新家主和他的妻兒,還有一個從國外帶回來的藍眼睛男。然后是二房的聶海巖和他的新婚妻伊麗,魏錦和康盛輝,最后是紀千翔和聞佳樂。
除去外嫁和待外嫁的聶維維和聶媛媛,一家人湊了滿滿的一桌子,只是唯獨了聶海巖的長子松銘。
那個還不到一歲的孩子,被親媽拋棄了,被祖母和爸爸忘了,注定是個悲劇的存在。
姜芹夸贊聶海巖積極為聶家開枝散葉,同時還敲打劉君:“蒼昊作為家主,更有義務為家族增添子嗣。年輕人躲懶不想生孩子,你這個婆婆得管束著才對。”
劉君翻了個白眼。哪怕心里對安然不滿意,但習慣護短,當然不會當著妯娌的面說兒媳婦不好。
“不著急,等小宇大一些再說吧。”招了招手,讓小宇過來找自己抱。
小宇過去找祖母抱,安森趁機霸占了安然的懷抱。
聶蒼昊一記凜冽的眼刀飄過去,安森趕乖乖地落下了安然的膝蓋。
“你干嘛瞪他。”安然低聲嗔責。“安森膽子小,又人生地不的,你不許嚇唬他。”
聶蒼昊呵呵了:“這話很耳啊。”
詹理斯那個白小子膽子小,怕嚇。這個黃小子膽子也小,也不嚇。
“小宇是聶家未來的家主,肩負重任,得認真教育。”劉君趁機反向敲打妯娌:“我家兒子和兒媳講究的是以質取勝。”
言下之意,聶海巖生一堆男孩也比不上小宇這未來的家主。
姜芹撇,悻悻地:“那也不能只要一個啊!起碼再生兩個好給小宇做伴。”
安然:“……”
說得生孩子好像下豬崽一般容易似的。
聞佳樂把安森拉過去,好奇地詢問他是從哪里來的,還夸他長得漂亮。
紀千翔也喜歡小孩子,就逗著安森說了幾句話,不由驚訝:“他這麼小就會說兩門語言,而且漢語說得很流利。”
姜芹問劉君:“你兒媳婦出國將近半年,怎麼給你帶回來個藍眼睛的啊?再怎麼著急多生,也不能魚目混珠。”
“去,這藍眼睛是朋友家的孩子,聽說是y國有頭有臉的大人。”劉君再不滿兒媳婦的行徑,這種時候也得跟自家人站一條線。
“嘖嘖,你兒媳婦還能認識y國的大人,真厲害啊。”姜芹對安然是反向夸贊,接著反向貶低自己的兒媳婦:“不像我們家伊麗,只懂得相夫教子,其余什麼都不懂。”
劉君似笑非笑,語氣帶著幾分譏諷:“子無才便是德嘛!好好給海巖開枝散才是應該做的。”
這話擺明了伊麗就是臺生育機,而且是沒才沒腦子的那種。
伊麗:“……”
安然:“……”
男長輩們完全無視兩妯娌慣的明爭暗斗,談論著他們興趣的話題。
魏管家夸贊兒乖巧,婿孝順,只是著兒能快點給他添個外孫,他的晚年就更圓滿了。
紀千翔憂心兒子的婚事,年紀不小了卻死活不肯結婚。
聞管家就安他:“現在流行晚婚,年輕人結婚的年齡普遍越來越晚了。”
其實他早就看出了兒對紀千翔的心思,也不反對這門婚事。但是紀千翔似乎并不怎麼主,而紀博翰也習慣裝傻,他并不好捅破這層窗戶紙。
安然干脆主揭了窗戶紙:“紀叔叔,兒自有兒的打算,你不必太憂心急躁,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。”
紀博翰哈哈一笑,道:“話是這麼說,只是不知道緣分什麼時候來到。”
安然指了指紀千翔,又指了指聞佳樂,提議道:“他們倆青梅竹馬,互相了解得清楚,格也合拍。紀叔叔,你何必舍近求遠呢。”
紀博翰怔了怔,沒想到安然當眾把這事嚷了出來。“佳樂是個好姑娘,誰能娶到是福分,千翔哪里能配得上。”
他并非相不中聞佳樂做兒媳,而是深諳自己那個寶貝兒子的德。在外面來就罷了,萬萬不能霍霍到自家人的頭上。
千翔撇,哼道:“爸,當著一大家子的門,你多給我留點面子吧。”
大家都笑起來,很快就岔過別的話題了。
安然:“……”
咦,怎麼覺大家似乎并不熱衷撮合紀千翔和聞佳樂呢?
正在疑的時候,接到了聞家樂發過來的信息:
二嫂,以后不要再提這件事了。我不想給千翔哥力,也不想用輿論迫他。我說過我還年輕,千翔哥耗得起我就等得起。”
安然有些明白了。
就因為彼此知知底,所以大家才不敢輕易撮合。否則如果撮合失敗,鬧出了一些不愉快,以后再見面就尷尬了。
暗嘆口氣,也就不再提這件事了。
對于安然來說,回老宅過年最有趣的項目就是放煙花了。
聶老爺子在世的時候,定的規矩是守歲,直到凌晨零點才開始放煙花。
現在吃過晚飯,聶蒼昊就下令放煙花。
安然知道他是為了讓小宇觀賞煙花,所以才命令提前燃放。
去年的煙花秀,小宇還小了,不懂得欣賞。
今年的煙花秀,讓他大飽眼福。
兩個孩子在落地窗前拍著小手,又說又笑,又跳又鬧,開心得不得了。
過了十點之外,小宇開始眼睛犯困了。
聶蒼昊抱起兒子,輕輕地拍著。
很快小宇就在爸爸的懷里睡著了。
安森也困了,不停地打呵欠。
安然站著抱不他,就坐在椅子里,再把他抱進懷里。
聶蒼昊瞥了一眼,目有點涼。
他就抱著兒子走出去,把在外廳喝酒的阿豪了進來。
阿豪走到安然面前,說;“太太,我抱安森吧。”
安然抬起眼,懵懵懂懂地把懷里的小安森給了阿豪。
不知為何心里不太舒服,也許是因為阿豪最近很長一段時間表現出來的疏冷。
有多久他沒單獨跟說過話了?有多久他沒有再送過禮了?甚至故意疏遠。
安然約覺得到阿豪似乎在跟賭氣。
只是他是個緒很斂的人,什麼想法都悶在心里,只能猜測。
兩個孩子都睡著了,阿豪把安森抱到了自己休息的客房,這是聶蒼昊的意思。
聶蒼昊則把小宇抱回自己在老宅的起居室,派了十一負責看護。他又回到了煙花秀現場,準備陪家人守歲。
安然雖然有點困,但還是堅持下來。幸好煙花秀足夠絢麗,倒也不難打發時間。
等到凌晨零點,新年的鐘聲敲響,守歲儀式終于結束了——新的一年開始!
過完了春節,聶蒼昊就以孩子不能長期離開親人長輩為由,派人把安森送回到詹理斯的邊。
小宇想念安森哥哥,還哭鬧了好久。
安然就讓他跟安森哥哥約好了視頻的時間,幾乎每天都通一遍視頻電話,
詹理斯趁機出現在視頻鏡頭里,跟安然要求:“我想去帝都探你。”
還不等安然回答,聶蒼昊不知道從哪里出來,立刻拒絕他:“我剛派人把你干兒子送回去,你單獨來帝都不合適。”
詹理斯只好問道:“請問我什麼時候去探視安然比較合適呢?”
聶蒼昊想說永遠都不歡迎他,但最終還是忍不住了。
他轉頭跟妻子商量:“我看小安森喜歡煙花秀,等今年臨近春節的時候,申請一場大型煙花秀,再讓詹理斯帶著安森過怎麼樣?”
安然對丈夫的安排沒有任何異議:“老公,聽你的。”
聶蒼昊滿意地勾,然后當著鏡頭溫脈脈地親吻妻子。
詹理斯難過地掛斷了視頻電話,但是正在跟丈夫擁吻的安然并沒有察覺。
等到推開聶蒼昊,有點兒不好意思:“哎呀,我還在跟詹理斯和安森視頻呢。”
拿起手機,見早已掛斷了視頻電話。
聶蒼昊淡然地說:“可能是他覺得不好意思打擾我們夫妻親熱,就自覺退出了。”
安然覺丈夫是故意的,但又不好說他什麼。
自打這次視頻電話之后,詹理斯好長時間都沒再打過來電話。
彈指一揮間,又過了月余。
藍月已坐完了雙月子,雷格仍然陪住在太島。
他每天的任務就是照顧龍胎,每天最開心的時刻就是上床摟藍月睡覺。
早已經不抗拒他的親近了,但他也不敢十分放肆。
這天吃過早餐之后,藍月問雷格:“你打算一直在這里住下去嗎?”
雷格微怔,小心翼翼地打量的臉,說:“孩子們還小,他們需要我。”
該不會又要攆他走吧。
藍月無語,這個男人的腦子就是太刻板。
“我是說你以后有什麼打算?總不能一輩子帶著孩子寄人籬下吧。”藍月忍無可忍。
雷格終于反應過來了,他眨了眨黑眸:“我們可以離開太島嗎?”
他都不敢相信藍月主提出離開太島,他原本都打算好了起碼跟在這里耗上幾年。
藍月實在被他打敗了:“又沒人看著我們,想離開隨時都可以。”
雷格黑眸亮起來,無比激:“藍月,……老婆,你、你肯跟我走嗎?”
藍月扭過頭,悶聲問道:“去哪兒?”
雷格的回答很小心:“你說去哪兒,我都跟著你。”
藍月對他的卑微讓步并不滿意:“你是個大男人,往后去哪兒,干什麼,還要我幫你拿主意?”
雷格見生氣了,忙提議:“如果你同意,咱們回d國平城怎麼樣?”
藍月就等他這句話:“我還能回去嗎?還有臉回去嗎?”
“我帶我的老婆孩子回家,誰敢說什麼!”雷格說到這里,“啪”重重拍一下桌案。
他又意識到此舉唐突,忙又對解釋:“我不是對你拍桌子,我的意思是誰敢說什麼閑話,我就宰了他。”
藍月抿了抿角,沒再說話。
雷格也不的想法,就湊近過來,小聲地問道:“你是怎麼想的?說給我聽聽好不好?”
人的心思太難猜了,而且他每次都猜錯。
為了避免繼續惹生氣,不如直接請示的命令,他只管聽令辦事就不容易出錯了。
藍月凝視著他的眸子,道:“這次我想聽聽你的想法。作為男人,你是一家之主,應該有決策的能力和魄力。”
雷格被這麼一鼓勵,信心頓時就恢復了不,甚至有點兒寵若驚。
他起膛,沉聲道:“我想接你們娘仨回d國平城,重新跟你舉行一場最盛大的婚禮……”
“不必了!”藍月打斷了他,有些傷心地側目。“你都舉行過很多次婚禮了,我不想再跟著湊熱鬧。”
“老婆,以前我識人不清,腦子也不清楚,才做了那麼多蠢事惹你傷心!”雷格就勢單膝跪在,雙手捧著的一只纖手。“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舉行婚禮!”
藍月忍俊不。
雷格見笑了,這才稍稍松了口氣,懸著的心也逐漸落回原位。“老婆,這一次我一定風風迎娶你。咱倆的婚宴就是d國的國宴,按照最高規格……”
激澎湃的話還沒有表白完,就聽到龍胎哭了。
還是老規矩:一個哭了,另一個也跟著哭,就跟合唱似的。
“呃,我先去哄孩子,待會兒再過來繼續跟你說。”雷格起,先跑去照顧孩子。
他匆匆轉,沒有注意到藍月揚起的瓣和眸里的融融暖意。
帝都,天鵝畔地別墅。
正月已經過完了,安然繼續回無恙音樂劇院上班,生活重新回到了正常的軌道。
這天中午下班后,接到了盛曼茹的電話。
“安老師,有空一起出來吃頓飯嗎?”盛曼茹問道。
安然立刻就答應了:“好呀,正想著去找你呢。”
盛曼茹就在劇院附近的西餐廳等安然,還定好了大餐。
看著滿桌子盛的菜肴,還開了紅酒,安然有些詫異:“好隆重啊!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?”
盛曼茹把一張卡推給了安然,眨了眨眸子,笑地道:“還記得你投資的畫展嗎?辦得很功,對我來說算是名利雙收了。喏,這是給你的分紅。”
安然明白過來,哈哈一笑:“的確是喜事,值得慶祝。”
也沒跟盛曼茹客氣,就收下了卡。“下次還需要投資的時候記得再跟我說一聲。”
兩人開始飲酒吃飯,邊吃邊聊。
盛曼茹笑道:“還記得我倆上次在西餐廳吃飯,你要了一瓶十多萬的紅酒,結賬的時候余額不足,兩人差點兒走不了。”
提起過往的糗事,安然有點尷尬。“嘿,咱們不提過去那些事兒。今天想喝什麼酒就點什麼酒,我現在卡上的余額絕對沒問題。”
“你跟聶的越來越好了,小宇也慢慢長大了,一切都好起來了。”盛曼茹輕嘆道。
安然微張眼睫,仔細看量了幾眼盛曼茹:“明明是很開心的話,我怎麼聽出了一憂傷的味道呢?你跟霍言的出問題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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