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這一回,武娘反應的還算是很慢了,一開始並未想到,這一把突如其來的火,會燒到頭上來,而且是專門燒一個人,甚至要燒死,最開始還是想盡量減緩危機,不要造太大的傷害,但只是衝著政績去的。
不過武娘畢竟是武娘,這說法一出來,就敏銳的覺到自己要大難臨頭,這麼多仇家,當然知道,這風一起,肯定就會有人趁勢點火,而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,不是李治,而是韓藝。
因為李治權力雖大,但李治沒有辦法抵天災,這只能依靠韓藝。
韓藝也料到武娘肯定會來找他,故此才去北巷自投羅網。
三更時分。
韓藝與小野趁夜悄悄來到曹繡在南郊的府邸。
還是與上回一樣,韓藝獨一人進去,小野、曹繡在外面等候。
來到後堂,只見一位尼姑坐在後堂,寬松的僧袍始終都無法掩蓋住那滿的材,白皙的著紅潤,顯得極其豔嫵,這不是武娘是誰。
韓藝也不行禮,直接坐了下來,笑道:“皇后,你上回從慈恩寺出來,裝扮尼姑,我倒是還能夠理解,但也沒有必要每回都裝尼姑吧?遲早會讓人識破的。”心想,老是一套製服,太沒有新鮮了!
武娘先是一愣,隨即正兒八經道:“母親大人今日剛好請了幾位師太來府上討論佛學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
韓藝點點頭,道:“那我就沒有意見,其實我也只是擔心會被人發現,不是針對皇后的這番造型,要是我們死在這上面,那真是不知道找誰去哭。”
武娘聽他東拉西扯,沒完沒了,斜眸瞧了眼韓藝,道:“你應該知道我為何急著見你。”
韓藝哈哈笑道:“皇后呀,你這回可真是要大難臨頭了啊!”
語氣充滿著幸災樂禍。
武娘角一揚,道:“我若大難臨頭,那你做得這一切,豈不是要付諸東流。”
韓藝歎了口氣,道:“這我也沒有辦法呀,若是人為之事,我自然會全力保護皇后,但這回老天都出手了,我韓藝再有能力,也不是老天爺的對手,你可不要忘記,我曾還被雷劈過的,這玩意我是信的。”
你信你還說這玩意?武娘微微一笑,氣定神閑道:“也許在別人看來,我這回只怕是要大難臨頭,但是我認為這對於我而言,同樣也是一個機會。正如你經常說的那句話,利益永遠都伴隨著風險,反之亦然。”
韓藝眼中閃過一抹讚,上卻道:“哦?此話怎講?”
武娘道:“那些儒生們將一切天災人禍都歸咎在我頭上,並且連老天都抬了出來,但如果我能夠力挽狂瀾,補救這一切,不也證明,我是得到了老天的認可。”
“言之有理啊!”韓藝激道:“莫不是皇后有辦法,若真是可行,我願意為皇后先士卒啊!”
“我沒有辦法!”
武娘非常直接道。
韓藝愣了下,道:“你沒有辦法,你還這麼說?”
武娘笑道:“這便是我找你來的原因。”
韓藝道:“皇后,這可是蝗災呀!我能有什麼辦法。”
武娘笑道:“蝗蟲吃得糧食,又吃不了人,歸結底還是糧食問題,若有充足糧食,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,這可是你最擅長的。”
韓藝瞧了眼武娘,突然哈哈笑了起來,道:“皇后如今還能臨危不,韓藝真是佩服萬分啊!”
武娘笑道:“這都是因為有你在。”
“哎呦!這我真是誠惶誠恐啊!”
言罷,韓藝突然面一變,道:“不過皇后你說得很對,這還真是老天爺在給機會啊!”
武娘眼中閃過一抹喜。
其實也是裝的,也沒有十足把握,畢竟這是天災,古代在天災面前,那就只有承的份,這事已經鬧這樣,要是損失重大,那李治也只能找做替罪羔羊,平息民憤,因為上儀肯定會將一切罪責全部推倒頭上,這事也沒法找出證據說不是因為,這皇后是一定當不下去,所以別看這事來得很突然,但真的很致命。
韓藝道:“就在幾個時辰前,上儀他們要求陛下將你廢了,我當時並未做聲,因為這事鬧得越大,對皇后越發有利。你想想看,咱們的目的是讓你繼承大統,到時儒生肯定是反對最為激烈的,就好像如今這樣,如果這一回皇后能夠證明,那些儒生都是錯的,還險些了延誤了災,那麼就能夠借此重創儒生的公信力,並且提升皇后在百姓心中的地位,皇后要將這一場天災當做一場政治秀,一舉奠定自己的地位,為將來打下基礎。”
武娘略顯激道:“那我應該怎麼做?”
韓藝道:“立刻上奏陛下,讓陛下將救援一事全權予你負責。”
武娘道:“我如何讓陛下將此事予我全權負責?”
韓藝笑道:“這很簡單呀,上儀他們不是一口咬定這就是因為你麼,你當然不能承認,這事誰也拿不出證據來,這唯一的辦法,就是你親自阻止災擴散。當然,要是阻止不了的話,你去不去,你都得完,你本沒有退路,既然如此,還不如將命運握在自己手裡。”
武娘笑著點點頭道:“還是你看得徹啊!”
“這不算什麼徹,其實就算我不說,皇后你也能夠想到的。”韓藝淡淡一笑,道:“在得到陛下允許之後,然後親自前往災區。”
武娘詫異道:“親自前往災區?”
韓藝笑道:“皇后怕呢?”
武娘角一揚,道:“我還有的怕的余地麼?只不過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讓我這麼做?”
韓藝道:“自古以來,發生天災,除非剛好發生在京師之地,否則的話,皇帝是不會前去災區視察災的,皇后就更不用多說了,我很早就跟皇后你說過,獨孤皇后、長孫皇后已經將賢後做到了極致,而皇后若想得到更多,首先就要超越們,如何超越,走們都沒有走過的親民路線,當皇后你直接面對百姓,與百姓共患難,並且拯救百姓於水火之中,那麼皇后你將會在百姓心中留下一個非常深刻的印象,這對於可是有著莫大的幫助啊。”
武娘道:“但是這一切都要建立在功阻止災上面。”
韓藝笑呵呵道:“皇后不也說了麼,這可是我最擅長的,我會幫皇后解決這些問題的,不過這得趕呀,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,如果蝗災擴散的太厲害,那我束手無策。”
武娘終於端起那杯還未過,且已經冷卻的茶來,稍稍呷了一口,角的笑意漸濃。
大事者,必須要乾出一番驚天地的大事來。
.....
翌日。皇宮。
李治現在很頭疼,雖然現在矛頭還未指向他,但問題是,是他讓武娘出來主持政務的,如今朝野上下都在議論這事,如果他不做出改變的話,萬一災真的擴大,並且造非常嚴重的傷害,那百姓也會怪他,大臣們勸你廢後,你堅持不廢,結果鬧這樣,那你與周幽王有什麼區別?
別看史書上將妲己、褒姒罵得是狗淋頭,但是紂王、周幽王也都是昏君的代表,這是相輔相的。
不管他信不信,他得都有作,因為這帶來的政治後果,對他的影響也非常大的,目前這災是沒法預計,也沒法阻止的,他不敢賭這一把。
“看來為今之計,想要保住皇后,只有讓回到后宮。”
李治歎了口氣,喃喃自語道。
這說是為今之計,其實就是權宜之計,先解除皇后的職務,看看再說,如果真的擴大了,到時只能棄車保帥,這百姓和大臣是一條心的,那皇帝也只能順應民意,不可能逆天而行,必須得有人為此買單,現在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武娘,而在滿朝文武中,又沒有人敢臨危命,想找個替罪羔羊,也找不到。
正當這時,張德勝突然走了進來,道:“陛下,皇后來了。”
李治聞言,不眉頭鎖,這時候,他還真不太想見武娘,他覺得這很尷尬的,他也不能說怪武娘,猶豫半響,才道:“請皇后進來吧。”
過得一會兒,只見武娘走了進來,道:“臣妾參見陛下。”
“皇后快免禮。”
李治又心不在焉的問道:“聽聞皇后出宮去呢?”
武娘點點頭道:“母親大人有些不適,故此臣妾出宮前去探。”
李治忙道:“母親還好,可宣醫前去診治。”
武娘遲疑不語。
李治忙道:“難道母親病非常嚴重?”
武娘螓首輕搖,道:“只是這都是因我這不孝之,連累了母親為我擔心,才病倒的。”
李治剛一張口,突然明白過來,不用想,也知道那楊氏是因為著急,才病倒的,這到邊的話,頓時又收了回去。
武娘突然激道:“臣妾連累陛下和母親為臣妾傷神,臣妾真是不忠不孝啊!”
李治歎道:“這事朕知道怪不得你,只是......。”
他有些難以啟齒。
武娘突然抬起頭來,道:“陛下,蝗災一事雖與臣妾無關,但朝中之事都因臣妾而起,臣妾願一力承擔,不敢給陛下添憂。”
李治道:“那也沒有必要,這樣吧,你先回后宮去避避風頭,暫時不要出面理政務。”
武娘道:“陛下,若是這麼做的話,那無疑是告訴天下百姓,臣妾就是一個不祥之人,那臣妾豈還有臉活在這世上。”
李治愣了下,你自己不是說要一力承擔麼?我這還是不讓你來承擔,問道:“那不知皇后打算如何?”
武娘道:“臣妾希能夠親自前往災區救災。”
李治驚道:“這如何能行,這太危險了。”
如今長安的百姓都在議論,當地的百姓很有可能是恨你骨,你還跑到那裡去,豈不是羊虎口,民發起瘋了,都敢造反,還會在乎你是皇后?
武娘道:“陛下,事已至此,唯有讓臣妾親自去面對,阻止災的蔓延,才能還臣妾一個清白。”
李治驚喜道:“難道你有災之法?”
武娘道:“臣妾沒有,但是只要陛下將此事予臣妾,自有人為臣妾出謀劃策。”
李治愣道:“皇后此話怎講?”
武娘道:“聽聞在滿朝文武中,至今無人獻策,如何抵天災,不知是否?”
李治點點頭,又是歎道:“這天災非人力可阻止的呀!”
“在臣妾看來,並非如此。”
武娘道:“不是他們沒有辦法,而是他們都沒有十足的把握,再加上滿朝文武又將此事歸咎於臣妾頭上,那些大學士都堅持的認為,只要廢除臣妾,災自然會緩解。那麼那些有辦法的人,自然不敢出聲,如果他們說災是能夠阻止的,也就是這事與臣妾無關,可萬一沒有阻止得了,他們肯定是自難保,若無十足把握,自然不會聲張。但如果陛下將這事給臣妾來全權理,有任何事,都有臣妾來承擔,那麼那些有辦法的人,自然就會向臣妾獻策,他們只是盡臣之本分,就算沒有阻止危機,那也是由臣妾來承擔。”
“皇后言之有理。”李治稍稍點頭,覺得這麼做,還真有可能想出辦法來,又道:“但是這樣一來,稍有不慎的話......。”
武娘道:“陛下,此事已經連累到陛下和母親,而且,外面的人是如此誣蔑臣妾,臣妾如今是生不如死啊,若不能還臣妾一個清白,臣妾寧可去死,也不願背負著一切茍延殘活著,還請陛下務必答應臣妾。”
說著,直接跪了下去。
李治趕起,扶起武娘,歎道:“非朕不答應你,就算朕答應,滿朝文武也不會答應的。”
武娘道:“臣妾願立生死狀,若不能阻止災的蔓延,不管陛下要如何置臣妾,臣妾都毫無怨言。”
這其實就是在賭命,但是也沒有選擇,如果繼續這麼下去,並且沒法阻止災的蔓延,還是得做這替罪羔羊,因為大家已經有了共識,這場天災就是因而起,關鍵這實在是太巧了一點,自永徽到如今,沒有幾回天災,小災倒是不,有些地方糧食欠收,中原這麼大,這很正常,最大的兩次危機,武娘可都趕上了。
李治掙扎半響,道:“好吧,朕答應你。”
“多謝陛下全。”
PS:看到很多人說什麼打炮打炮的,我就不明白了,如今書中的科技技,哪裡造得出炮來,你們真是一點科學認識都沒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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