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州。
“崔中丞,據下所知,最近周邊州縣都有不人來到我們買蝗蟲。”
一個著服的男子,向崔戢刃匯報道。
崔戢刃微微一愣,道:“買蝗蟲?為什麼?”
那員點頭道:“主要都是一些來自家禽養商人,他們來此購買蝗蟲回去當做飼料,除此之外,還有小胖集團,他們購買蝗蟲,研發新得菜式,另外,外面傳出很多消息,說這蝗蟲就跟一樣,只要理妥當,吃了是對有益的,已經有不百姓以此為生,到捕捉蝗蟲,如今我們州的蝗蟲正在急劇減。”
崔戢刃愣了一會兒,笑了笑,道:“咱們這位尚書令還真是厲害,不管什麼事落在他手裡,都能與錢產生關系,只要與錢產生關系,自然會有不人願意去捕捉蝗蟲。”
那員道:“是呀!當初我們奉命收購蝗蟲,但是尚書令又不準我們焚燒蝗蟲,我都不知如何置這麼多的蝗蟲,但沒有想到,原來這蝗蟲還能夠賣錢。”
崔戢刃點點頭,笑道:“如此一來的話,蝗災基本上可以控制下來,只要有利可圖,那些蝗蟲又豈是人的對手。”
說到後面,他是長松一口氣。
只要穩定住蝗災,那麼最難的一關算是攻克,他們才有用武之地,不消滅蝗災,任何政策都會顯得蒼白無力。
.....
魏州府衙!
“嗯...這真是味呀!”
韓藝深深的聞了聞手中的蝗蟲烤串,是一臉,又瞄了眼一旁的武娘,突然將烤串往武娘那邊一,道:“皇后要不要嘗嘗?”
武娘下意識的躲開,黛眉輕皺道:“拿開你這惡心的東西。”
韓藝道:“這可不惡心,告訴你,這是我花錢從一戶人家買來的年老醬製而的,比外面那些要好吃的多。”
武娘果斷拒絕道:“再好吃,我也不稀罕。”
韓藝歎了口氣,道:“這一隻蝗蟲本能夠為皇后你再添環,可惜你不珍惜啊!”
武娘愣了下,道:“此話怎講?”
韓藝道:“皇后,這是什麼?”
“蝗蟲。”
“錯。”
韓藝道:“這是小,這是強盜,這是令我大唐百姓深陷荒的始作俑者,皇后你如此惜自己的子民,是不是應該食其,寢其皮,就好像我這樣。”
說著,他咬下一隻蝗蟲,臉上是充滿著仇恨,道:“要是百姓看到這一幕,哇!那一定會非常的,他們定會認為皇后你是真的將他們視作子民,可惜皇后你沒有把握住機會啊。”
這張還真是......。武娘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韓藝,抿笑道:“任由你說得天花墜,我都不會吃的。”
韓藝聳聳肩,道:“那就算了唄。”
說著,他一邊吃著,一邊喝著酒,“真是味啊!”
武娘稍稍翻了一下白眼,又道:“原來你當初收購蝗蟲,後面還藏著這麼一招。”心裡卻佩服,真沒有想到,原本就是以為,韓藝那麼做只是為了讓大家捕殺蝗蟲,沒曾想到原來這一步棋後面,還有著一招,竟然能夠利用蝗蟲,產生經濟效應。
不得不說一句,韓藝將大量的蝗蟲用來做菜肴,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災的負擔,百姓都沒有東西吃,將蝗蟲放到飯裡面,這還能夠減了飯量,畢竟蝗蟲有著大量的蛋白質。
並且,韓藝先前還悄悄聯系了的家禽養商人,告訴他們,蝗蟲可是非常好的飼料,價錢又便宜。
只要蝗蟲產生了利益,百姓捕殺蝗蟲的積極,就會越來越高,都已經不需要去組織,許多百姓都沒日沒夜的去捕捉蝗蟲,然後賣給周邊的商人。
這一招實在是太妙了。
韓藝道:“這就是商人的本,變廢為寶,這樣才能產生利潤,金子誰都知道值錢,大家都會去搶,可利潤興許還沒有這蝗蟲高。”
“那也得有能耐讓百姓接這蝗蟲。”
“這就是最妙的地方,災民沒有東西吃,草都會吃,況且我還將蝗蟲做得這麼味,他們還能挑剔什麼,此時趕來的商人,見到大家都在吃蝗蟲,而且吃得這麼香,他們一定會忍不住的,只要他們一吃,這錢就會滾滾而來。”
“你算得還真是明啊!”
武娘說這話時,都帶著一氣餒。
“這還不都是被出來的。”韓藝苦笑道。
武娘抿一笑,又道:“如今雖然已經挖出不井來,但是老天如果不下雨,災還是會進一步惡化的,商人也無法在這裡生存呀。”
韓藝笑道:“河南、河北人口眾多,但是糧食,然而,有些地方,糧食多,但是人口。”
武娘微微皺眉的,道:“你的意思是,讓商人雇傭這裡的百姓去往嶺南,甚至與那些島上?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韓藝點點頭,道:“平時的話,百姓如何願意輕易離開自己的家鄉,可只要發生天災,百姓都會大規模的遷徙,恰好嶺南那邊需要人力,商人也能夠投放更多的人力去那邊,朝廷只要在政策上給予支持,商人一定會大規模招人去嶺南那邊,而且這樣一來,也能夠支持皇后提出的擴張主張。”
武娘目閃爍了幾下,笑道:“你最厲害的就是將兩件看似挨不著邊的事聯系在一起,這也常常令人防不勝防。”
“你看,我不幫了皇后大忙,而且還暴了自己的優勢,你是不是吃一隻,意思意思一下啊!”
韓藝將他的蝗蟲烤串又到武娘面前。
武娘斜眸瞧了眼韓藝,突然手接了過來,道:“吃就吃,還真當我怕了。”
其實骨子裡面也是比較勇敢的,人家不敢做得事,就敢做。
先是取下一隻蝗蟲,看了看,先將頭給掰了。
“好殘忍啊!”
韓藝嘖嘖道。
武娘瞪了他一眼,道:“它吃我百姓的糧食,我沒有將凌遲已經算是仁慈了。”
韓藝哈哈一笑,道:“皇后果然民如子啊!”
武娘抿了抿,然後朱輕啟,眼中還是有些忐忑,但是隨後目一閉,將那半隻蝗蟲放中,都還沒有開始咬,那張嫵豔的臉龐,漸漸扭曲起來。
韓藝道:“皇后此時的心就如同那些愚昧呃百姓一樣,當你沒有咬下去的時候,你的心裡只有害怕。”
武娘目一張,白了韓藝一眼,然後咬了下去,果不其然,這咬下去之後,心裡變得不那麼惡心,道:“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吃。”
韓藝笑道:“當然,有羊吃,誰願意吃這個。但是對於沒有吃過的人,這總有一新鮮勁,賣點錢還是沒有問題的。”
武娘吞下之後,趕喝了一口酒,這酒一口,忽然覺得這余味還真不錯,也不再害怕吃這蝗蟲,但也沒有繼續要吃的意思,又將烤串給韓藝遞了回去。
韓藝接過來,又咬下一隻,一邊吃著,一邊喝著酒,滿臉的。
正當這時,外面忽然有人道:“啟稟皇后,韓刺史回來了。”
武娘一怔,嘀咕道:“差點都將他給忘記了。”又向門外道:“讓你在外面等著,我等會就過來。”
“喏。”
待那侍衛走後,武娘突然斜目瞟向韓藝,問道:“你如何看?”
“什麼怎麼看?”
“我該如何置這韓複。”
韓藝笑道:“據我了解,這韓刺史還算是不錯,只不過是在這事上面鑽了牛角尖,如果皇后你將他革職查辦,將來補上的員,可不是皇后你做主的。”
武娘笑道:“言之有理。”
韓藝略顯詫異的瞧了眼武娘,道:“原來皇后你早就有打算。”
武娘只是笑而不語,然後站起來,往外面走去。
韓藝趕將手中的烤串吃完,又狠狠灌了一口酒進去,抹了抹,然後追了出去。
來到大堂,只見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子站在堂中,著服,溫文爾雅,相貌堂堂,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,但是神確實非常落寞,讓他顯得有些蒼老。
此人正是魏州刺史,韓複。
“微臣韓複參見皇后。”
韓複見得武娘來了,躬一禮。
武娘卻視若不見,徑直走到正座上坐下,瞧了眼韓複,笑道:“韓刺史祭祀完呢?”
韓複一聽,面愧之,立刻跪了下去,道:“臣犯下大罪,還請皇后責罰。”
能在這裡當刺史的,多半都是貴族出,事已至此,他已經知道自己犯下大錯,心中很是愧疚,他來此就是來接懲罰的。
砰!
武娘突然一拍桌子,站起來,指著韓複喝道:“好你個韓複,你為魏州刺史,竟然如那尋常百姓一般愚昧無知,若你早點組織百姓抗災,今日百姓又豈會顆粒無收。可恨的是,你不但不組織百姓抗災,反而與我作對,你真是枉為人臣,你可知道正是因為你的執迷不悟,冥頑不靈,差點將魏州數萬萬百姓推向萬丈深淵,我看就算將你死也不為過。”
哎呦!看來的演技,又進步不啊!一旁坐著的韓藝眼中閃爍著笑意。
韓複倏然跪在地上,道:“皇后說得是,臣犯下滔天大罪,罪不可赦,縱使皇后要死微臣,微臣也毫無怨言。”
語氣中,帶有一哽咽。
在前面的十年,他都將魏州治理的是井井有條,可是他這一個失誤,就令他前面的所有努力,都顯得是微不足道。
武娘哼了一聲,又坐了回去,道:“殺你是不為過,但是這對於魏州的百姓而言,倒不是一件好事。”
韓複抬起頭來,詫異的看著武娘。
武娘歎了口氣,道:“我相信這世上沒有誰,比你更能夠認識到這蝗災和迷信所帶來的危害,如果我將你革職查辦,萬一下一任刺史又如你這般愚昧無知,那豈不是得不償失。雖然我對你是非常痛恨,但是我也知道,你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,為了這裡的百姓著想,我會向朝廷建議,請求寬恕你。我也希你能知錯能改,用余生來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,造福當地的百姓。”
韓複呆愣半響,眼中泛著淚,突然用腦門撞在地板上,“多謝皇后,多謝皇后。”
他當初為什麼離開這裡,不就是因為他覺得武娘是一個不詳的人,但是他同時也拋下自己的政務,消極應對,然後武娘卻為了百姓,不計前嫌,還要幫他求,這就是以德服人。他心裡是又,又悔恨啊!
“你好自為之吧。”
武娘說完,就出去了。
等到武娘走之後,韓藝見韓複還在自殘,於是走上前去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韓複抬頭看向韓藝。
韓藝笑道:“你好,我乃梅村韓藝,聽說你也姓韓,不知你是哪個村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